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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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罗蒙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费兰卡,而且两人还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愣着干嘛,赶紧给我递梯子啊。”
罗蒙一言惊醒了这位调查局队长。
很快一把软绳梯沿着船舷边缘放下来,罗蒙顺着梯子爬上船,立刻去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喝了一大杯麦酒以及吃两大块肉排, 直到有微微饱腹感后才停下。
两人聊了聊,各自交换着信息。
费兰卡这么大晚上会坐着一艘捕鱼船出海,便是因为收到了港口居民的报案,有一架飞空艇在海上坠落。
然后调查局便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现在开着捕鱼船,正在大海上捞人。
船上也的确救起来一些幸存者。
比如之前能够全身水晶化的那名壮汉,他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能从这种空难里存活的人实在太少了,大部分人连全尸都没有留下,就比如之前在飞空艇上的舰长, 只找到了他的半截尸体。
这种空难事件一般调查局不会出动的,但有非凡力量的涉及,那就有些不一样了。
罗蒙把在船上的经过和费兰卡说了一遍,对方脸色微变,“如果是涉及到邪神,那你们都要回调查局做个检测。这件事要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你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艘伪装成捕鱼船的船只在这片海域上晃悠。
船上的员工都是调查局的调查员,行动效率和执行力很高,大半夜也恪尽职守。
不过生还者的数量实在不多,捕鱼船最主要还是在回收海上的飞空艇残骸,以及处理些非凡遗留物,比如黑苔残渣等等。
基本回收得差不多了,费兰卡才下令回返。
对方在调查局内的地位变得更高了, 估计被斯瓦娜当成了接班人在培养。
等船到港口。
罗蒙直接跟着费兰卡来到调查局, 配合他做了调查。
他和那名全身可以水晶化的壮汉是主要知情对象, 两人是事件的经历者和幸存者,自然掌握的情报最多。
而这次调查局对事情的重视程度,居然远超珍珠加工厂的事。
不仅斯瓦娜亲自到场, 调查局的外勤部部长也赶了过来。这位部长头发花白,躯干精瘦,看上去就是一名精神不错的小老头,但他也是一名四阶觉醒者,看样子还要比斯瓦娜的地位更高。
毕竟斯瓦娜主管的调研部门,和外勤部门的重要程度不在一个档次。
而像费兰卡这样的家伙,在房间里连个座位都没有。
整个询问的过程很简洁,罗蒙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只做了几个简单的测定,排除被污染的可能性后,便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罗蒙选择在调查局住一晚。
才经历了生命神国和绿母的事情,其他地方总是不踏实。并且这么晚了,他就算想要去找白塔的工作人员了解这次风盔城的情况,也不是时候。
一切都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说。
一晚无事发生。
等到了第二天,调查局还在收集飞空艇的残骸,控制着那片海域,以防止后续发生非凡污染。
搜寻幸存者的行动也一直在进行, 可是收效甚微。第一天没有找到,越往后存活率就会越低。
而造成这次事故的主要凶手, 也就是那一艘幽灵船, 调查局语焉不详,说得十分模糊。
显然不想告诉罗蒙太多。
总结来说,那一艘幽灵船和绿母有关系,以后只要再次遇到,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跑。
没有五阶的实力,就连和它对抗的资格都没有。
对此罗蒙早就见怪不怪。
他把这件事暂且压在心中,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白塔在间海的办事处。
白塔的总部虽然远在海岛上,有种与世隔绝的高冷感,但在金雀花帝国每个大城,白塔都有分部办事处。
间海城内是一间低调的门店。
开在滨水区,外观上来看并不是很起眼,但内里的空间却大得出奇。
在分部办事处的成员热情招待下,罗蒙毫不费劲的就拿到风盔城事件的主要资料,这件事其实调查局已经在处理了,但是人手有限,而风盔城的白塔分部也向总部上报了这件事,因为涉及到血杯教团,便派出了人手。
间海周边几个如卫星般的城市人口不少。
但教会的力量却并没有在间海城内强盛,所以很多事都需要调查局处理,这也导致了调查局的人分身乏术。
这种时候,白塔就会给予适当支援。
罗蒙拿到了风盔城的资料,约了两名师姐见面,然后找了一家环境还算不错的酒馆,一边吃着牛奶面包,一边翻看着来龙去脉。
“怎么样?白塔内的生活还习惯吧?”
安蒂看着罗蒙那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略微有些担心的问道。
罗蒙这副模样,完全是因为昨晚熬了一宿,研究和思索生命神国的事情,以至于早上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没事,昨晚没睡好。在白塔内的生活不错,助教平时没什么事情干,我上面那位导师,也是个喜欢摸鱼的家伙。这次过来,主要是去风盔城解决一些事情。”
罗蒙笑着答道。
至于他遭遇幽灵船,飞空艇坠落的事情,就没有和两位师姐一一言明了。
在外都是报喜不报忧。
这些事情说出来除了让对方担心外,没有任何作用。
安蒂闻言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要不要帮忙啊?现在到三阶了,反而不好意思找师姐们开口了?”多萝西紫眸闪动着,语气调笑。
罗蒙受不了魔女姐姐的耳鬓软语,急忙道:“真是小事情。反而是你们,在学院内没遇到问题吧?”
两女摇摇头。
多萝西最近情况很稳定,没有任何畸变异化的迹象,正在稳步朝着四阶迈进。
安蒂也在按部就班,凑齐着自己体系的觉醒能力。
三人叙旧聊天,最后话题还是聊到老师安拉贝娜身上。
从罗蒙来到间海已经过去四个月,但安拉贝娜还是没有消息。
“老师闭关的地方在安茹城堡内,她和辛西娅女皇有旧交,所以安全不用担心,现在虽然没有消息,但肯定还在冲击关卡。”
多萝西神情很严肃。
罗蒙问过斯瓦娜和尤格,从三阶到四阶有什么要求。
两人给的回答都是突破体系,突破极限,更进一步,很笼统也很模糊。他们当初升入四阶时并没有太难。
这似乎和觉醒者选择的体系路线有关系。
安拉贝娜的三阶时选择的体系路线有一些特殊,加上她心中一直有心结未散,所以冲击四阶的难度成倍增加。
聊到这儿,三人都有些沉默。
“好了,相信老师一定可以成功的!”多萝西展颜一笑,转移了这个话题。
一直到中午。
罗蒙才来到熔炉教区的地下酒馆,在这里见到了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的伊丽丝。
对方剪了短发,穿着一身黎明骑士会的干练服装,并且已成为三阶觉醒者。
罗蒙在她升阶时提供了一些小小帮助,不过不值一提,因为黎明骑士会内,有自己的洗练之地。
伊丽丝现在的职位算是黎明骑士会的议员之一,正式接替了罗蒙的位置。
本来这个位置,罗蒙就只是个噱头,但伊丽丝得到就不一样了。
之前贾斯珀的那些旧党不会投靠罗蒙,可伊丽丝却能指挥得动他们。
这样一来。
罗蒙让给伊丽丝的头领位置,她不仅有了名,也有对应的权利。
两人坐在地下酒馆,相互小酌了一杯。
伊丽丝在黎明骑士会内站稳了脚跟,正在不断发育壮大,相信随着时间推移,有罗蒙在背后帮助,她能够把黎明骑士会牢牢掌握在手中。
这也是罗蒙之前的设想。
艾莫斯已经死去,没有绝对领袖的黎明骑士会,迟早会分崩离析。
必须得尽快让一名新的领袖出现,把黎明骑士会重新拧成一根绳。艾莫斯太相信他收养的这些义子义女,但是罗蒙却知道权利的滋味总是会让人沉沦。
就算是在读书时,一些人当个什么组长班长,都可以当出官威来。
别提黎明骑士会这种有实质性权利,涉及了许多利益的组织。这些人迟早会争权夺利,到时候他还得废心思去让骑士会稳定,不如就让伊丽丝在骑士会内,慢慢经营她的势力,那样之后罗蒙也要省心许多。
和伊丽丝见面结束后,就已经是下午时分。
罗蒙又去丽姬娅俱乐部,和里面奇奇怪怪的朋友们见了面。不过这次他离开俱乐部的时候,大管家佩罗娜快步走出来,交给了他一件东西。
那是一只小小的人偶,装在一个精致的木盒内。
人偶雕刻得十分粗糙,但是上面却又有浓烈的灵能溢出,人偶的身体上写着“罗蒙·夏洛特”的名字。
“这是挡灾人偶,时刻带在身上有妙用。”佩罗娜笑着说道:“是薇薇雕刻的,她让我转交给你。”
罗蒙眼神一凝,然后发现这东西还真是挡灾人偶。
他在书上看见过,挡灾人偶的制作过程极为复杂,并且要使用很多特殊材料,是一种极其昂贵的消耗性灵能物品。
而随着制作方法的不同,这些挡灾人偶的具体效用也不同。
“她最近怎么样?”
罗蒙没有推脱,把这个挡灾人偶收了下来。
他现在的确需要这个东西,推脱没有意义,而且挡灾人偶上已经写了他的名字,其他人拿着也没有作用。
佩罗娜道:“还是那样呗,要不要考虑正式加入我们俱乐部?”
“呃……这件事就算了,不过如果俱乐部有需要帮场子的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代我谢谢她了。”
罗蒙向佩罗娜说道。
薇薇没有出现,证明对方似乎并不想见自己,罗蒙也就不用当面感谢了。
这些东西心中记下,以后有机会偿还时,在偿还便好。
男人做事没必要扭扭捏捏。
佩罗娜没趣哼了一声,点点头,转身走入俱乐部内。
忙活了整整大半天,把间海里的熟人见了一遍,罗蒙这才找到一辆长途蒸汽马车,可以前往风盔城。
找到这马车夫时,长约六米的蒸汽马车上,已经坐了四名乘客。
上面一共有六个座位,看样子车夫是要在人凑齐后才会出发。
“兄弟,夜车也跑?”
罗蒙看着已经有些昏黄的天色,不由得问道。
那名长着一脸络腮胡的车夫回道:“我们晚上先出城,走到城外的小镇住下,然后明天清晨继续赶路,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
去风盔城的路要好几天,不快一点你们可要催我。
放心,我在间海和风盔两地往返了好几百次,没有一次出过问题,你随便去打听,谁不说我的口碑最好?”
看见这车夫一脸信心的模样,罗蒙也就没有多问。
其他乘客也显然早就了解过,知道对方靠谱,所以对他的安排没有提出异议。
没等多久,最后一名乘客上了车。
那车夫吆喝一声,马车便摇摇晃晃开始前进。罗蒙靠在车厢边缘,打量了一眼车上的其他几人。
四男一女,看穿着和打扮,都是一般人家。
有钱人不会来这里租车,更不会拼车出行。
这个时代大家都在讲牌面。
贵族出行如果没有印记自己家徽的马车,可能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圈子成为笑柄,那些茶余饭后闲得没事的贵族太太、小姐们,最喜欢的便是聚在一起谈论这些事。
所以来“拼车”的人,经济条件都不会很宽裕。
马车很快就停靠在间海城外的一个小城镇,按照车夫的安排,众人在这里休息一晚后,第二天继续上路。
这车夫的确有些门道,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麻烦。
几次虎狼出没的山林都被他巧妙绕开,让罗蒙也由衷的赞叹,不得不佩服这老司机的车技入神。
金雀花帝国的城外和城内,那就是两个世界。
城市里面高度工业化,人们生活十分安定,但是离开了人类大聚集地,山林中还是有虎豹财狼这些猛兽出没。
金雀花帝国的人口百分之七十都聚集在城市内,并且这个趋势还在不断的扩大。
依旧导致某些乡间地区,越发的冷清,成为野兽的天堂。
虽然帝国会定期派出军队去清剿野兽,但效果终究是有限,而觉醒者也不可能来处理这些问题。
原本罗蒙以为,凭借着老司机出人车技,他们应该可以安然无恙到达风盔城。
但谁想到老马也会失蹄,老司机也有超速被逮住的时候,而且这次逮住的他,还是一伙“强人”。
所谓强人,便是那些走投无路者聚集在一块,自己组成个帮派或者势力,雄踞一地,做些抢劫勾当的不法分子。
通俗来说,便是土匪、强盗、人贩子一流。
截住蒸汽马车的家伙,正是一群拿着明晃晃的铁制大刀,甚至腰间还别着左轮枪的强盗。
马车夫满脸叫苦。
想要递上些好处给这些强人。
结果几名截道的人看也不看,要求马车上的乘客全部下来,挨个被搜身才能够离开。
这些家伙是想要把所有人都抢个干净。
几名乘客不得已下了车。
在这个时候,坐在罗蒙对面那两人低声交流着。
虽然声音很小,但落在罗蒙这个三阶觉醒者的耳中却听得十分清楚。
“要不要出手,把这些家伙杀了啊?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手上都沾着人名”
“嘘,小声一点,别让其他人听到了,忘记老师怎么说的?不能在外面随便展露觉醒能力,也不能随意对普通人出手。”
这两人一男一女,看模样有七八分像是,显然是一队兄妹,并且年纪都不大。
年纪大一些的男子显然更成熟,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要稳重许多。
但他劝阻的女子气愤道:“你看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想放我们离开。他们都要对我们动手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出手?”
男子脸上也闪过一丝犹豫。
很显然觉得此刻的情况,的确也到了他们该出手的时候。
罗蒙本来是想要喝退这几个强盗,但眼见两人跃跃欲试,他也就收了心思,双手交叉抱胸,在旁边静观事态的变化。
几名强人要挨个搜身,准备把众人身上所有值钱东西都一网打尽。
但轮到那一对兄妹的时候,搜身的强人忽然脸色一变,像是见了鬼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浑身抽搐,一时间裤子上有湿润的液体冒出来。
罗蒙看见这一幕,微微有些诧异。
他刚才居然没感受到两名兄妹使用灵能。
但能把那名经常刀口舔血的强人吓成这样,很明显兄妹两人使用了某种觉醒能力,营造出了幻境。
对于觉醒者来说是小把戏,但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真正的诡术了。
一时间这对怪异兄妹,让罗蒙兴趣大增。
其他强人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对,立刻靠过来,目光不善的盯着那对兄妹。
然而他们只是视线交错,也居然和刚才那名强人一样,吓得神智错乱,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
见那两名兄妹没有进一步行动,还能勉强走动的几人,才架着自己的同伴,屁滚尿流的逃往旁边的树林里。
等到这群强人彻底消失,众人这才回过神。
那马车夫也是走南闯北的角色,一下子便明白这肯定是有高人出手了。
巫师、巫婆、术士,这些传闻传说,在民间可一点都不少。
他立刻走到那一对兄妹的身前:“多谢两名巫师相救,如果不是你们出手,那我们刚才就危险了。你们的路费我等会就退给你们,希望两位不要拒绝。”
其他三名乘客也立刻上前感谢两人。
这一对兄妹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虽然嘴上说着谦虚推让的词,但神情中的得意之色却怎么都止不住。
对此罗蒙只是笑笑。
毕竟这种心态表现才符合他们的年纪。
得到了超越常人的非凡力量后,难免会有炫耀的想法,尤其是才做了这种施恩救人的事。
如果这两人稳若泰山,宠辱不惊,那罗蒙才真要觉得不对。
很快蒸汽马车就再度出发。
这件事虽然解决得风平浪静,但还是给众人留下了不少阴影,连带看向那一对兄妹,目光之中都忍不住会带着敬畏之色。
天色已晚,蒸汽马车再度停在一座小镇内。
这里距离风盔城已经不远,只要在此地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可以到风盔城内。
夜晚。
罗蒙一个人从旅店悄悄翻出去,在黑夜中使用灵能快速赶路,很快来到了白天强人们抢劫的地方。
他总觉得白天那对兄妹有些蹊跷,所以这才过来看看。
那两人使用的应该是精神类幻术,加上了心灵震慑类的能力。
但一点灵能都不释放,这就有些奇怪了。
罗蒙观察到那对兄妹的实力,也就是一阶觉醒者的水平,不可能瞒过他的灵视。更别说他现在有心灵感知,精神的感知力提高了不止一倍。
来到了那片强人逃走的森林里。
没走几步,他就发现了痕迹。
几名强人的尸体躺在地上,全身血液都像被吸血鬼抽干,变成了几具诡异的干尸。
这种死状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些邪祀,或者是遭遇了邪道觉醒者,被放干了血用来当药引子。
“不对劲,那一对兄妹,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要么是这些人之后遭遇了其他觉醒者,要么是那对兄妹使用的能力是邪术……”
罗蒙一边思考着种种情况,一边排查此地的痕迹。
最后他确定这里并没有另外的人动手,这些人逃入树林后,鲜血就凭空蒸发了。这也绝对是因为那两名兄妹。
得到了结果,罗蒙不声不响的返回了旅馆。
第二天一大早,马车夫再度启程,把众人送到了风盔城。
这一座城市虽然和间海没法比,但依旧十分繁荣昌盛。城市面积也不小,足足有好几个城区,常住人口在五十万上下。
罗蒙顺利进城后,拿着身份卡,直接来到白塔在此地的分部办事处。
因为这是尤格的任务,罗蒙接手后,也是在以尤格的名义行事。所以罗蒙的权限极高,可以无条件调动白塔在此地的力量。
一处独栋大宅院内。
罗蒙坐在椅子上,听着身前这名三阶觉醒者的报告。
“大人,这就是我们最近收集的所有资料,已经有七人因其死亡,并且查到了血杯教团的痕迹。”巴里沉声说道。
他是此地白塔分部的话事人。
在这里已经安安稳稳的经营了五年,一直都无大事发生。但最近连续的死亡案件,还涉及到了一名白塔的成员,这让他上报了白塔总部。
罗蒙把这些资料一一扫过,疑惑问道:“死者都是觉醒者?”
“是的,有我们的觉醒者,也有调查局的。不过大部分失踪的,还是地下觉醒者。”巴里立即回答。
虽然同为三阶,但是罗蒙是带着上面的命令过来的,巴里也必须给他面子,至少表面功夫得做足了。
“只有七人?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止吧。如果是血杯教团动手,这么长一段时间内,肯定不止七个人。”
罗蒙摇摇头,对这份资料的可信度产生了怀疑:“查过普通人意外死亡的数量吗?流浪汉失踪之类的事件也算。”
巴里神情一僵,“普通人怎么查?风盔城好几十万人,工作量太大了,根本就查不过来。还有那些流浪汉,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那个角落睡着了、饿死了,就算尸体十天半个月不被发现,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简而言之。
就是这个任务的工程量太大,他们完成不了。
不过嘛,罗蒙估计着,这并非是完不成,而是不想去做这种繁杂和枯燥的工程,并且还得不到任何好处。
上报给白塔,然后等着白塔派人来解决,多轻松方便?
“巴里先生。”
罗蒙随手把资料放在一边,眼睛盯着他:“你要搞清楚一个问题,我不是在拜托你,而是让你配合我的工作。
如果你是这样的回答,那我的工作无法开展下去,回到白塔那边也不好交差。
意外死亡的情况,警局、调查局,肯定都有记录。
好了,下去调查吧,这些信息很重要,三天时间,我要最近两个月的意外死亡和失踪案件的所有资料。”
巴里脸色微微一变,“想要查这些,至少需要五天。”
“好的,那就五天,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罗蒙一口答应。
巴里憋着满肚子火气,走出大院,旁边立刻有好几名觉醒者迎过来。
“老大,新来的这个家伙到底好不好糊弄啊?”
“和上次那个调查使一样吗?”
几人都是白塔间海城分部的人,是巴里这些年来培养出来的心腹。
听见询问,巴里冷声道:“不过是一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我之前还以为是白塔的四阶导师来了,结果和我一样也是个三阶。
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才入三阶没多久,一来就在这儿发号施令,真以为我怕他?
直接糊弄过去得了。
这家伙顶多在这里待上几十天就会离开,我看他也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来作作样子,我可没时间陪他玩。”
几人听了之后,也同样附和。
“说得不错,调查局那么多人都搞不定,总部派来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么可能处理掉?”
“也不知道总部那些高层是怎么想的,居然不派一名四阶导师过来。”
“真让四阶过来,到时候我们也累,还要想尽办法伺候那个大爷,现在这样也不错,反正调查局似乎也要结案了。”
一群人听说罗蒙想要排查普通人意外死亡和失踪的事情时,都感觉极其可笑。
这么大的工作量,如果真要去做,那他们估计要直接累死。
巴里也是这般想的。
虽然他想解决这件事,可是罗蒙的实力和年纪,明显不足以让他大费干戈。等这家伙知难而退,白塔总部派来更强大的人,再解决这件事也是一样的。
至于罗蒙的吩咐。
随便找些数据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他还不至于真傻到去直接查这个。
“对了老大,我们经营的那些产业,这位调查使来了后会不会有影响?要不先关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这时候,旁边一人说道。
巴里眼神一横:“关什么关,那可是每天都能下金蛋的鸡,关了你给我钱?再说了,就算想关,那些经常去消费的大主顾会同意?得罪了他们,能有你好果子吃?
不用管。
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
我们想要他知道,他才能知道。况且他就算知道了,也有可能没心情管这些事。”
那人连忙点头应和:“是的是的,我想多了。”
“你想多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巴里和他几名心腹手下身子一颤,立刻转身看去。
结果正好发现罗蒙迎面走来,看向几人:“在说些什么,这么高兴?”
几人脸上有些尴尬,巴里挤出一个笑容:“罗蒙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刚才不是说要旅途劳顿要休息吗?”
“出来吃个饭,正好就碰上你们在这里聊天,可能这就是缘分吧。”罗蒙笑着回答。
“的确是缘分,哈哈哈,那要不我请客?”
“不用了,我就在旁边吃些面食。不过我再提醒一句,巴里先生你的工作有些严峻,抓紧时间,我这个人有点工作狂的倾向,不要让我失望。”
罗蒙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里嘴角抽动了一下,你工作狂你去查啊,叫我干什么?
目睹罗蒙离开后,他脸上的笑容一收,立刻带着手下离开。
面馆内,罗蒙心中微微摇头。
本以为这白塔分部的成员会尽心配合,就算不会乖乖听话,那也不应该阳奉阴违。
看来他还是把人想得太善良了。
“这风盔城的白塔分部猫腻很多,算了,先告诉尤格这边的情况,之后的调查,还得另外想办法了。”
罗蒙心中暗道。
他回到大院内,提笔写好一封信,然后在旁边的纸上绘制出一个简单的仪式灵阵,向其中注入灵能后,一道半扭曲的虚影从旧日世界内出现在罗蒙身边。
这是一个足足有着成年人高的软泥怪,酷似黑色的史莱姆。
它从罗蒙手中接过信件,又钻入旧日世界内。
这玩意就是尤格养的宠物。
一只他培养出来的变异软泥怪,二阶异兽,但是生命力却极为旺盛,速度也不慢,适合做些传递信件、消息的工作。
所以它被尤格培养成了信使。
还别说。
软泥怪罗蒙用了好几次,真的很方便。
这也让他产生了搞个信使的想法,手中那枚能够召唤金毛大犬的戒指,就是信使的最好选择。
不过金毛犬似乎并不太聪明。
罗蒙召唤出来过好几次,都没有从它身上看出一些神异的东西,反而还经常被黑猫欺负。
写完信后。
罗蒙转悠一圈,离开大院,前往风盔城的调查局查看之前死者的尸体。
而当他看到这些死者的模样时,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因为这些死者的样子,和他在树林里发现的强人尸体一样,都是被吸干鲜血,短时间内变成了干尸,连防腐工作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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