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醉仙楼见秦有德

　　这趟出门，丛姨和鲁姨并不跟着去。
两人看着女扮男装的程南枝，怎么看怎么不放心，不住的絮叨程南枝注意安全，扭头又去念叨李汤和行事多挡在程南枝前点，莫叫那秦有德看穿了程南枝是女儿身。
丛姨念叨的多了，李汤和无奈的道：“嫂夫人，我晓得的。只要有我在，定不会叫小姐有事，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丛姨是真不放心。
因为这是程南枝第一次扮男装去见那等不知底细的人。
她念叨的李汤和有些头疼了，李汤和忙向程南枝求救问能走了吗。
程南枝也实在是怕了丛姨的念叨，赶紧点头上车。
李汤和不好跟程南枝同在车内，他就坐在车头，一边的小厮驾马，另外两个小厮分别走在两侧。
至于蔺兰酌和姜宗，他们早已带人去醉仙楼踩点去了。
“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和丛姐姐在家中等你们回来。”鲁姨开口，想到什么，又叮嘱了李汤和几句注意的方面。
李汤和与鲁姨不比与丛姨熟络，便客气的一一应下，瞧着挺有耐心。
丛姨好笑的说：“我说这些，你就嫌烦，她说你便不嫌了？”
李汤和无奈；“嫂夫人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
话说完，李汤和听马车里面程南枝说坐好可以走了，他便叫小厮赶车离开。
丛姨和鲁姨还站在原地望着，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儿了，才转身回院里。
另一边，李汤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和生意介绍给程南枝。
他都批注的十分详细，要同秦有德谈什么生意，定什么价，最多能给出多少又让步多少，都一一标注了。
程南枝再往下翻，李汤和还写了不少他所猜测的，秦有德会提什么问题，她该如何回答之类的，也都十分的详细。
一沓拿在手里甚至有点厚。
看的出来，李汤和早早就在准备这个。
因他写的过于细致，程南枝也聪慧，看过一遍边差不多了解记住了。
实际上程南枝也需要特别精通。
因为她到时大可以借自己病重不善理生意，这些都是由李汤和打理为由，让李汤和来与秦有德交涉。
而她只需要作出个了然于胸的模样即可。
尽管如此，程南枝还是看的很认真。
到醉仙楼之际，程南枝差不多看完了大半本。
因着离约定时间还有会儿，程南枝便没急着进去，叫李汤和找了个地方停好马车，在车内继续看。
遇到不懂的，程南枝索性叫李汤和掀开车帘进来请教他。
李汤和颇有些拘谨，想在外面答话。
程南枝听到外面人声嘈杂，街市热闹，道：“人多眼杂，若是被人注意了去怎么办？”
李汤和想想也是，便按程南枝说的进马车，不过坐的尚离程南枝比较远，拉开了距离。
程南枝把积攒的问题一一问来。
李汤和有什么说什么，毫不藏私。
他回答的简明扼要，通俗易懂，程南枝也理解的很快。
没一会儿，程南枝差不多了解完了一整本册子，在心里回顾一二，确定记住了，便将册子还给了李汤和。
李汤和有些惊叹：“小姐您真厉害！这么多的内容，这才多久，您竟全部都弄完了！”
不久前，蔺兰酌出门前去找过李汤和叙旧。
蔺兰酌本来就是个话多的，同李汤和又熟悉，一见面就有不少话要说。
李汤和也比较关心蔺兰酌，问了他在京中的情况，这一问就得知了程南枝为离开赵家所做的那些事，包括在西山别院设的局！
当时李汤和就十分叹为观止，觉得程南枝计谋远超他的想像，又有点不可思议，那真是程南枝一介女子能做的出的吗？？
现在他才知道，是他狭隘了。
李汤和有些羞愧。
“李叔你将这些注释的很详细，我再笨都能看懂，自然看的快。若是看不完，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苦心？”程南枝笑说道，披上薄绸的斗篷遮住清瘦的身量，由李汤和搭了把手扶下马车。
她如今女扮男装，面上的妆容还是她叫丛姨照着青黛在西山别庄时给她弄的画出的，用的也是邝大夫的药粉，轻易看不出异样。
活脱脱一个斯文温润，举止有度，又清俊从容的年轻公子。
一下马车，就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而程南枝也愣了愣。
因为她注意到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明亮如昼，繁华热闹。
小贩叫卖声人群络绎不绝，年轻男女们欣喜又意气风发，一派繁乐节象。
“今晚青州城是有什么特别的节日吗？”程南枝不由得问李汤和。
因着人声喧嚣，她声音微微拔高了些，李汤和才听清。
李汤和道：“不错，今日是青州城的花灯节，因此府令特许开夜市，与民同乐。”
程南枝挺惊奇的，青州城这番景象竟不输上京几分。
入眼还能见到不少特属青州城的风土人情。
“那等会儿与秦有德见完后，我们到处逛逛好了。”程南枝起了意。
李汤和笑道：“是，小……啊不是，少爷。我来青州多日，已算熟悉了这花灯节。青州每月都会有一次，但节中各处并非一直不变，时有新鲜玩意儿。不过大部分还是和先前一样的，奴才都知道在哪儿，到时候奴才给您领路去。”
程南枝点点头，带着他穿行过人群进了醉仙楼。
醉仙楼行客已满，生意非常火爆。
程南枝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人群中的问蔺兰酌和姜宗。
姜宗带着两个人坐在一楼大堂内的右边角落里，不易惹人注意，蔺兰酌则带着三个暗卫在三楼处。
程南枝和秦有德见面的厢房就在三楼。
蔺兰酌便带人分散开，装作来做生意的普通商人，试图推出自己带的好玩意儿，还有随机拉着遇到的客人说话做做样子。
因都是些祝福之语，那些客人虽然莫名其妙，也都好脸色的搭话了。
因此，蔺兰酌几个一时间隐匿的很好，半分与他人的不同都没露出。
程南枝看到了他们便放心了。
李汤和先前来过醉仙楼，清楚这次的格局，给程南枝引路上去。
才走到楼梯一半，迎面就有个长袍略胖的中年男人走下来，笑呵呵的道：“真是许久不见啊李掌柜，哦，现在应该称呼你李管家，想必这位就是你家李员外吧？真是仪表堂堂。”
李汤和自然的点头应下寒暄，又对程南枝介绍道：“少爷，您还未曾见过呢，给您介绍下，这位是秦掌柜身边的吴管家。”
程南枝正打量着对方，闻言微微颔首，可刻意压低声音道：“久闻大名。听说吴管家是秦掌柜的左膀右臂，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吴管家也正打量着程南枝，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谦虚的说程南枝过誉了。
“我家主人已在上面厢房里了，李员外请随我来。”吴管家扫了眼程南枝身后的几个小厮，没有说什么，转身带路。
程南枝和李汤和面色如常的带人跟着上去。
吴管家因是秦有德身边的，在青州也有不小名声，多数人都认识他。
此刻见他带着个陌生人上去，不少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谁啊？怎么还劳动吴管家亲自迎接？”
“听说好像是个想讨好秦老板的问外地商人呢！”
“是吗？就那病怏怏的样子，风一吹就能倒吧，他居然能进秦老板的眼？”
“嗐，我听说是主动给出不少才见得秦老板呢！”
楼下的姜宗听着人声，微微眯起眼，捏紧了手抬头。
正对上楼上蔺兰酌的目光。
两人视线短暂的交汇了下，微不可察的向对方点了下头，便移开看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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