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来到神女庙前，庙门紧锁，静悄悄的。谢尘去推门，推不开，只见慕阳一掌劈去，那门却纹丝不动。这怨灵怨气很大嘛。

        说好是历练，岁宁不太想抢谢尘经验值，反正他肯定会解决的。

        “劳烦师尊出手“谢尘对岁宁说。

        忘了，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也罢，尽快解决，给乞儿们一个交代。

        只见岁宁右手两指一挥，一股青色灵流化为一把剑，一瞬间，那门应声劈裂。

        这逼装的过瘾。还没开始爽呢，那怨灵就猛地冲了出来，一路往城外跑。岁宁往旁边一闪防止怨灵攻击。想将我们引到城外？还是另有目的？岁宁还没来得及思考，只见慕阳迅速追过去。

        岁宁看到慕阳追过去了，心里又急又气，武力值最低还往最危险的地方凑，她迅速回头对谢尘说：“谢尘你去查看庙里孩子的情况。小心些。”谢尘点头，飞身跃进神女庙。岁宁就追着慕阳往城外跑。

        岁宁飞的快，在城外与慕阳前后包围了那怨灵，那怨灵面对着岁宁，仿佛知道她不好对付，猛地转身朝慕阳冲去。

        哟，还知道要挑软柿子捏呢，但他，这个崽子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你又怎么能碰。岁宁飞身拦在慕阳身前，双手一挥，一到青色屏障挡在面前，那怨灵转身就往反方向冲。果然是想引开我们，按理来说怨灵是没有意识不会思考的，但这个似乎聪明过头了……除非……

        岁宁插诀，一把剑从怨灵身后贯穿，怨灵散开为一团黑气，并迅速聚拢。岁宁却不给她机会，那把灵剑散为灵流混入那团黑气中，怨灵被定格了。随后岁宁掏出一个小布袋，将她收了进去。那小布袋是养灵的，其实啥东西都行，只要你注入自己的灵流，将灵识收进去就好。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慕阳还吓的呆在原地。

        岁宁拍拍他的肩。少年你会很厉害的，但不是现在。

        “走吧，和你师兄汇合。”

        回到神女庙，谢尘正在等他们。

        “师尊，一共33个孩子，大多断手，少数断脚…全部，没有舌头”

        “这女鬼真是丧心病狂，我一定要杀了她”慕阳愤愤地说。谁知他刚说完，一个孩子就跑上来用头撞他。这个孩子双手都没了。岁宁拉开他，他却一口咬住岁宁的手，慕阳见了一把推开那孩子“你干什么。”

        岁宁对慕阳摆摆手，去拉起摔在地上的孩子。岁宁抱住了他，“别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那孩子这才啊啊的哭起来，其余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听着很让人揪心。岁宁更揪心，当初为什么自己要写这样的事？

        “师尊，这还有两只熊”谢尘面色沉重的说。

        “熊？”

        “外表是熊，行为也像，但我仔细检查了，牙口是人，舌头也没了。”

        岁宁沉下脸来。他妈的，老子想起来了。

        “谢尘你在这守着，慕阳跟我走。”

        岁宁径直走到李府，也不管什么仙尊形象了，一脚踢开大门。

        那李庄主惶恐的跑出来：仙尊这是怎么了，抓那女鬼不顺利？“

        岁宁一手化出鞭子，一下将那李庄主抽翻在地，用灵力幻化成绳捆住了他。

        途中岁宁没有和慕阳说话，但也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不太客气拉扯着他往神女庙走。

        那李庄主嘴里一直说：“仙师松一松，小民要被勒死了。”

        没人理他。

        等到了神女庙，慕阳将他重重的踢倒在地。

        一个15岁的孩子一脚踢倒一个中年人渣，要在以前，岁宁会觉得很爽文，很好看。但现在，自己就在跟前看着，却觉得这个人很可悲。

        “真相。”谢尘冷冷地说。

        那李庄主跪着，脸色煞白，“小民收留了他们，这是事实”

        那些乞儿哆哆嗦嗦的躲在贡桌下，蜷缩在角落。

        “我们问的是，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岁宁沉着脸，语气有一丝狠厉。她想一掌劈死这个李庄主，抑制不住的烦躁让她紧皱眉头。

        那李庄主却疯狂摇头，说了一句我是他们的恩人，不然他们早饿死了。便不再开口。

        岁宁忍住弄死他的冲动。我是社会主义文明人，善恶不由我评判，一切要交给法律。

        “你不开口，我自有办法知道真相”

        “谢尘，慕阳，现在是你们的历练。把灵力轻聚于指尖，分别对怨灵和李庄主，探灵。”

        岁宁将布袋打开，那怨灵就显现出来。谢尘已进入李庄主灵识，慕阳也开始探查怨灵的执念。

        怨灵一般是只有灵力修为高，死时极痛苦，怨念或执念极深的人修才化为的无意识灵体。

        这女灵应当是怨念极深且执念不散才残留世间。凡人之灵，即使岁宁他们不来，过几天也会消散了。到那时，那些乞儿的身世怕是再无人知晓。

        想得岁宁烦躁不已。同时悲凉至极。

        不多会，慕阳就醒了。“师尊，我……”

        慕阳满脸气愤，却不言语。“怎么了？她的执念是什么？”

        “这女孩……应该是刚刚那孩子的姐姐。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被砍断双手…那畜生还企图玷污女孩，女孩反抗时抓伤了他，这个畜生就拔了她舌头，砍下她四肢，最后她流血而亡。”慕阳很简洁的说出他看到的经过。

        探灵只能作为旁观者，内心的痛苦是无法共情的，但慕阳却捂住心口，看起来很痛苦。

        慕阳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适，岁宁看在眼里，也就没说话。

        慕阳说完，盯着李庄主，像盯着一条恶心的蛆虫。“师尊，我想杀了他”慕阳说的很平静，岁宁却有些冒冷汗。只有真的会杀人时，才是真正的冷静。慕阳太情绪化了，没有世俗经验，面前呈现出谁对谁错他就想出手了。

        “我们先等等谢尘，了解清楚，将他送官。”

        “可是他该死，现在就该死。”慕阳瞪了一眼李钱，略显委屈的看着岁宁。

        “慕阳你要知道，无论你多强，你都不能当审判者，他做错了自有人世的法律制裁他。”岁宁耐心的教导他。

        明明知道世上没有那么光明，但她自己曾经多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由法律来裁定。

        慕阳看了看自己的师尊，要听师尊的话。他扭过了头，静静地走到刚刚被他推了一把的孩子面前，半蹲下去注视着那孩子。那个孩子有些害怕的往后躲，慕阳虚抱住他，怕碰到了他的伤口，“对不起……”慕阳很真诚的说。那个孩子就啊啊的哭起来，慕阳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岁宁。

        岁宁看着他，这么煽情悲凉的一幕她却觉得很欣慰。对他微笑，示意他没事，“你做的很好。”她做口型，慕阳似乎看懂了，低下头去继续笨拙地安慰那个孩子。

        慕阳在正常的环境里就是一个会哭会笑，有自己感情的，会自己处理事情的少年。

        要真是论错，最该被杀的就是她吧。

        老子真他妈不是东西啊。

        再给岁宁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拟这狗屁大纲。

        本来只是想写些文字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一句“石头城乞儿落难”就带给了他们所有的苦难。

        很久，谢尘一回神就一脚踢倒了李庄主。

        好了不用再说了，死罪。每个人都发泄过对人渣的极度不满，真不错。

        “谢尘，说吧。”

        “师尊，他名唤李钱，三年前带着十四个乞儿来到石头城。后来战乱，城内涌入大量妇女儿童。他拐卖妇女到青楼，儿童就致残让他们沿街乞讨，甚至用惨无人道的手法制作了两只人熊…让他们耍杂技…他本有五个同伙，一年前因分赃不均散伙了”

        “押官府吧”谢尘淡淡的说。

        李钱听了反而笑起来。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说的是真的，官府凭什么信你们这三个江湖骗子“

        岁宁笑了。这人渣智商挺高啊，居然不是跪地求饶，反而玩起了心机。江湖骗子？这个帽子扣的好。

        “那我给你捋捋你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乞儿们不能说话，多数心智受损，不能当证人”

        “第二，我们没法审判你，在尘间你就可以动手脚，毕竟你有钱”

        “第三，我们带不走这些孩子，我们一走，一切就回到你理想中的正轨”

        “我说的对不对，李庄主？”

        “你们这些修仙人，自以为在拯救苍生，在伸张正义。你们就是个屁，一切都不会变的，你们能奈我何？少高高在上的以为可以主宰一切了，等我回来，我把这些乞丐全弄死。”

        “我是人渣，干了这些勾当。但至少我给了他们一个庇护所，给他们吃的喝的，在外面他们早死了。你们呢，自以为自己解救了疾苦，高高在上的享受我们的崇拜”

        岁宁一巴掌将他轰飞，他在地上动弹不得，嘴角流出鲜血。

        “你给他们庇护所？他们愿意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宁愿死在外边？高高在上享受别人感激涕零的是你”

        “还有，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凡是涉及怨灵等事都归修界管，我今日要你死，你绝活不到明天”

        ………谢尘表示，十几年来没听过这条规定。

        尘世王朝以前确实对修仙界毕恭毕敬，确切的说是害怕。但修仙之人一般不会贪恋尘间权力，所以两者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三百年前一场浩劫更是让无数修者、妖精陨落，尘间自此很少有人知道修者的存在。只有怨灵魔畜出现，修者才会出面干涉。

        “谢尘你传灵回阡守地，让青杉峰弟子来为他们疗伤并安排他们的归宿”

        “慕阳你将他捆好，明日交由尘间官府”

        终于结束了。

        岁宁在城中客栈要了三间房。“好不容易下山，必须得玩几天”她回头对慕阳，谢尘说。

        “师尊是想看着李钱受制裁。”谢尘开口。

        要不说是主角呢。不过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慕阳得知道正常人的生活方式，他得知道这世间很热闹。

        岁宁一笑“差不多吧，不过主要是想让你们多体验尘事，天天修炼都要成木头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夜里，岁宁打开布袋。

        “姑娘，我会保护好他们的，坏人也会受制裁的，你且安心去吧”

        怨灵是没有意识的，她不会知道这一切。今天她之所以能机智的把他们往城外引，大概是因为这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了。本能的让威胁远离那些孩子，本能的把敌人视线引向自己。

        岁宁将怨灵净化了，灵体开始消散。看着点点飞散的光点，很好看。

        总该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岁宁平躺在木床上。“狗系统，出来社交，我有事要问。”

        “您说。我考虑一下回不回答。”

        “…………真不错。你说话怎么变得贱兮兮的？”

        “……多亏了您。”谁让你喜欢这种贱兮兮的交流模式。

        “我很喜欢，就这样吧。”至少这样会让人可以放肆的笑一下，暂时抛弃这世间该死的一切。

        “……”

        “我要修补他们的身体。我要带他们回去，给他们一个家。”

        “宿主决定，与系统无关。但告诫一句，沐灵果是会耗尽的。”

        “……这时候你不该说我圣母然后告诉我光有灵力不能修补□□然后劝我放弃吗？”岁宁一口气说完，虽然她不会听狗系统的阻拦，但不是该阻拦一下吗？毕竟这个身体可决定着这个世界是毁是存啊？！！

        “小幺。”系统音响起，岁宁就安静了。

        “你连这个也偷窥？”岁宁没有生气，反而释然了一般。

        “……这也是宿主的创作记忆。系统没有逾矩。”

        “你看到了什么？”

        “不是宿主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我当然知道。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他们怎么可能左右一个心理咨询师的情绪，我当年考证培训的时候，啧啧啧，就他们那种程度的话，算个屁。”她嘻嘻笑笑着说，手还夸张的挥扬着。

        “……我低估宿主了。”

        “我睡了，下次无聊再找你，就冲你说的那句有人性的话和你有的这些记忆，本宿主暂且把你当半个知己。退下吧，朕要就寝了。”说完就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了眼。

        “……祝宿主一切顺利。”

        掉眼泪？不可能的，老子被几个混混打得下不了床还不是笑着打发他们。傻逼系统想看我笑话，不存在。

        脑子还没转几圈呢，岁宁就感觉意识在极速下坠。顿时天旋地转，等她意识清醒过来，全身都火辣辣的疼，腹部更是比姨妈痛痛苦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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