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学第先生脑子一时懵了

学第先生匆匆而去，一会儿又匆匆而回。
  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青布包袱，一进代销点，就要解开青布包袱，被眼疾手快腾秀勤拦住了。
  仍在代销点陪着阿爹招呼来代销点门市买换物品的方子怡，也看到了学第先生去而复返，还携带着一个青布包袱，里面透出瓷器叮当相碰声音，神识打过去，透过青布包袱，便见到了是几件旧瓷器，猜想是来与娘亲换物资的。
  于是放出一缕神识，盯着娘亲与学第先生。
  腾秀勤习惯性叫了一声方臻玉，让他自己守着柜台，对在一边帮着忙的方子怡并没有在意，将学第先生引入柜台后，然后打开隐在柜台后的一扇后门，通过后门，带学第先生到后院的一间屋子里。
  腾秀勤打开屋子的电灯，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原来这里还别有洞天。
  靠里墙立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博古架。
  博古架上陈列着一些青花瓷器和玉器。
  瓷器有杯、盘、碗、碟、各种笔洗、笔架、笔筒等。
  玉器有原石、玉石、玉雕、玉枕、玉扳指等。
  这些都是方子怡从收集到的旧物件中整理出来的，以“土地伯公”名义陈列在这里，给腾秀勤当样品的。
  在代销点，如遇到可靠的人，拿旧物件来换物资时，见到类似的旧物件，不必再问过“土地伯公”意见，腾秀勤可以参照“土地伯公”对上述旧物件的基本定价，结合旧物件的成色，给兑换的旧物件自主定价。
  如果遇到新的没有见过的旧物件，则可轻轻地敲击博古架任意处，“土地伯公”便会立即得知，从而通知她如何定价。
  实际上，是方子怡在博古架上留下了自己的神识印记，同时，也像方臻明一样，方子怡也在腾秀勤的识海里，留下神识印记，以便随时可以和娘亲取得联系。
  腾秀勤在代销点替“土地伯公”收集旧物件，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不是特别熟悉的族人和通过反复观察认为可靠的客户，一般是不提用物资与人兑换旧物件的。
  要不是学第先生是自己的恩师，她是肯定不可能向他提出，可以用旧物件兑换物资的。
  尽管“土地伯公”告诉过她，胆子放大一点，有“土地伯公”在，方圆60里内，没有人敢坏代销点的生意。
  在方圆60里范围内，“土地伯公”有能力保护与代销点兑换过物资的所有人。
  但她也就是听得那一说，真要做事时，仍然非常谨慎，凡是她认为不是太可靠的人，宁愿这笔生产不做，也是不敢引到后院的。
  学第先生看见博古架上的众多的旧物件，惊愕地张了张口，良久才开声问道：“这些都是你收到的旧物件？”
  腾秀勤听了学第先生的话，心里虽然得意，但面上仍然平静地一边给先生倒水，一边应道：“不是的，这些是委托我帮他收集旧物件的那位老先生，留在我这里当作样件，以后遇到有这样的旧物件，帮他注意一下，如果可以兑换，他让我尽量帮他兑换下来。”
  学第先生可是老派文化人，见识可是不一般的，点点头道：“这些旧物件要是在太平盛世，的确值得收藏，可是现在……唉——”
  学第先生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又继续说，“遇上现在这样的年景，真不值什么钱，而且在咱们这里，这些旧物件家家户户都有几件，烂大街的东西，真有人来收集，那人可是做了件大功德的事了！”
  “真的吗？嗯，我觉得也是，在这灾荒年肯拿出物资来兑换这些旧物件，救人于水火，还真是做功德的事！”
  腾秀勤也感叹道。
  学第先生看完博古架，转身取下身上的青布包袱，放在房间里的四方桌上，打了开来，说：“我今天先挑几件用不上的破瓷器，看看能在你这里兑换到哪些东西？”
  腾秀勤看见打开的青布包袱里，有一个高坯碗、一个破了一角的盘子，一个老笔筒，一个有裂隙的笔架和一个缺了一个口的茶盅。
  这个都是在使用过程中碰坏的，要是常人，早就扔了，没想到学第先生还将其保护了起来，现在听说她这里可以拿来兑换东西，竟然挑了出来……
  腾秀勤有些诧异地望着学第先生，嗯，先生也不是看着外表那么老实的，俺好心让他弄些老物件来换些家用，特别是粮食，先生竟然用这些破烂玩意来试探俺……
  一时心情有些复杂起来。
  腾秀勤自方子穿越过来，成天也是服用灵泉水烹制的食物，灵智的开发虽然不如方子怡、方小雅食用灵物那么厉害，但也是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最少不是原来的那种没有什么见识的村妇，对学第先生看法不禁有些复杂起来，不过，表面上却是仍然不动声色。
  对照了一下博古架上的样品，根据“土地伯公”同类物品的定价，评估了一下学第先生拿来的这些旧物件的成色，也没有太压低这些旧物件的估价。
  学第先生的这些旧物件，除了那个有些裂隙的笔架，其他的价值都不高，加上品相太差，但腾秀勤仍然给了学第先生一个比较中肯的价。

  方子怡的神识也注意到学第先生这些旧物件的品相，心里笑了笑，看看娘亲是如何给它们估价的。
  学第先生的这些老物件也就那个笔架价值最大，如果娘亲估得太离谱，他随时可以传音给娘亲改正。
  方子怡其实可以算是个“黑心”商人。
  经过几次与空间商城兑换后，逐渐改掉了随意出价的习惯，整理出一套空间外的兑换价格，即以空间商城回收价格的3%作为对外兑换价，他相当于赚了97%的差价，您说，他这心黑不黑？
  （不过，他兑换给别人的物资，也是这个时代的平价，没有按照黑市价格论，而且有时他也会做一些好事，比如，这次给学校送物资，还有帮助队里搞种养业等等，这一点，他又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
  在方子怡的注视下，腾秀勤已开始给学第先生的物件估价了。
  “高坯碗品相一般，最高兑换价为500块（方子怡商城扫描鉴定回收价元商城币，按3%给付现实华币为463.50元的物资，腾秀勤给出最高价500元华币，高了点，这是对学第先生的特殊照顾吧？按腾秀勤以往估价水平不会差这么多，一般是抹掉零头给价的，不过，这不是学第先生是腾秀勤的恩师吗？）……
  “缺了一角的青花瓷盘，品相较差，估价为800块吧（空间商城扫描鉴定价值元商城币，按3%给付现实华币为801元的物资，腾秀勤估价水平一级的准）……
  “青花瓷旧笔筒，品相较差，估价500块元（空间商城回收价元商城币，按3%给付华币应该在522元华币的物资，抹去零头，准！腾秀勤的估价慢慢回归正常）……
  “有轻微裂隙的青花瓷笔架……（重点来了！空间商城扫描回收价达到了元商城币，按3%计算可以放出的华币为块的物资，看腾秀或是如何给先生估价的？）……
  “……（腾秀勤停顿了一下）这个我有些拿捏不准，主要是先生你这笔架有些裂隙，我先给您估10万块物资吧？（方子怡心里不禁惊呼，波哟特否哦，我的娘亲，你真棒，这都估得准？太准了！不过，抹零头也抹得太狠了点了吧？不过，我喜欢！）
  “您看，先生，这样可行吗？还有这一件青花瓷茶盅，这个缺角太大了点，吕相太差了，我看也就值600块吧（空间商城回收价元商城币，按3%给付物资值恰好600块华币，方子怡对娘亲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娘亲这是兑换成精了。）”
  在每一件旧物件估价时，学第先生都没有吭声，静静地看腾秀勤说，心里却是起了层层波涛。
  腾秀勤估完价，顺手拿过桌上的算盘，一阵噼噼啪啪汇总后，报出了一串数字：块华币的物资。
  除了第一件高坯碗稍稍高估了几十块，其他几件的估价都是手指头拗进来的。
  方子怡觉得他娘亲第一件物品不是估不准，而是故意高估点，想让先生高兴的，其他的都是往下压价，特别是第四件，以有些裂隙，一下子斩回来一万多，娘亲的“黑”，也是不一般的“黑”呀！
  此时的腾秀勤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殊不知此时的学第先生心里更是涌起了滔天巨浪，他也不知道他挑选的这几件破瓷器，能够估价这么高，虽然不是现款，但是却是比现款更有价值的物资。
  特别是那个抻在地板上差点碎掉的青花瓷笔架竟然能够估到10万华币的物资。
  10万华币在现在，是什么概念？
  简直是天价？
  而且还是拿物资来兑换？
  “不是，腾丫头，你有没有估错啊？”
  他很是怀疑地问腾秀勤。
  这些破烂，他不过是故意挑出来试探一下在学生这里能换到什么物资，送来之前，他并没有抱什么期望，甚至如果学生说，没用，不值钱，他都有将血顺手弃之的，就是能值几个钱，顶多也是个百把两百块华币吧？
  如果学生给他估个百把两百块，他也觉得自己捡到了，本来就是要丢掉的垃圾。
  没想到腾丫头竟然给他估出一个天价来，还物资！
  他一时都有些听傻了，脑子里一片懵。
  这是个什么年代？
  是一个物资极为短缺的年代，又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而腾丫头竟然给出了太平盛世的古董价！
  10块华币啊，这得换多少物资啊？
  他都不知道他要怎样花才能花掉这10块钱！
  良久良久，他内心的波涛才平息下来。
  最后问腾秀勤，“腾丫头，这个笔架，你确定没有估错价？不是1万是10万？”
  像学第先生这样的神情，自她开代销点以来，见得多了。
  因此，腾秀勤很淡定，回答道：“先生，应该不会估价错，这个笔架就是值10万，不会错的，如果你同意这个价格，我就带你去仓库看看，你想换些什么物资，仓库里如果没有现成的，可以先登记下来，我让我们队长给你去调剂，如果调剂到货了，会及时给你送上门去的。”

  “好好好，你快带我去仓库看看吧，到底能换到些什么物资？”学第先生见学生这么肯定她的估价，心里也就不纠结了，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无论他怎么想，他也不知道这10万块钱能换到多少物资。
  反正今天先兑换一点，也不可能一下子兑换完10万块钱，要是腾丫头发现估错了，随时也可以改正回来。
  跟着腾秀勤到仓库里去看物资。
  这一看，又让他愣在那里了……
  仓库里的物资堆得满满的，品种繁多，看得学第先生眼花缭乱的，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标价，比供销社的价格还要低。
  怎么可能呢？
  这不是供销社的代销点吗？
  怎么卖的东西，价格比供销社的还要低？
  他非常疑惑地望着腾秀勤。
  腾秀勤跟他解释，这是队长方臻明从部队调剂来的，是部队支援俺们灾区的物资，所以价格都是很低的，卖给乡亲们的，当然它原来是什么价格，俺就卖什么价格，俺也不敢乱加价啊，是不是？
  学第先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给自己的学生竖了个大拇指。
  看了一圈仓库的物资，都不知道想换什么，刚刚方副大队长才给学校送了一车物资，现在学校也不缺什么？嘿，都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现在要换些什么呢？
  只好对腾秀勤说：“腾丫头，我现在和学校暂时都不缺什么，这钱上的物资先寄放在你这代销点里，等我想到缺什么了，再来兑换，行吗？”
  腾秀勤道：“这必须行呀，我给你开张条子，你随时可以凭条到代销点里来换东西。或者想要什么，你托人给俺传个话，俺随时给你送去。”
  学第先生道：“那感情好，就这样定了。”
  腾秀勤给学第先生开了收条，并用大写标上回收价，学第先生拿到收条后，还对腾秀勤说，如果发现估价错了，随时可以改回来。
  腾秀勤也告诉先生，这估价双方确认了，就不能反悔，交易完成了，只能换物资，不能换现金，先生要是现在反悔了，还来得及，一旦物件被取走了，她也要不回来了。
  学第先生也表示，如果腾丫头的委托人这样的价格也能收，尽管收走吧，他也不会让腾丫头付现金，会到仓库里选物资的。
  交易完一个大单，要留先生吃晚饭，腾秀勤便让方臻玉关了代销点大门，陪先生喝茶聊天，她去煮晚饭招待先生，并让方子怡回方家祠堂，通知奶奶晚上别去大食堂吃饭了，来代销点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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