第18章 干将莫邪

却说那日虹猫挟持泾阳公主入宫觐见苻生，正赶上他和蓝兔殿内对峙，故而宦官只道，“陛下有事，恕不见客。”两人只得再次回到了公主府。

        苻青乐得看虹猫吃瘪，当下眼眉便挑了起来，不过她也没有高兴太久，因为很快她的侍女就来进来通传，“殿下，听说陛下今日传召的是那晋国女子。”

        晋国女子？虹猫眼神中闪过狂喜，他立刻低声对苻青说道，“你快随便写点什么给我，我要询问这晋女的情况。”自从他点了苻青的哑穴后，苻青便一直不得不配合虹猫做戏，她自认是感了风寒后嗓子无法说话，从此一直用纸写字再递给虹猫，由他代为发声。众人见泾阳公主确实一直表现的甚为“宠爱”这白衣少年，心里也没起疑。

        苻青心里一恼，在纸上忍不住讽刺地写到：怎么，你也看上这晋女了？劝你死了心吧，皇兄最爱美色，这次都把人召进寝殿了，意思还不明显？

        虹猫本来没指望苻青真的在纸上写些什么，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纸上写字骂他。本来只是眼神随便一扫，虹猫顿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苻青本想嘲讽，却见那本来心情平和游刃有余的白衣少年脸色一变，抑制不住的杀意汹涌而来，她甚至感觉自己身前的案桌正一点点产生了裂痕，饶是她久居上位也甚少见到这种气势。本来因为虹猫的举止还算克制，自觉安全的苻青第一次心里产生了由内而外的恐惧。

        “公主说知道了，她让你们继续严加盯着那晋女，退下吧。”本来还想接着问下去的虹猫挥退众人。他看向苻青，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晋国女子，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你一字一句写给我！”

        苻青忙不迭地点头，乖乖在纸上写到：这晋女是两个月前出现的，东海王自称是他失散在外的妹妹，她叫苻蓝！

        苻蓝！

        什么苻蓝，她是蓝兔！他的，蓝兔。

        虹猫脸色隐隐发青，“你告诉我东海王府在哪里？”

        苻青写到：洛门之东。

        虹猫点了苻青的昏睡穴，从窗口一跃而出，身影迅捷如光，直直冲向东海王府。

        夜色已渐深，空旷的街上，白衣少侠在屋檐上飞过，他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快点，快点，再快点！

        东海王府。

        苻坚独自留在书房里，不知是什么情绪驱使着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冰魄剑，宝剑散发的蓝光刺痛了他的眼睛。桌上，蓝兔留下的信摊开在桌上，他本应立即烧掉这封会带来杀身之祸的信，心里却感到了犹豫。

        突然，一阵杀气让他背后一寒，回身望去，一道掌风从窗口袭来，他赶紧回身拿冰魄剑挡住，堪堪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了鲜血。

        虹猫踢开窗棂一跃而入，他手握长虹剑，剑指苻坚，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说你是蓝兔的兄长！是不是你逼迫她承认的！”看到冰魄剑，他再次向前一步，逼近苻坚，“你手里的剑是怎么来的？快说！”

        苻坚一看白衣少侠的气势便知是武林中人，再看他那深红色的剑柄和如焰火炽热的剑身，喃喃道，“是你？”

        那日他得到冰魄剑后，也曾想把这等宝剑据为己有，只是这剑剑身狭窄，散发冰寒之气，显得过于阴柔，他心里可惜，只好收了起来。那时马良察觉到了主公的想法，告诉他，与冰魄所搭配的还有世上第一宝剑——长虹剑，剑气灼热霞光笼罩，正是明主所用。

        长虹剑与冰魄剑，恰如干将与莫邪二剑，雌雄双剑若能合璧，会爆发巨大的威力。他虽然没说什么，却暗暗记在了心里。

        今日见那白衣少侠英武不凡，相貌堂堂，绝非凡夫俗子，方知剑随其主，不可强夺，心下慨然。

        “少侠息怒，”苻坚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此事干系甚大，待会儿我与你细细道来，现在我只向你保证，蓝兔宫主绝对没有危险，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苻生将她留在宫中做了贴身女官。

        当初我救下她后，她因头部受伤失去记忆。她那晋国人长相太过惹眼，我为保护宫主，也是为了便宜从事，才将蓝兔宫主认为义妹。此次入宫，也并非我哄骗，实是暴君强迫，而蓝兔宫主也早有准备。”

        “呵，花言巧语！”虹猫不依不饶。

        “她入宫之前曾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信中已有助我诛杀暴君之志，想来少侠进入长安以来也已发觉，当今乃是桀纣再世，人人得而诛之。我承认确实有利用蓝兔宫主探听消息的想法，却没想到她是这等深明大义的奇女子。”苻坚叹息一声，“少侠若不信，可以去我书桌上拿书信一看。”

        虹猫的长虹剑并未放下，只旋转了个方向。他走到书桌前，拿过信纸，怒意有所和缓，“这是蓝兔的字迹。”

        “不敢欺瞒。”苻坚自知虹猫武力远在自己之上，他手里有无武器影响不大，索性合上冰魄剑，放到书桌上递给虹猫，表现自己的诚意，“少侠若想从暴君手中救出宫主，不如与我合作？”

        虹猫收剑入鞘，肃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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