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她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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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殷战过来了。
笔挺的西装有些褶皱，脸上也有些疲态，看得出昨晚睡得并不安稳。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不等吃完午饭再走，等到了S市正好吃晚饭。”
他走到她面前，神色如常地说道。
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看到他疏离的态度，夏橙心底蓦然一痛。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不该妄想什么。
但是现在看到他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心里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痛。
她强忍心底的委屈，看着他疏离地笑了一下：“好，那我先和爸妈把行李收拾好，吃完午饭再走。”
殷战微微皱眉，似乎还想和她说点什么。
这时，夏妈妈过来了。
“橙橙，先带点东西去看看你姑姑吧。”
提到姑姑，夏橙的脸色变了一下。
语气有点僵硬：“好。”
姑姑？是那天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吗？
殷战看着她陡然低落的情绪，觉得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提到这个姑姑的时候，她家的气氛好像有些奇怪。
-
乡下墓地没有城里那么讲究，就是后山上的一片坟墓。也没人看管，上山的小路还是人踩出来的。
夏姑姑的坟墓倒是修的很好，比周围的坟墓都要干净漂亮。墓碑上只写了她的名字夏蝉，还有出生到死亡的日期。
没有照片。
这让殷战很奇怪。
其他修的一般的坟墓前，都有逝者的照片。
为什么夏家姑姑的坟墓修得这么精致了，却不放上一张照片？
不可能存在没有照片的情况，因为他亲眼在夏橙的卧室里见过她姑姑的照片。
“姑姑，我要带爸妈离开这里了。”
正想着，夏橙已经把带来的水果放在了夏蝉的坟前。
然后跪在坟前，和夏爸爸还有夏妈妈烧纸钱。
白烟袅袅，她的眼睛也被熏红了。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等我攒够钱，我就带你一起走，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夏妈妈安慰地握了握夏橙的手。
看着夏蝉的墓碑笑道：“小蝉，你哥的腿治好了，医生说以后好好复健，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你可以安心了。”
夏爸爸也红着眼睛说道：“对，我的腿被治好了。以后我会好好复健，争取早点像正常人一样。”
“小蝉，哥不怪你。有橙橙在，哥和你嫂子这辈子就知足了。”
夏妈妈和夏爸爸对视一眼，眼底是只有彼此才懂的幸福。
夏妈妈擦了一下眼泪，重新烧了一些纸钱。
继续对夏蝉说道：“橙橙现在过得也很好，姑爷很心疼她。”
听到他们一家说的话，殷战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了。
此刻被夏妈妈提到，他想了一下，也在夏橙身侧跪了下来。
在他跪下的这一刻，夏橙浑身一怔，红着眼睛看向他。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一脸凝重的侧脸。
他和她并肩跪在姑姑的坟前，对姑姑保证道：“姑姑放心，我会一辈子对橙橙好的。”
语气认真，好像真的在和姑姑承诺一样。
甚至最后磕头的时候，他也一脸郑重地和她一起磕头，好像真的是她的丈夫一样。
夏橙感动得眼眶酸胀。
天底下怎么会有殷总这么好的人，明明这场戏已经走到尾声了，却还是给了她一个圆满的结局。
看着小两口一起给夏蝉磕头的画面，夏爸爸和夏妈妈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没有看错，姑爷真的很心疼橙橙。
-
“其实她不是我姑姑，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回去的路上，夏爸爸和夏妈妈走在前面。
夏橙跟在后面，声音沙哑地和殷战解释。
这是他们家从不对外人开口的秘密。
但是他刚才都和自己一起给姑姑磕过头了，夏橙不想让他这个头磕的不明不白的。
她继续解释：“当年爸爸供她去帝都读书，她在那里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她陪那个男人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但是那个男人最后为了前途，选择了一个有钱的富家小姐。”
“穷小子爱上富家女，抛弃糟糠之妻。这个故事很俗吧？”
夏橙轻声笑了一下。
殷战能看出她笑容后藏着的苦涩，心疼道：“不是你姑姑的错。”
夏橙眼眶微红：“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年的执迷不悟，我爸爸也不会残疾。”
“当年被那个男人抛弃以后，她不死心，硬是留在帝都，要把我生下来。我爸爸千里迢迢赶去帝都，要接她回家。”
“结果就在那天，那个男人的妻子找到了她。两人争吵时，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差点要流产。但是那个女人不给她去医院，派保镖把我爸堵在门口。”
“我爸就是在那时候，被那个女人的保镖打断了腿。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一瘸一拐地推着他妹妹，去了最近的一家小诊所。”
“最后我被生下来了，但是她因为大出血去世了，临死前都没见到那个男人一面。”
“我爸甚至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后来我爸就带着她的骨灰，抱着刚出生的我回了江城。”
“因为之前他一直都和我妈在外地打工，不怎么回老家。所以等他们回去以后，就说我是他和妈妈的孩子，村里人也没怀疑什么。”
“但是爸爸的腿从此就落下了残疾，妈妈因为身体问题，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相互取暖二十多年。”
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还是她考大学那年。
她一开始想考帝都大学的，但是爸爸不想让她去帝都，怕她遇到那个男人，还有他那个恶毒的妻子。
所以把真相告诉了她，希望她一辈子都离帝都远远的，不要像她的亲生母亲那样，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在帝都。
后面这些话夏橙没有和殷战说。
光是听到她前面说的这些，殷战就已经很心疼她了。
他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多俗套，因为它落在了夏橙身上，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全家的头顶，给他们带来了二十多年的痛苦与伤害。
“你爸妈对你很好，其实你也是在爱里长大的。”
他不会安慰人，搜肠刮肚也只找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但是对夏橙来说，已经够用了。
她看着他笑道：“是，他们对我很好。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两人在乡间小路上并肩走着。
沉默一会儿，殷战开口道：“你要是想给你姑姑迁坟的话，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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