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灵狼烽烟起

这便是以生死相博的决心，陈平欲言又止，最终点头应允：“去吧。”
  消除了援军的顾虑，只剩下了秦启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然而这一次，秦军必将全力以赴，直至生死相向。陈平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战场地形。
  就算城墙之上布满修炼者射手，两军之间的间距也只能使箭矢射出三轮。固然伤亡难以避免，但若秦军仍有半数之人登上城墙，恐怕也将无法阻挡。
  “哀兵必胜乎？”陈平手指略作停顿，转头询问：“军中有谁能演唱古老的秦地民谣？最好是不论老幼皆能吟唱者！”
  四面楚歌之计并不局限于包围之中，那些远离故土的秦人亡魂，此刻正静静地沉眠于异国他乡的土地之下！
  “能找到！”康成立刻回应，尽管不明陈平之意，却依然坚定地说道：“如此通俗易懂的歌曲，必然可以找到不少人。先前因特殊情况，北方区域确实有一些与秦国联姻的家庭，此类歌曲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殿下需要多少人？”
  “愈多愈妙，力求凑足百十人左右！”陈平再度挥手示意朱三前来：“速去筹备扩音法宝，确保每位将士手中必备。”
  康成与朱三接令而去。“在城内寻觅善于演奏悲凉曲调之人，告知他们只需演奏乐曲即可，本王保证他们的安全。”
  一道道指令传达出去，最后陈平拿起手中的长枪，开口下令：“其余人等，随本王登临城墙，共屠秦贼！”
  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刘三和木延闻令，身躯微颤，率先响应：“屠杀秦贼！”
  一时间，众人纷纷迈开大步，跟进响应。原本正在歇息的士兵们突然被唤醒：“秦军来袭，殿下召唤我们登城迎敌！”
  无人畏惧，所有人以最快速度起身整装，执握兵器！唐青山已然威严地坐于战马上，目光逐一审视身前的骑兵队伍。这些日子里，他们也曾参与过几场战斗。然而直到此刻，随着陈平下达的命令传来，这支作为镇北大军核心力量的骑兵队伍终于即将全力出击！
  不再多言，唐青山举起巨刀，振臂高呼：“时机已至，你们准备好了吗？”
  骑兽嘶鸣，振聋发聩：“誓斩仙秦！”
  陈平踏足城墙之巅，恰逢此时，秦军的仙元大旗翻飞，进军的雷霆战鼓亦随之轰鸣。
  一坛坛的凝元灵酒，黑炎神砂，以及稀罕无比的飞羽破元丹，皆被搬运至墙头。
  秦启的手势如落英缤纷，身披玄色炼体道袍的将士应声而出，果不其然，并未有丝毫试探之意。
  陈平嘴角微勾，取过令牌令旗，挥舞间，瞬息之间，天地间传出阵阵震撼元神的摄魂长啸。
  悲壮之音！
  奔袭在前的秦军众将皆是一愣，难道他们不是已损失惨重？为何御北城之人反而奏响了祭祀之乐？
  战鼓激荡，秦军再度发起冲锋。
  悲壮之音渐行渐弱，陈平手中的令牌令旗一顿，刹那间，百名修士齐齐举起号角。
  随后便唱起了那首传自秦国的古谣，其词凄厉，言说着一位白发老母期盼战死沙场的儿子归乡的故事。十数载战乱，家中空留一座座荒冢，音信全无，粮草亦断！
  直至那位老母逝去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等到儿子的一片遗骨，只从一同作战的战友口中得知，她的孩子早已陨落在战场之上。
  此歌或许寻常百姓鲜少能哼唱出来，但在军营之中，每位将士无不熟稔于胸。
  许多人身穿白麻丧服，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共鸣。
  战鼓虽犹在激荡，但秦军的步伐却不禁放缓下来。
  木延满脸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唱秦军之曲，莫非秦军不会更加痛恨我们么？”
  陈平冷哼一声：“那是常态之下，但现在秦军全员身着孝服，同病相怜，他们此刻更为担忧的是无法归乡。”
  他目光遥望秦军中央主营：“哀兵必胜，乃是身处绝境下的背水一战，秦启虽熟读兵书，却未能悟透其中真谛，此番运用失当矣。”
  令牌令旗再度飞扬，秦军前锋部队已然踏入了法阵射程之内，然而在秦腔哀乐的持续萦绕之下，这些人并未察觉到致命的危机。
  城墙上早已列阵完毕的弓箭修士密密麻麻，炽热的法术光芒再次闪现，秦军的护盾修士尚未作出反应。
  秦启脸色骤变，大声疾呼：“击鼓示警，布防！”
  先前遭遇过猛烈攻击的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一次冲在最前线的，都是初次经历攻城之战的新兵。
  鼓声陡然转变，秦军将士还未明了究竟发生了何事，便本能地举起了护盾，并迅速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御阵型。这些日子里，秦军连续操练，这些护盾修士连梦话里都在重复着举盾的动作。
  他们的盾牌较以往更为厚重，原本是为了攻城之时抵挡法术石矢所准备，此刻却被秦启尽数调集而来。此刻，火箭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裂之声。
  即便如此震慑人心的场景，实际造成的伤亡数字却并不多。

  秦启终于露出一丝弧度，仰首望向城墙，轻声低语：“镇北王，你切勿轻易陨落。
  待我率军攻破御北城，亲手取你项上人头！”
  第一波弓箭修士后撤，第二波紧随其上，陈平手中令牌令旗画出一道停止的圆弧。
  弓箭修士立刻以缓劲之箭朝下射击，瞬间消解力量！
  众修士的目光皆聚焦于两军阵前那片开阔地带，那里乌泱泱一片全是灵盾，放眼望去竟无边际。
  陈平始终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空地，手中的令旗按照玄妙莫测的阵法轨迹变幻不定。
  悲鸣的法咒再度响起！
  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灵盾并非无懈可击，些许破绽之中，一道道炼制过的元火箭矢落入其中，在秦军阵中爆发出炽烈的火焰！
  此刻，有几个躲藏在角落的秦军修士突然掩面痛哭，口中不住地念叨：“完了，只有修行资源却无疗伤丹药，我也难逃此劫啊！”
  恐惧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尤其是在此刻仍需攻城，且不知还将面临多少元火箭矢的洗礼下。
  人群中不知谁低声议论：“或许大魏根本没有实力与我军抗衡吧？我们坚守城池并无任何问题。”
  这些人大多是从周围各宗门调集而来，途中才得知此次任务是协同楚国一同讨伐大魏。然而楚国修士早已遁走，只留下镇北军对他们造成了重创，尽管他们是率先侵犯御北城的一方，却鲜有人敢于深入探讨这一话题。
  众人内心深处不禁揣测：难道真是天罚降临？
  片刻之后，战鼓震天，秦军撤去灵盾阵型，将士们挺身而立，准备再度冲锋。
  陈平冷笑一声，挥舞令旗喝道：“射手备战！”
  瞄准地面的元火箭矢纷纷抬起，然而还未及发射，秦军的灵盾手已迅速合拢，形成一个严密的防御圈。
  陈平随即收回攻击指令，箭雨暂歇。
  秦军阵营中，副将领怒涛般的胸口剧烈起伏，大声疾呼：“大将军，如此僵持下去非长久之计，我们该进攻了！秦人从不乏英勇之辈！”
  他虽未曾明言，但在秦启尚未下令撤退的前提下，最有效的战术便是以生命填满战场。不仅是御北城，他们在昨晚亦是一夜未眠，反复推敲过进攻距离。
  只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锋，后续之人踏着前方袍泽的遗体，便足以令五万名秦军勇士直抵城墙之下。
  一侧的偏将附议道：“不能再拖延了，否则军心恐将溃散！”
  秦启终于点头应允，他的心中盘算更多——镇北军真正的杀手锏骑兵至今仍未露面，且热气球上携带的法宝威能远胜元火箭矢，他看出陈平手中所剩不多。即便仅百十件，恐怕也会使己方伤亡人数翻倍，这才是他坚决等候援军的根本缘由。
  十万修士，这是秦启能够承受的最低极限。他目光掠过副将：“援军是否已抵达？”
  得到斥候回报确认后，副将果断回应：“确已抵达我军侧翼，随时可提供支援！”
  “很好！”秦启下令：“待我军主力靠近城墙，尽可能牵制敌军火器攻势，令援军尽快集结，共图攻城之举。待今晚攻克御北城之后，本将军定当宴请三军，共庆胜利！”
  “遵命！”
  秦启微微阖目，就算最终只剩下二十万大军，也足以达成战略目标。
  随着最后的命令下达，秦军弟子纷纷抛开手中灵盾，拔出腰间巨剑，狂奔向御北城的方向。
  与此同时，陈平已将令旗交予朱三，自己则专心调度火箭连环齐射与守城方的攻防转换，这类事宜对他而言早已驾轻就熟。
  握紧手中的青釭剑，陈平沉声喝道：“传令下去，一炷香后，东北角城墙灵火讯号传递！”
  “木延，速布阵法，令陈家修士固守城池，康成道友，率领所属镇北大荒骑兵团，随吾共赴前线，斩妖除魔！”
  他身边的飞天火雷丸已然不多，仅依靠飞箭与玄木炮石，最多只能重创敌军五万余人！
  然而，城墙之上不能仅有符箭手驻守，一旦秦军冲杀上来，便会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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