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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活过二十三章


在俪娘的视角里,姒莺是个聪慧有勇的奇女子;在席婳的印象中,姒莺重情重义;在平郡王看来,除了美丽灵动,更多的是被她伶俐剔透、情深义重的性情吸引。

        这样一位女子,又怎会像侍卫所说的突然发了疯呢?

        而且,家族株连、落入风尘、密室封禁,任哪一件经历拉出来述说都是机具传奇色彩的,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若只是疯便疯了,怎么会让众人讳莫如深。

        其中名堂大的很。

        时韵内心如镜,怀里的女子比她稍微要高一点,却似终于按捺不住一样,埋首在她的脖颈,痛哭起来。

        无论是平郡王、席婳还是俪娘,都是局中人。时韵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现,自然心中清明,更能客观分析。从姒莺的性情着手,对姒莺来说,情之一字,想来最是重要。

        况且她方才的表现,拙劣又漏洞百出,压根不像疯,反倒像为疯而表演疯,显出几分刻意生硬。或许恰恰是如此,众人无法接触,便因她的疯言疯语而认定她疯了。

        待姒莺哭够了,时韵将她扶着坐下,递给她一张帕子。

        “谢谢姑娘。”姒莺拭去眼角的残泪,善意提道:“不知你们是如何进来的,但这里很危险,若是不小心被他发现,恐怕你们很难出去。”

        “姒莺姑娘,你不必担心我们。”时韵叹了一声,道:“其实我是被平郡王选中的第九十九个女子,说是同一位姐姐长得像,我起初不信,如今一见才知道,姐姐如此美丽,与你相比,我自行惭秽。”

        姒莺默了默,脸上有些不自然:“只是一张皮相罢了,若是能让他厌了我,我倒也愿意毁了这张脸。”

        听了这句话,时韵蓦地一怔,她想起来那副美人图上,姒莺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以及平郡王看向时韵时,流连于她眼睛的目光。

        莫非姒莺双目失明并非意外……?

        “你这么恨平郡王?”时韵直截了当问。

        “我是恨他,但更多是为了躲避他……”姒莺不同于平郡王待她那般深情,脸上无波无澜,话语默然,夹杂着几缕复杂的情绪。

        时韵坐在她身旁,想了想,顶着在宋临羡面前掉马的压力,问道:“还有方才你提到这幅画作,可是认识宋澜远先生?”

        姒莺一愣,反应很剧烈,伸手抓住时韵的手腕,她用的劲儿不小,拽得时韵生出一抹疼意,时韵硬是忍住没抽回手。

        “你怎么知道他?想来也是,当年他就是探花郎,又怎会无人知晓?”姒莺自顾自的说着,“可惜他进京后一切都变了。”

        时韵看了看宋临羡,道:“一位故人,只是想找到他罢了。”

        “姑娘既然知道他,那便也知道他是轻水镇的人吧。”姒莺手下的劲儿柔了点,只是覆在时韵的手背上,不再拽着她。苍白的脸色不自觉柔和下来,话语间陷入了追忆。

        时韵正经端坐,预料到听故事的氛围到了。

        “我的父亲本是轻水镇的小官,我与宋大哥自幼相识,他是个正义凛然,善良有才的人,在我家中突逢变故时,也是他一直暗中相助。即便他已是京中有名的探花郎,也仍然为我这无用之人奔走。他是我见过最有情义之人。”

        说到这儿,时韵捕捉到她情不自禁露出的小女儿态,似含羞,又似悲切。

        不是吧?

        难道像她想的那样?

        时韵不知不觉涌起一个狗血奇葩的念头。她不自觉地偏头朝向宋临羡,想寻找一个想法相同的人,但宋临羡显然不能理解她的心思,也不在乎与他有什么关联,只把这当成一个普通的故事来看。

        果然,冷酷无情,方能当上反派。

        恐怕他连什么是情都不懂。

        时韵认真听姒莺的话,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心知他对我无意,而且他刚步入仕途,我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负担,他不应该被这里束缚,他应该扶摇直上。自我进了如梦阁后,我们便再难联系,我只留着他早年所作的这幅画做纪念。在遇见平郡王时,我想的简单,只是想替席婳说情,没想过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但后来知道他对我有情,我便将计就计……”

        时韵感受到姒莺的手微微颤抖,又克制地止住那股惧意。

        姒莺刚进如梦阁时,锐气未退,心计稚嫩,她想利用平郡王替家人翻案,于是在平郡王面前虚与委蛇。她以为天衣无缝的演技其实早已被识破,平郡王起初配合,也只是为了发现她的目的所在。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别提平郡王这类不是英雄的人。逢场作戏的人最后也真的动了情。

        他为姒莺赎身,将之占为己有,表面答应了要为她翻案,实际上却只是敷衍哄她,否则怎会连名分都不愿给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罪臣之女,而他平郡王却是高高在上的郡王。

        久而久之,她都分不清那起案件究竟是否评判有误,或许认真来说,只是她自己的一念执着。但平郡王却利用这点哄骗她、利用她,让她深受仇恨折磨,从而只能依赖于他。姒莺得知后毅然放弃了求助于他的心思,甚至连迎合都不屑于。

        两人便这么冷战了许久。

        姒莺被软禁在郡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段日子煎熬而无趣。她便时常想起以前待在家中的日子,也忆起会同她分享画作诗词的宋大哥。姒莺从箱底取出画,天天对着那幅画临摹,她的画艺便是那时开始增长。

        这件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平郡王耳边,他发现了画作是当代探花郎所出,也觉察姒莺隐藏的心思。他受不了欺瞒与背叛,和姒莺闹了一通,将她所画的纸页全撕毁,还告诉她宋澜远与承嘉郡主成婚了,告诫她不要痴心妄想。

        也是那时起,平郡王的强制让姒莺心灰意冷。姒莺对他仅剩一丝的愧疚之情也随之消失无踪,只余无穷无尽的怨恨。

        后来平郡王来往她院子的次数突然变少,而郡王府也出了变故。传闻总是把她与平郡王的二三事写的浓艳却离谱,那些刺客大抵以为她是平郡王的软肋,打算以她要挟平郡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她劫到手。

        可平郡王的府卫也不是吃素的,两方不分上下。其中有人使了个诡计,先将人质归还再命人偷袭,这点被姒莺识破。她趁偷袭时,替平郡王挡下攻击,然而那不是什么刀剑攻击,而是一种剧毒,中者双目失明身寒难耐。

        姒莺这次是真心实意为他受伤,是偿还了他往日的恩情,也安抚了自己不断利用他的不安。

        平郡王却不平静了,他寻遍天下名医也未解得此毒。姒莺却以为除了再也看不到,也没太多大碍,便恳求他答应了自己一个要求。于是她去见了席婳和俪娘,知故人安好便放心下来。

        正是那次重回如梦阁,平郡王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计。如梦阁早前是一座酒庄,后院为酿酒之地,而流莺亭有一处古老的密室。他重新打造密室,将姒莺送进去。

        姒莺看不见,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常年都待在此处,便再也见不到广袤的天空。

        早先巡视的府卫见她画画不错,就动了盗画卖出去的念头。姒莺察觉他的心思,于是顺着跟他解释这幅画是仿作,教他卖了个好价钱,又从他口中套出宋澜远的信息。

        知晓故人已逝,姒莺伤心欲绝。

        起初,姒莺还算平静,到后来她花了许久,终于猜出是平郡王的手笔,只不过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宋澜远下杀手。若是因为她,也未免太不理智了。

        她痛苦,她失控,呐喊和呼救终日充斥着密室,但平郡王置若罔闻。她还傻到向平郡王确认,但平郡王不知什么心思,情急之下告诉她宋澜远没有死,只不过永远不会被世人知道。

        悔恨与沉痛交加,姒莺一日不如一日精神。为了避免她做傻事,平郡王亲手给她绑上枷锁,让她永远只能困在这里,也只能和他一人交流来往。

        姒莺只是渴望温煦的日光,却被另一人的渴望束缚,日夜与寒凉为伴,聚霜色为友。她背负着仇恨,又是如此心性坚定之人,自然不甘愿轻易死去。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一介美人破碎成如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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