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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可想过乡试后之事?


邱平是真少对徒弟这么上心过。

        一来收的徒弟多,  二来,年轻的时候他也放浪形骸,不是教书的料,  后来人到中年,还是放浪形骸,  不是教书的料,老了想教了,又觉得麻烦。

        收程瑞叶问和陈延,也是凑巧。

        前二人是凑长辈的巧,后头这个,是在藏书阁里遇的巧。

        这么教了两年,  确实教出感情来了,  程瑞与叶问皆有家中老狐狸盯着前程,  唯有这陈延,略难了些,他便想趁个时间,  叫人来好好聊聊。

        选的时间,便是当下。

        但刚要说话,邱平又觉得书房之地有些严肃了,  就在陈延还没开口之前换成了一个小客厅,  上了一壶茶,几盘茶点和一盘撒子。

        “还是边吃边聊,今日不要拘谨,  就……”邱夫子思忖片刻,“就当我是你老师,  你我二人闲谈。”

        这是什么奇怪的言论,  陈延:“夫子本来就是我的老师,  何用就当……”

        “反正就这么个意思了。”邱夫子闻言,略高兴了一会儿,“明年就要乡试了,若不出意外,你将榜上有名,有想过乡试之后的事吗?”

        这,中举之后,进京赶考?

        “叶问也许会在中举后进京,参加来年的会试。”以期高中一甲,介时如此年轻的读书人杀入朝堂之中,叶家再传佳话。

        当然,如果名次靠后,应该会压一届,毕竟叶问的天赋摆在那里。

        “你呢,乡试之后,可想参加来年的会试?”邱夫子问陈延。

        陈延:这就是传说中不重要的事吗?

        陈延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问邱夫子,“夫子觉得我若中举后立刻去参加此届的乡试,有可能吗?”

        他没问的那么清,但邱夫子知道,陈延只在乎最终结果,不担心细枝末节,“有。”

        “夫子似乎不建议我去?”陈延感觉邱夫子的表情上写着拒绝。

        “不错,会试录榜三百余人,你么,依照现在的水平若天佑于你,说不定可以在榜,当然也可能落榜。”邱平道:“若仅有落榜,我还是会让你去考一次,但你这极有可能落到后面,在榜,但为同进士。”

        俗语有言,同进士,如夫人,真要当了同进士,以后也没有科考的机会了,“你不会甘心的。”

        的确,若只在中与不中之间还好,这还有个中了但不太行,陈延思忖片刻,“那弟子还是想考下届。”

        这才理智,“你要考下届,要么中举后在岳山书院天级班继续上课,亦或是跟着我再学三年。”

        “但这在我的眼中,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夫子可有建议?”在这些事上,陈延想听一听来自古人大佬的建议。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邱平先生问出了许久之前,他曾问过陈延三人的问题,“你这样读书举业,将来是想光耀门楣,还是守一方百姓?”

        陈延:“若能为官,自然想造福一方百姓。”

        “善。”邱平:“陈延,观你时策、文章,夫子能看见你的想法、你的才华,这几年,你的文采也逐步上升,但你的身上还缺了一些东西。”

        “缺了一些真正的阅历,缺了一些基于文字上的力度,它太小了。”

        “天下之广博出乎你的预料。”

        陈延有些明白邱平的意思了,“夫子是说,游历?”

        “是啊,你的‘书文’其实已经学的够好了,只是缺一些文气,诗作亦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出江南,边看边想,才是突破之道。”

        游历。

        这件事只在陈延的脑海里闪过几个瞬间,他从未深想。

        “提前同你说,是告知你若有这个想法,要提前准备起来了。”邱夫子道:“骑马、防身从年后就要学起来。”

        被邱夫子这么一说,陈延心里燃起了一些热血,但:“夫子,弟子家境普通,游历山水……”一听就是烧钱玩意儿啊,“恐怕负担不起。”

        “怎么顾左右而言他,夫子问的是你想不想。”邱平拍了下他的肩膀,“马府上到处都有,武师傅也有现成的,教的人多你一个也不多。再者银钱……你听说过穷秀才,可听说过穷举人?”

        “若到时候你中举了,自有乡绅赠礼,夫子也有一份礼送上,你只要思考想不想去即可,利处已经跟你说了,现在说说弊处。”

        要说游历的坏处,那可太多了。

        人只要出行,遇到灾难的可能性就会成倍增长,更别提游历去的都是生地方,迷路、摔跤、碰到山匪、黑店,坐的船翻了,在山上掉下来了……

        等等等等,很可能有命去没命回来。

        “你好好考虑,也不用着急回答夫子,反正来年骑马射箭你和叶问都得学,强健身体,免得学问过了,人倒在考场上了。”

        这个事也不是小事,陈延的确想多考虑考虑,“多谢夫子提点。”

        “可不得对你好些,待你们得中举人,就要重新选要不要当老夫的关门弟子了。”

        陈延:“要不要,夫子应当看出来了才对。”毕竟那么明显。

        “我可看不出来,好了,茶水都冷了,先去用午食吧。”

        邱家的午食也很丰盛,陈延一个半大小子,吃的自然多,邱夫子看着他吃饭的样子,鲜见的略有些慈爱。

        午食后,老人家邱夫子得休息休息,陈延不困,便在府内逛了逛,消消食。

        夜间,当江南府的天空炸开一朵朵焰火后,年夜便到了,用完晚食,陈延和邱夫子在正厅守岁,陪着的还有管家和几个老奴仆。

        邱府的灯笼红亮亮的,厅前的炭火也烧得劈啪作响,陈延看邱平瞌着眸子显然有些困了,便叫管家拿来了一床毯子盖在他身上,总归这倔强老头子是不会回屋的。

        谁知,毯子还没盖上,邱平就睁开眼睛了,“越盖越困,今个可不能睡,还是干等太无聊了。”

        邱平想了想,看向陈延:“你会下棋吗?”

        书院里棋夫子教过,会肯定是会的,就是——

        陈延也问了一句邱夫子,“夫子,你会下棋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邱平觉得弟子这话很损自己的颜面,“老夫不爱同人比,不然可能也是当世棋博士。”

        那完了。

        两个菜鸡可能还能互啄一下,水平相差不大也会有点意思,但渣土车碾玩具车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快感的。

        陈延预感邱平会越下越困。

        但没想到,管家把棋盘摆好之后,困的竟然是自己。

        作为棋夫子严重控诉的资深臭棋篓子……

        邱夫子看完陈延落子之后,眉毛快要打结了,“你是在岳山书院学的棋?”

        “弟子的确是在书院学的。”

        “你不说,我以为你跟个孩子学的。”邱夫子摇头,“棋为君子六艺之首,可知为何?因为当今擅棋、爱棋,你将来若有幸入翰林,伴驾于圣上左右,圣上兴起找你下棋,你便交出如此棋艺?”

        陈延:……

        于是,犯困的邱夫子开始上围棋课,并在陈延的榆木脑袋以及下棋毒手之下,逐渐‘热血沸腾’。

        “你怎么会下在这里?”

        “你为什么下在那里?”

        “把这个棋子拿起来。”

        “……”

        陈延是真不喜欢围棋,而且在围棋上他就是却一根筋……

        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总是十分痛苦且疲惫,于是,陈延困了。

        原本□□守岁的年轻人,在唠唠叨叨之下,逐渐摇摇晃晃起了困意。

        天将亮了,邱平放下手里的白子,让人把棋盘收了,“行了,教你学棋还学不进去,天亮了,快去歇会儿吧。”

        “过个时辰再起来吃早食,上午叶问和你一些师兄可能会来拜访,记得把脸洗干净一点。”

        陈延困极了,点了点头才去了客房睡回笼觉。

        邱平自己也去了休息。

        年轻人充电就是快,在睡了一个时辰,用冷帕子洗了把脸之后,陈延又精神抖擞了。

        相比之下,邱夫子则略显疲态。

        于是,早食时,陈延忍不住说了一句,“夫子,您年纪也大了,来年守岁还是早些歇息吧。”

        “这偌大的邱府就我一个人,我歇着,谁来看着?”邱平懒洋洋的,“用饭吧,等老夫撑不住的时候自然就不守了。”

        就一个人这话讲得有些伤感。

        陈延原本想着邱夫子的儿子可能去了外地,所以年节才不在家,但一想,也不该啊……他好像从来没听夫子提过自己的亲眷。

        但这样的事,夫子不提,陈延也不问。只是心里更怜惜夫子了。

        时常给他夹菜,也会说一点点奇怪的冷笑话逗他开心,不过陈延发现夫子不爱听笑话,倒爱听一点他在川安县的见闻,以及农家趣事。

        上午,不出邱夫子所料,叶问来了。

        而且挺赶。

        “夫子!陈延!”他连忙把自己的节礼放下了,拉着陈延,“昨夜在夫子家待得怎么样?夫子有没有让你做卷子?”

        陈延摇头,“年节哪里会做卷子,只是昨夜守岁,夫子同我下了一夜的棋。”

        “!”

        叶问惊了,然后围在了邱夫子的旁边,“那夫子岂不是要被气死,能跟你下一夜的棋?”

        “夫子,年节应当修身养性,别老是干一些会让自己生气的事。”

        陈延:“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和我下棋不应该享受胜利吗?”

        “啊,赢得太简单就不是享受了。”叶问说完,又讲了几句吉祥话,“陈延、夫子,我待会儿还要随舅舅去拜见世交,先走了!”

        夫子看着叶问离去的背影,小声道:“其实他也可以游历后再考,必然一甲登科,也可褪去稚嫩,只不过……”

        叶家家主不可能同意的嫡长孙涉险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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