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悠闲时光.上

距离七夕已经过去了十天，夜回归了原本三点一线的工作日常，鲜少在无名街渡过的白日时间给她带来了倒计时般的趣事——山王联合会和鬼邪高打起来了。

        这件事其实也从青戸黎的口中或多或少地听到过，但他们之间的交际并不频繁，只存在在于交接班的间隔十分钟左右，有时可能会更多。刚开始上班时，镜崎留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慢悠悠回到无名街的路上，她就被古旧街区上一家营业时间极长的非常规甜品店「宁静」所吸引。

        但其实似乎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甜品店了，因为里头还贩卖着其他的美味食品，例如关东煮、寿喜锅、芝士年糕、蜜糖吐司、糖葫芦、冰粉等等。起初怀着好奇的心态和试一试的想法，她迈入了这家拥有着中式风格的小饭店，而这样的尝试也彻底让她发现了此等宝藏。

        时不时，她会踏入这里，独自一人点份焦糖布丁和蜜糖吐司、枫糖牛角包，再有时会吃一大碗暖烘烘的关东煮，当然，她更追念于中国的味道——冰粉和驴打滚大概是她最常点的中国美食吧。

        最后的最后，往往就倚着这家店门框，从外套内部贴近胸口的里兜拿出一盒女士香烟，慢悠悠地用唇轻轻抿着烟，指腹摩擦转动打火机的齿轮，将其点燃后，吸上一口，再将烟气吐出。就好似将所有心事全部道出般的放松，这样的时间并不长，撑死了算也就五六分钟。

        而在时间多的时候，她会拉着啦啦来到这家小饭店，作为东道主似地请她吃上点，还会让店长打包上三四份，让啦啦带回去给□□oky和p他们吃。

        这里的价格不算贵，哪怕是收入薄的苦困人家也可以靠着五百円来这里吃口东西，价格也可想而知的亲民，但是，因为营业时间太过阴间，匆匆路过的人居多。

        兴许是夜来得多了，一来二去和店长也熟络了，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夜一坐下，店长也清楚她要吃些什么，有时候早早就会备好。

        “今天有心事？”店长说着中文问道。

        夜叼着蜜糖吐司，困呼呼地看上一眼，用流利的语言回应着：“也不是很大的心事、只不过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无趣。”

        “那不是很正常吗”店长笑了笑，一口吴侬软语让夜听着很舒服：“人啊、简简单单地活着就好，没必要想太多，没准下一秒就出现什么波澜了呐？”

        夜喝了口葡萄汁，将干涩压了下去，慢慢悠悠地回复“可是波澜来了…会让我迷茫、算了，不说这些了。”语落，她也是笑了笑。

        “你啊、别想太多了，随心所欲的活着就好。”老板擦拭着玻璃杯，不急不慢地回了一句，语句的最后又补充道：“别触及法律的界限就好。”

        她愣了愣，眯着眼睛摸不清心绪的回头看了店长一样，半侧的头在头发的遮挡下并没有那么大的动作，随后，不明所以地轻声哼了几下，好似笑了一般，将钱压在一口饮尽的葡萄汁杯底下，便起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一路平安。”店长放大了音量冲着夜的背影喊了一声。

        夜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告别。

        这种如清水般的日子就好似暴风雨前的诡异的宁静，时间流动让她逐渐变得不安和惶恐，也只有在弹奏钢琴和拉响小提琴的时刻才能缓和。

        所以，有时，她中午在无名街工业建筑物高台上拉奏小提琴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于沉迷得无法自拔，□□oky到了她的身后都无法第一时间捕捉。但是他并没有去打断演奏，而是身体半靠着铁扶手，双眸紧紧盯着眼前沉默不语、专注于音乐的人儿。

        在音乐停歇之际，□□oky会慢慢发声说：“来休息一下吧、你近几天很累不是吗？”

        镜崎留夜往往会放下手中的小提琴，如同小猫撒娇般地和□□oky待在一起，会时常于他黏在一起，似乎随着冬日的到来，明年都是这样。

        但是今年却又不同，她心中有三件事，其中每件都相当重要，要说比较快的一件可能就是被抓去囚禁的竹马要解放的事，这也意味着一切的故事就要正式开启，生死之局会以那日为界限，与过去安稳的日子划上不可跨越的鸿沟，哪怕多少人去踏足，妄想越过，都会以死亡或昏迷为告终。

        当然，迷藏在朦胧烟雾中的真正的敌人也会逐渐露出他原本的身影。

        她在恐慌和不安。

        她在祈求如果那一日可以晚些再晚些就好了。

        她曾在漫天飞雪下转过身站在他的身前说：“死亡并不可怕，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离别。”

        不是贪恋、不是刻意，她真的想，回到从前，哪怕之前的生活也说不上是称心如意，但的确让她无比眷恋，和家人温暖的生活，在大哥在的时候，那样的日子是无比的快活和开心。

        “□□oky，你说…飞鸟会忘记飞翔吗？”夜停顿了很久，整理的语言到了嘴边却说不上来，只能没头没尾的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旁边的人并没有说话，在思考着如何回应：“不会，它只会越飞越高，去向更远的、更美好的向往的地方。”

        “那…哪怕最后的结局是死亡，到达不了梦想的地方，那该如何？”她想了想，将所有的锋利化作了委婉的语言说出。

        □□oky撇过头看着夜，眨了眨眼睛：“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觉得可惜，我想，那大概是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吧，飞鸟的过去，会因努力飞翔而觉得心满意足。”

        夜神情淡然，嘴角终是勾起了些弧度，回应：“的确，那么看起来，□□oky活得比我还透彻些啊！要走的路还长…”

        □□oky轻声笑了两下：“哪里来的透不透彻，只不过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镜有的时候，活得比我更好、更自由。”

        “今日份的药吃了吗？”夜看了一眼，慢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对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沉默了许久还没有回应，只是愣愣地扭过了头。夜被这一举动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眼前的家伙太可爱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不过她自己也明白，□□oky作为无名街的大家长，喝药什么的，除非提醒，绝对可以忙到忘记。

        “那么，请记得喝药啊，无名街的大家长。”

        时间过去了许久，外界的信息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谁真谁假大家也说不清楚，你随处找个人问，然后再多找几个人问，收获的每个版本都不太一样，但又相差不多。

        在乐器行或者咖啡厅打工的夜平日里能听到接班路人为此嘟囔几句，然后接着讨论讨论是非，因此听到的版本大多五花八门，基本上没几个可以对的上的，但是她仍旧觉得这很有趣，因为他们口中的山王或鬼邪高，都被弄的玄乎得要命。

        夜在休息的时候去回想，总会被逗的忍不住笑起来，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总感觉好笑的要命，当然，是对比原本角色和样子而言。夜想了想，cobra和大和似乎从三年前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一些谣言，因此落到她耳洞里的好笑的东西，无非是在无名街一传十十传百的宣扬着，□□oky也管不住她，也就想着放纵她那少见的小孩子性子。

        p和takeshi、紫音他们也更别说了，对这样的流言有时候也算得上是喜闻乐见。只可怜山王联合会的两位可怜的被造谣的主人公却对此无从知晓，但偶尔会听见正在翻刷ins的阿铁突如其来的笑，投去不解的眼光和声音，也只会换来更大的、抑制不住的笑声。

        目前已知的消息是，千晴如愿加入了山王联合会，以从鬼邪高跳槽的背景为前提。夜坐在木箱子堆成的山的最顶端，一只手拖着下巴，毫无目的性地盯着远处：“还有多久呐…一个月？半个月？”

        “老大，你在想什么？”一头金发扎着丸子头的俊朗男人蹲在比她矮的一层木箱子上，仰着头看着夜了一句。

        这个声音得响起牵引着与他同层的两个原本在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投来了关注的视线，镜崎留夜被三道火热的视线盯的受不了，两个手臂搭在大腿上前倾着身子，低着头看他们：“在想、某个小公子。”

        “哦…他啊，应该差不多快出来了吧？但是家村会会放过他们吗？毕竟那可是九龙的分部会。”一个有些发福的眉间有些戾气的男人擦拭着爱刀如此说着。

        “他出来肯定会打破sword地区的平衡不是吗？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另一个健硕的年长留着胡子的男人抽了口烟，没有太大思考就说。

        夜缓慢地向后倒了下去，整个身子都踏在这个木箱子上，耷拉在空中的穿着高跟马丁靴的脚踢了踢一旁的其他箱子道：“家村会的想法太简单了，到时候无非是通过他来打破平衡，可是，他们似乎也没有想过五大组织的其他出路。”

        “所以说，老大、你是想…？”金发男人站起身，半条腿踏上了更上一层的木箱子，有些不解地发问。

        “你已经有方法了吧？”发福的男人笑着说了一句。

        另外的那个人倒是放松地贴着木箱子坐着说：“那就不如说来听听，我们可以帮上忙的，而且，我们本身就是为了你卖命的。”

        夜将食指摆放在唇间，看着已经掉漆的破旧天花板道：“嘘…roy、蛮野、荒扩，这可是秘密，现在说出去就不好玩了，再等等吧，现在说还是太着急了。”

        “这个答案会公之于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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