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疑心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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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口问问,你们父子俩为何表情都那么紧张,就好像你们真的做出了什么鬼心事似的。”
杨雪娘细细地品尝着烤鸡的味道,顺便还喝着一两口好酒。
但是,李豫却没有胃口了。
“话不能乱说!”李豫有些生气。
他刚刚穿越到这个大唐,还没有干过一番大事业就要这么死吗?
不,他不能接受。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生杨雪娘的气。
“大可不必这么生气,反正这个皇位,迟早也是你的!”
杨雪娘对李豫的生气,丝毫不以为然。
李豫微微眯眼,猛地一拍桌子,“你这是要害死我和我的孩子吗?”
见到李豫铁青着脸,杨雪娘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惹毛了眼前这个男人。
李适也是头一次见到父亲这般生气发火,也不由得全身一颤。
“对不起,我只是说实话。”杨雪娘小声地道歉。
“我不着急回长安,还有重要事情要做,你要是想回去 ,那就自己回吧。”
李豫丢下一句话给杨雪娘,便抱着李适出了门。
这个房间,是杨雪娘单独住的。
李豫想到和杨雪娘不欢而散,便不再逗留。
屋子只剩下杨雪娘一个人,她怔了怔,想到自己的话好像真的会给李豫招来横祸。
她心里有些后悔。
李豫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随手关上了。
把李适按在床上,李豫轻声地道:“答应父王,你刚才的话,你什么也没有听见。”
李适年纪虽然小,但是却又知道,‘造反’这两个字,就是催命符。
所以,他认真地点点头。
“父亲,刚才儿臣什么也没听到。”
李豫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看着李适清澈的眼睛,李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史书上的确记载,他李豫会在李亨后登基为帝。
但是,杨雪娘这么口无遮拦地说出来,只会害了李豫和李适。
李隆基这么大岁数了,经历了安史之乱,尚且不肯禅让皇位给自己的儿子李亨。
更别说,李豫只是他的孙子。
所以,刚才李豫的反应才这么大。
四天后。
正当李豫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平息时。
唐朝的皇宫里,却掀起了一波惊涛骇浪。
“启禀皇上,广平王意图谋反,请您迅速将他召还回长安!”
有一位官员,对着李隆基三叩九拜后,看着李隆基说了这样一番话。
宫女们正在拿着薄扇,替他扇风,李隆基昏昏欲睡。
一听到这句话,瞌睡虫全无。
一双浑浊的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官员。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那个官员双手扶在地上,颤声道:“启禀皇上,广平王李豫意图谋反,请您即刻把他召回长安。”
匍匐在地的官员,说话的声音,洪亮有力,咬字清晰。
这一回,李隆基听清了。
他坐直了身子,混浊的眼,闪现了狠戾,“你可有证据?”
空口无信,李隆基虽然年迈,但是脑子却不糊涂。
如果凭借一个官员的一席话就处死李豫,那太草率了。
那官员一听说,李隆基要证据,似乎早有准备,立即拱手又拜道:“陛下,证人就在殿外候着,您随时可以召见。”
李隆基微微眯眼,盯着跪在地上的官员,冷冷地道:“你似乎早有准备。”
官员听着李隆基的声音不对劲,便微微叩首道:“陛下,微臣不敢妄言,您见了证人,便会知晓,微臣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李隆基冷哼一声,“把证人带上来吧。”
“是,陛下。”官员缓缓起身,忙走到高力士身边,让他去传等候在偏殿的人。
不一会儿,召见一个身朴素大般的黑瘦男子,快步跨进了殿宇之内。
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害怕。
还没有走到李隆基的跟前,远远地,他就跪了下来。
“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摆摆手,“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黑瘦男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离皇帝还太远。
不由得有些窘迫。
忙又向前走了好几步,来到了那举报官员的身边。
那官员冷眼瞧着他,停在了自己的身边,忙低声呵斥,“站在我旁边做甚,还不赶快去和陛下回禀。”
黑瘦男子听到那官员这么说,赶紧上前又走了几步,又要跪下时,李隆基已经不耐烦了。
“你举报广平王李豫造反,可有什么证据?”
“草民亲耳听到就是证据!”那黑瘦男子双手拱手,一脸严肃地和李隆基说道。
李隆基花白的眉毛,就是蹙。
“你亲耳听到了广平王李豫要造反?”
那黑瘦男子点点头,“千真万确!小的当时正门外,听得真切,广平王和屋内一女子说,陛下若.......什么了的话,广平王李豫当皇帝,那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撒谎。草民甚至可以以我项上人头、全族人的性命做担保。”
李隆基本来只是以为,有人故意挑拨离间,伤害他们祖孙的感情。
可是听到,这黑瘦男子竟然以自己的性命、甚至全族人的性命做担保,不禁也有几分怀疑了。
“难道广平王李豫,真的要反吗?”李隆基在心里问自己。
举报的官员,见李隆基迟迟没发话,而是发证,猜测他开始怀疑李豫了。
就算,现在没有及时下令去捕捉李豫,但怀疑一旦开始,那便是春风吹又生的事情。
“陛下,此事应当如何?”那官员小心翼翼地问李隆基。
李隆基从发呆的思绪中回过了神,又恢复了一副天子的威严。
他的目光落在了黑瘦男子的身上。
“你说,广平王说造反的话,被你听见了。那广平王是在哪里,何时何地说的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李隆基想的是,如果是诬告李豫,那么他立刻就把这个黑瘦的男子凌迟处死。
那黑瘦男子,毕竟是一介老百姓,见天子龙颜震怒,语气里多了几分严厉,内心不禁惴惴。
他颤抖着双手拱手道:“回陛下的话,小的在广州一个叫福来客栈的地方,听到广平王和一位女子在晚上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的。如果硬要说时辰.......应该是亥时左右。”
李隆基本来还以为,那黑瘦男子,只不过是随口一诹,不会真的有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没想到,这黑瘦男子,竟然把时间和地点说得如此详细。
这不禁让李隆基又生疑窦。
“广平王一直在长安,你说他在广州,简直是胡编乱造!以一介草民,竟然敢诽谤亲王,朕今日就赐你满门抄斩!来人啊,拉下去!”
“陛下,万万不可!”举报李豫造反的官员,立即出列,出声阻止李隆基。
李隆基生气地起身,指着那官员大骂,“朕的孙儿,一直在长安,何曾跑到岭南?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污蔑广平王的!”
“陛下息怒!”那官员拿着护板的手,已经抖索个不停,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朕连你也一起砍了。”李隆基冷冷一哼,当即就要招呼人,把那官员拉下去。
那官员一手拿着护板,一手扶着官帽,战战兢兢地道:“陛下,广平王在不在长安,您一查便知!小的,绝对没有欺瞒您啊!”
李隆基气血翻涌,走向那名官员。
“你如此不顾一切地要置广平王于死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广平王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那官员不曾防李隆基会突然和自己这么说话,不禁心剧烈跳动。
但是,为了背后的主人,为了以后能够永享荣华富贵,他还是咬咬牙,双手举着护板道:“陛下,微臣死不足惜。但是,广平王手握10万亲兵,战功赫赫,万一真的取而代之,您该何去何从?”
李隆基立即否认,“豫儿不会这么做!”
那个官员脖子一梗,仰头痛叹:“陛下,退一万步来说,广平王关系和您亲厚,或许他不会造您的反。但是,太子的呢?万一,他把太子杀了取而代之呢?”
“荒唐,真是荒唐,越说越荒唐了!”
李隆基怒不可遏,直接扇了官员一巴掌。
“护卫何在?”李隆基不等那官员从地上爬起,立即下了命令。
“把这两个人立即腰斩!”
几名全部武装的护卫,肋下配着双刀,快步地走入殿宇之中,迅速将那官员和黑瘦男子按倒在地。
那官员还要说什么,高力士在一旁沉声道:“快拿块布,堵住他们的脏嘴,以免沾染了陛下的圣听!”
护卫们很熟练地从袖子中,把两块破布,一一地塞进了那官员和黑瘦男子的口中。
那官员还想挣扎,立即被护卫五花大绑地拖了出去。
紫宸殿内,终于逐渐恢复了安静。
李隆基身子一趔趄,险些摔倒,幸亏高力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陛下,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李隆基摇摇头苦笑,“自贵妃横死,朕已经对活着没有什么太多的欲望了。”
他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长叹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有太监疾步而来,跪倒在前。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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