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尽管霍格沃兹还没到下雪的时节，但是呼啸着的阵阵冷风已经毫不留情的侵蚀着衣着单薄的人们。

        毕竟是偷溜出来的，两个人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在走廊里拉拉扯扯。在司莫蒂的建议下，她被乔治半拥半抱着艰难的爬上了去往天文台的楼梯。在第三个楼梯拐弯处，头脑有些昏沉的她强撑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费力的敲了敲搂着她的人的胸膛。

        “往左拐一下，那里有个单独隔出来的小塔楼。”司莫蒂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乔治耳边响起。

        “抓好。”天文台的走廊上空无一人，这里相对其他地方来说隐蔽许多。即使是教授巡视也不会选择这里。而乔治也厌烦两个人拖沓的脚步，干脆直接把司莫蒂整个人抱了起来，快步绕过了长廊走到了怀里人所说的小塔楼。

        事实上，司莫蒂一直不太喜欢仰视别人，每次面对双胞胎，他们或许突兀的身高总让她因为这个视角而少了几分气势。

        然而现在缩在宽阔的胸膛里的安全感足以抵消之前小小的不满，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往里面挪了一下又有些留恋蹭了蹭男孩坚实的臂膀带来的温度。

        “还需要我扶着你么？”

        乔治试图把怀里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孩轻轻的放在塔楼的长椅上，不过因为没有长椅没有靠背，司莫蒂一时之间没能坐稳顺着长椅的边缘滑了下去，顺带也把拉着她的乔治一起拽到了地上。

        “唔，我觉得就你这个拽我的力气来看，你刚才的虚弱很像碰瓷啊。”乔治顺着司莫蒂不大的力道坐在了地上，双腿交叉在一起，另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后背。

        “我还指望你能拉我一把，一拉就倒你才是碰瓷吧。”司莫蒂扶着乔治的肩膀作为支撑另一只手越过他，半阖着眼睛有些仓促的在角落里不知道摸索着些什么。

        “话说回来，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么，目测你之前找我和……弗雷德订的烟花，好像都堆在这儿了。”

        乔治有些不自然的顿了一下伸手替司莫蒂打开了一个看着很眼熟的盒子，里面放着两支针剂样的东西。

        司莫蒂取出两只针剂有些粗暴的把包着脖子的纱布扯到一边，白色的纱布上又沾染上了不少血迹，原本应该是腺体的部位歪扭着一条伤疤，像是被利器划开又被愈合然后又反复的被撕裂开来的样子。

        司莫蒂熟练用纤长的指甲轻轻弹了下针剂，下一秒尖锐的针头就被她利落戳进了已经血肉模糊的腺体处。她的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但是推药的手却没有半点迟疑，看的一旁的乔治略微有些牙疼。

        “你是有自虐倾向么。”乔治阻止了司莫蒂的粗暴手法，修长的手指捏着小巧的针剂挑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针头送了进去。

        “我没有那种嗜好。”司莫蒂略微僵直的身体在乔治把针头送进来之后放松了一些，微微蹙着的眉毛也舒缓了下来：“只是习惯了。”

        乔治拔出了沾了血的针头丢进盒子里，针剂和盒子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什么状况才能让你养成了这种可怕的习惯啊。”

        …………

        即便是虚弱到只能蹲在墙角也不肯稍微弯下脊柱的司莫蒂被乔治强制性的用他厚重的外套包裹的严严实实。

        乔治还试图把低温低的吓人的女孩搂在自己怀里，不过尽管司莫蒂浑身上下几乎已经被他包成了个蚕宝宝但是因为嘴还毫无遮挡的露在外面，而依旧能够毫无阻碍说出拒绝的话语。

        乔治盯着司莫蒂微微开合的唇齿，认真的思考起了干脆把她的嘴也堵住的可能性。

        而在乔治越发不怀好意的视线的注视下的司莫蒂，尽管脑子还不算太清醒却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作为代替她靠在了乔治有些稚嫩却依然足够宽阔的肩膀上稍作休息，等待药效慢慢挥发。

        乔治宽阔的手掌转而轻轻的遮住了司莫蒂的眼睛，另一只手不太安分的戳着她冰冷的脸颊。

        司莫蒂眯起眼睛：“我还醒着。”

        两只抑制剂打下去灼热和疼痛的感觉渐渐退去转而变成了一种遍布全身的疲惫感，司莫蒂在乔治的手掌下轻轻的打了个哈欠，不过看起来坐在她旁边的男孩似乎没有让她睡着的打算。

        “你还没有回答我关于这里是不是你的秘密基地的问题。”女孩的脸上细腻的几乎看不见毛孔，乔治蠢蠢欲动的想要掐一掐眼前陶瓷般雪白的肌肤，让那抹苍白染上羞恼的红色。

        “秘密基地？真是有趣的说法。”司莫蒂的眼睛被遮住以后，浑身上下的防备气息都降低了不少。她倚在乔治的肩头就像趴在垫子上懒洋洋的小猫咪

        “如果按你的理解，确实可以这样形容。”

        “那你摆这么多烟花在这里干嘛？”乔治给司莫蒂做着人肉靠垫自己则靠着一箱开封了的仙女棒单手撑在了地上。

        “我心情不好或者迷茫的时候偶尔会来这里放上两只烟花。看着火焰闻着味道，心里也就冷静下来了。”司莫蒂的眼睛轻轻的在乔治的手掌下煽动着，语气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乔治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所以去年你定的那么多放完了？今年跟我们定的也开封了？原来你这么容易生气么？”

        司莫蒂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不来招惹我的话，我就能剩下一大笔钱。”

        “是这样么。”乔治眨了眨眼睛尽管司莫蒂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夸张的表演：“我还以为你爱我们爱的无法自拔那。”

        “我要吐了。”司莫蒂冷静的说语气中带着丝丝嫌弃的意味：“麻烦把你捂在我眼睛上的手挪到我的嘴边。”

        “哦，我才不会这样做呢。”乔治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要是你看到我因为你的话而感到悲伤的模样，你一定会愧疚的好几天都睡不好的。”

        “……我头一次觉得你比弗雷德还要能言善辩，呃，强词夺理。”也许是药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远离了信息素聚集的地方，司莫蒂觉得身上渐渐有了些力气，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乔治的胳膊试图把他黏在她眼睛上的手扒拉下来。

        “嘘嘘嘘。”乔治有些恶劣的的在司莫蒂的耳边吹了口气：“一恢复了精神就要过河拆桥的小姐可是会被我记在需要被狠狠恶作剧的名单上的。”

        司莫蒂冰凉的手指搭在乔治温热的手腕上有些无语的说道：“……我让你捂着眼睛你就会把我从你们的恶作剧名单上撤下来么？”

        乔治继续保持着捂着司莫蒂的眼睛的姿势耸了耸肩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考虑把你移到需要精心对待的恶作剧人员的名单上。”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以拒绝么？”司莫蒂扒拉乔治手腕的手指略微又用了几分力。

        “别这么抗拒么。”乔治干脆用另一只手控制住了企图挣脱的女孩笑嘻嘻地说道：“至少我能跟你保证，我们这份名单上目前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为这件事跟你道谢你不会介意吧。”

        司莫蒂淡淡的叹了口气，也许在乔治的手掌下悄悄的翻了个白眼也说不定，因为乔治搭在她眼睛上的手心微微感到有些发痒，就像是被拢在掌心的蝴蝶翅膀轻轻拂过手心的感觉。

        “而且你们的恶作剧名单你一个人就能决定么？”

        “弗雷德肯定没有意见。”司莫蒂的手从乔治的手里抽离开，他下意识搓了搓指尖残留的女孩的温度。

        “即使是双胞胎也会有不同的意见吧。”司莫蒂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抚摸脖领处的腺体却在触碰到些许粘稠的液体后怅然若失的缩回了手。

        “至少现在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未来应该也不会变。”乔治拉上了司莫蒂挪动而蹭开的领子顺便又把外套重新的裹在了她身上。

        “真羡慕你们这种统一性……我和我妹妹一向不太合得来。”司莫蒂顿了顿压抑在心底的话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她是个娇滴滴又温柔的姑娘，和我不同。我们唯一的相同点可能就是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固执，所以我们的意见一直不太能统一。”

        月亮柔和的光线照射在女孩尖细的下颌处，尽管看不见她的双眼，但是她微微颤动的双唇和有些停顿的话语都让人无端端的难过起来。

        “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却一定要留下，我想要自由她甘于束缚。她永远都在和我唱反调，但我还是很爱她。”

        也许当你身处黑暗之时许多原本应该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也变得似乎不那么难以启齿。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和她都被牢牢的困在原地了。”司莫蒂的语气很凉薄像是在说着陌生人的故事，她脖颈处的伤疤一点一点的向外渗着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染红了她的衣服也侵染到了乔治。

        “你知道么？在上学期禁闭那天晚上之后。我曾经认真的考虑过该如何对付知道了我秘密的你。”司莫蒂的语气很平静，手里轻轻捻着一根还没有点过的烟火棒，是刚刚乔治摆弄过丢在地上的那一根。

        司莫蒂慢慢的捻磨着手里的烟火棒丝丝缕缕的火药气味慢慢散发出来：“我本应该毫不犹豫的使用一些方法来确保你永远无法泄露这些。比如说最直接的遗忘咒或者其他一些更恶劣的手段不是没有考虑过。”

        “哈利上个学期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和德拉科他们走的那么近，他说我们是不同的，但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同一种人。”

        “我们自小接受的教育以及被灌输的理念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极其荒谬可笑的。”

        “不过……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反倒是显得我在吓唬你一样。”司莫蒂指了指自己脖颈处显得有些狰狞的伤口嘲讽的扯了扯唇角：“偶尔我也会想要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和朋友分享一下自己的小秘密什么的。”

        司莫蒂把手轻轻搭在了乔治捂着她眼睛的双手上，纤弱的下颌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她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韦斯莱先生，现在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会帮我守好它的，对么？”

        韦斯莱家族标志的红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润泽的光芒，男孩始终没有松开遮挡住女孩视线的手，反而选择捂着她的眼睛把她搂在了怀里。

        司莫蒂不挣不扎安静的坐在乔治盘起来的修长双腿之间，只有指尖的被磋磨成粉末的烟花棒显示出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显示出的那么胸有成竹。

        “罗齐尔小姐。”乔治的下巴轻轻的压在她的肩膀处似乎有若隐若无的松木香味传来带着一丝灼热的火焰气息，像是被火微微舔舐过的木头。

        “你知道么？你比自己想象中需要呵护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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