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万骑云起荡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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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夕阳坠于西山,夜幕被秋霜勾染成了淡青色,笼罩在平阳城的上空。
秋风卷起枯叶,也催动着黑云,滚动的云团慢慢地遮蔽了清月,夜色浓了起来。
极目眺望,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沟壑,都被这浓浓的夜色抹平。
天地凝为一体,没有了棱角,也没有了边际。
城楼上,徐清砚平静地望向前方,没了胡须的脸上恢复了棱角分明的轮廓,也呈现出了往昔的那份峻冷。
他没有参与到战事中,只是将统辖权交给了韩晋。
他相信韩晋,也更相信那些将士,相信他们会毫无差别地执行韩晋所发出的每一道军令。
此刻,在云州军的心中,韩晋代表着大将军,韩晋的军令便是大将军的将令,徐清砚深深地清楚这些。
十几年来,这些将士跟随父亲与自己征战搏杀,经历生死,已然成为了一体。
过去,父亲是这支军队的骨。
现在,自己则是这支大军的魂。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从云州军的大营中传了出来。
随后,营寨的大门洞开,数万兵马缓缓地走出了营寨。
没有火把也便没有光亮,这些走出的军卒仿佛是夜间的游神,悄无声息。
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有规则的行进,就像是刚刚操练完毕正在分列归营的人。
不过,在这缓慢的行进中,云州军完成了对北狄军大营的包围。
北狄营寨的南门外,一支约有五千人的乌甲骑兵正在缓慢地靠近。
漆黑的夜掩去了他们身上乌甲的光泽,每一名骑兵的手中都没有兵刃,只是一手执缰,另一只手垂于身侧。
在相同的速度下,五千匹战马并驱而行,整齐地如同一条笔直的线。
忽然间,有歌声在马队中响起。
声音低沉,透出无比的苍凉与悲壮,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秋风起,菊有芳,烈烈北风凉。”
“泣白骨,露荒野,念之断人肠。”
“裹甲藏兵隐东墙,只为戍今阳。”
“老了英雄又何妨,少儿郎,万骑云起荡四方。”
歌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回荡在整个夜色中。
徐清砚站在城楼上,听着黑夜里的歌声,他笑了起来,泪水也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
这一刻,他想到父亲,也想到了二哥。
他们的一转身,便是今生的永别,而凤鸣岭上的墓陵里躺着的也仅是几件衣物,父亲与二哥的遗骸至今都无法找到。
自己孤独地留在了云州,扛起了徐家的大旗,也扛起了北境抗敌的重任。
这份孤独无人可说,这份重压更是无人可诉。
此刻,这歌声勾起了心怀,也扬起了豪情,徐清砚在泪流满面的同时,大笑了起来。
★★★
北狄军大营。
云州军刚出营寨,作为北狄右路军的临时统帅,胡勒根登上了瞭望塔。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营寨会被攻破,至少在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只要能拖到左贤王乞颜塔里台攻下临梓城,他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因此,当云州军围住营寨后,他只是命令所有的将士各司其职,把守好各自的位置。
至于营外的围兵,他并不打算正面迎敌,通过坚固的营寨来消耗掉云州军的兵力,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谋略。
歌声传到了胡勒根的耳中,他有些疑惑地张望了一会,转身问向身边的人:“这些让是来攻营的吗?还是说他们是一群戏子?唱歌算是怎么一回事呀?”
胡勒根不太喜欢音律,与音律相比较,他更喜欢唱歌的女人,那个比较实用。
身边的军卒眯着眼,透过不太明亮的光线,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说道:“大人,属下也觉得不太像要攻营,那些人似乎没有拿兵器,每个人的手中拿的好像是长鞭。”
胡勒根不屑一顾地看了看,轻蔑地笑道:“长鞭?这些卫朝人是傻了吗?竟然妄想用长鞭打开我的大营。莫说是长鞭,就是万把长刀,也无法撼动这座营寨。”
继而,他又厌恶地继续道:“真是聒噪,要打便打,哪里来的这些鬼花样?”
说完,胡勒根将玉蝉握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
耿彪的战马行进在队伍的中间,五千名解甲寨的兄弟分列在他的两侧。
作为解甲寨的大当家,在北境云州的战事将起时,他便召集散在各地的兄弟返回平阳。
那些人多数在其他的州县,也都在经营着不同的生意。
有的人是茶肆酒楼的掌柜,有的人则是出售货物的商贾,也有的人经营着行镖走货,护人周全的镖局。
这些年,通过解甲寨的多方经营,云州军获得了大量的银钱,这些银钱则全部用在了军备上。
平日里,这些人都在经营着不同的行当。
然而,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习惯,那就是无论何时都不敢松懈自己的武技。
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对敌。
到那时,他们便不再是掌柜,不再是商贾,也不再是镖师,他们将是沙场上的战士,是以一当十的北境云州军。
这一刻,解甲寨的弟兄们皆是乌甲在身,朔刀挂于马鞍之上。
在这五千的弟兄中,有一些人曾经是近卫营的将士,此时的他们骑在战马上,重新披上了盔甲,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想起了那些让他们无法忘怀的荣辱悲欢。
今日,他们要生死拼杀,要向世人证明自己还是战士。
此刻,他们更要以命相搏,以此来换回曾经属于自己的荣光。
渐渐地,五千匹战马缓缓靠近了北狄军的营寨南门。
行进中,原本笔直的线变成了以大门为中心的半圆型,在不到一箭之隔的地方,战马停了下来。
此刻,北狄军守在营墙上,并没有释放弓箭。
因为,他们弄不明白,这些手无寸铁的骑兵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单凭他们手中的长鞭,那对这坚不可摧地营寨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短暂的静默后,马背上的军卒们同时将右手高高举起,类似长鞭的物体垂悬在每个人的手中。
如果走近一些,便能看清楚那是一根粗大且强韧的长绳。
绳子的一端与战马套项上的两根绳索连结,并垂于马尾后,套项是由软皮制作而成,紧紧地固定在战马的脖颈近肩处。
长绳的另一端系有一只飞爪,精铁打制的飞爪四趾粗大且趾梢锐利,就是在这如漆的黑夜中,也能显出森森的寒光。
沉重的铁爪将每个人手中的一截长绳抻的笔直,盘圆的长绳中部则留在了地面上。
突然,耿彪将手中的绳索纵向旋转起来,在飞爪重量的带动下,绳索运动的轨迹旋成了圆形。
与此同时,每一名骑手也都按照耿彪的动作将长绳舞了起来。
绳索带动了铁爪,铁爪趾梢的寒光则在旋转中形成了光晕,这摄人心魄的光晕仿佛吞噬了周围的天地之气,发出了“呼呼”地破空声。
随着五千条绳索的转动,马队两边的弓弩手将数以万计的弩矢射向了北狄营寨,雨幕般的弩矢压制了寨墙上的北狄守军。
一时间,北狄军卒纷纷地躲在了墙后的兵道中,凭借粗大的滚木寨墙,躲避这漫天的箭雨。
“放”
随着耿彪的一声令下,五千条长绳如同离弦的重箭,带着弧度朝北狄大门处直刺了过去。
北狄营寨修建得非常坚固巧妙,每一根圆木都用粗铁签穿连,混了牛筋的绳索将它们固定在了一起。即便是搭连处,也是用厚木方填塞住,掩住了所有缝隙。
在这样的构建下,整个寨墙与大门浑然一体,像一整块厚实的木板竖立在那里。
北狄军卒躲在兵道里,没有看到对方发起冲击,也没有看到任何云梯,或者类似的东西向寨墙搭放。
不过,他们清楚地看到,在箭雨中有一种不同于弩矢锋尖的寒芒刺来。
然而,密集的弩箭让他们无法起身,也便无法查看那不同的寒芒究竟是什么,更无法对这种寒芒作出相应的防备。
“啪啪啪”一阵钩爪锁木的声音响起。
瞬间,五千只铁爪同时落在了营门和寨墙上,并紧紧地钩住了圆木,锋利的趾尖则深深地穿进了圆木中。
同一时刻,解甲寨的骑兵们齐齐调转马头,挥手扬鞭,并混着铁线的皮鞭用力地抽打在马臀上。
战马在巨痛之下,猛然加速,朝着与营寨大门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随着距离的拉开,马尾后的长绳也被飞速地抬起绷直。
起初,北狄兵仅是感觉到脚下有轻微的晃动,并未引起任何恐慌。
然而,随着晃动的加剧,圆木与圆木之间,寨墙与营门之间,木桩与大地之间发出了相互挤压的声响,这让身在其中的北狄军卒们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轰轰轰”
当长绳的张力即将拉到极限时,五千匹战马的拉力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凭借着强大的拉力,锁死在圆木中的铁爪将北狄军的整个营门,连带着木墙一同从地面上掀了起来。
此刻,北狄军卒们尚躲在兵道内,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下意识的惊呼声中,他们的身体便飞向了空中。
在腾空而起的人中,有的人尚未落地,便与飞到空中的滚木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冲撞力直接撞断了他们的脊骨,瘫软地身体毫无意识地掉了下来。
那些未被撞到的人落在了地上,只是还没来得及翻身爬起,便被早已散开的粗大木桩砸在了身上,血水即刻从木堆的缝隙间涌了出来。
北狄在建造营寨时,为了保证整座营寨的牢固,滚木之间乃至各处的连结点都采用了链扣的方式。
此时,南门处的崩塌,便如洪峰之下决堤的河坝,撼动了整个工事的稳固性。
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所有的寨墙与营门都垮塌了下来,断裂的绳索崩弹在北狄军卒的身上,如同利刃破身,让他们痛苦不已,道道见血的伤口又让他们哀嚎不止。
同时,圆木之间的铁签也扭曲地弯折在一起。
在木与木之间的错力下,有的铁签飞了出去,如同铁枪一般,带着残留的木屑刺进了北狄兵的身体中。
两边寨墙的倒塌,砸毁了后侧的营房,而每座营房边的火盆在翻到后,又点燃了周遭的帐篷。
瞬间,冲天的大火燃烧了整座北狄军营。
此刻,胡勒根尚停留在瞭望塔中,完全被眼前出现的状况所惊呆,仅仅是霎那间,他心中坚不可摧的堡垒就变成了一堆废墟。
胡勒根毫无意识地望着下方,刚刚还在把玩的玉蝉滑出了他那肥大的手掌,几个弹落,便不见了踪迹。
这时,胡勒根身边的侍卫大声地喊道:“大人,赶快下去,这里太危险了。”
侍卫的喊叫,让呆若木鸡的胡勒根回过了神。
他忙不迭地从楼梯奔了下去,到了最后的阶梯处,脚下突然一滑,肥胖的身体重重地跌坐在了地面上。
“快命轻骑军冲出大营,抵挡住他们的攻势。”
胡勒根还未起身,口中便嘶吼着发出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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