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省医学杂志《医学理论与实践》是省里医学类的核心期刊，在它上面获得论文的一等奖，每次都会登报发表，刘宁拿着报纸，点着这篇被高度评价的论文，义愤填膺。

        第一版最显眼的位置，就是那篇苏橙花了很多工夫才磨砺出来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中胚胎培养与筛选》这个名称，程钰甚至改都没改。

        就在这时，程钰正好经过，看到刘宁和苏橙在看报纸上那篇获奖论文，她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还一脸得意。

        “苏橙，宁宁，我正好要找你们呢，今天晚上我公公设宴，庆祝我论文得奖，咱们科室可都要去，一个都不能少，听到没有？”

        程钰亲昵地拉着两个她们两个人，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恶心人。

        苏橙看着程钰的嘴脸，心里自然不是滋味，科主任王宏远明知道自己要评副主任医师，这篇论文对她来说很重要，居然还下三滥偷她对研究成果。

        别的事她尚且还能忍，但是这件事，她忍不了！

        “程钰，之前我们在讨论议题的时候，你不是选了提升卵母细胞质量方面的论文吗？我记得，胚胎培养这方面，我们科只有我一个人选了。”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提升卵母细胞质量研究已经特别多，所以我才转了胚胎培养方面，但其实这两种其实是从属关系并不矛盾。”程钰专业方面是远不如苏橙的，但基本的还是都懂。

        "哦？是吗？不过我注意到你文章里有一个pcr方法对于移植前胚胎质量的一个诊断方法，不是很懂，你可以指教一二吗？”

        对于苏橙的问题，程钰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拿她的论文改了投稿她并没有细细研究吃透，因此，答不上来。

        “专业的问题我们还是个别交流的时候再说，你看，现在上班时间了，还是先把手里工作完成，等庆功宴的时候我们再交流怎么样？”

        程钰找了借口，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因为苏橙提的问题其实不难。

        刘宁一脸瞧不上程钰的品性，她真的靠关系靠过头了，实在太low了！

        “我看你是回答不上来吧，因为这篇论文通篇的观点，都和我的那一篇如出一辙，王科长那边都有电子稿，你的得了奖，没道理我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如果你现在承认并且道歉，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会改，我会把两篇文章做好调色盘，发到网上去，反正我不怕当众阐述自己的观点。”

        这件事，她不会吃哑巴亏不了了之！

        “苏橙你等一下！”程钰拉住了苏橙，脑子里飞速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够让她不闹下去。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了你的东西？别忘了我也是这个专业的，你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了？你这样闹出去，小心把你自己给赔进去！，别忘了我我公公是科主任，我舅舅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还能够胳膊肘往外拐帮你？别做梦了！”

        苏橙知道，程钰的舅舅是区卫生局的副局长，贸然把这个事情闹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她倒打一耙，她公公也是自己的领导，肯定也不会帮自己说话，但是这件事兴致恶劣，她一旦纵容，以后就会一直被压榨下去了！

        “你以为你把论点说一遍，哪怕比我说得好又怎么样呢？能说明什么？我后面有一大帮人帮我搞定，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别给脸不要脸，开开心心参加庆功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你执意要曝光，哪怕你录音，录像我也都不怕，这个论文就是我写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说你的论文和我的像，那也只是像，说不定是你抄袭我的呢!"

        “你！”

        “你可以选择维权，去问杂志社原因，只要你有本事怎么样都可以，你看看最后，这个一等奖会不会有人来推翻我！”

        程钰自信，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不可能逆转了！

        “苏橙，你要是识相，我劝你不要在乱说话，安安分分再妇幼混个小医生一辈子，如果你乱说，只怕到时候，你的饭碗也可能丢掉，我公公和黎阿姨可是好朋友，本来你就不受待见！这里的人巴不得你趁早滚蛋！”

        苏橙看着她得意的样子就难受，但她说得对，这事她不仅得有证据，还得有人帮她说话才行。

        刘宁沉不住气想要骂人被苏橙阻止了。

        程钰一脸得意，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就算不痛快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扭腰摆臀的离开了。

        她清楚，维权之路，一定很难。

        又过了几天。

        恰逢周三，今天苏橙是门诊，周三是他们生殖科最忙的一天，因为周四手术日，很多检验化验，还有书钱的一切事情要做，因此很多主任副主任要么没有门诊要么只有半天，挂不上专家号的，当然就会有一些挂他们的普通号。

        苏橙上午的号全部都挂掉了，一上午忙的口干舌燥，连口水都没有功夫喝。

        终于到了上午最后一个号，苏橙按了叫号系统，也没人进来，又按了一遍还是一样，本以为是患者不等，或者有事先走，正当她以为没人进来的时候，没想到今天最后一个患者就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女人。

        黎佩华带着女儿苏玥进诊室的时候，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无视苏橙的意外，先是打量了一下苏橙的工作环境。

        “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来吴州了？”

        “妈，我就说不要来这里，你瞧瞧，吴州到底不是省会，这妇幼保健院的条件，真的很一般啊！”

        说话的是苏玥，也是苏橙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黎佩华没有接口女儿的话，而是审视了这个办公室和苏橙一阵，才在苏橙面前坐下，那架势居高临下，完全不把苏橙放在眼里。

        “玥玥，今天是和你姐姐来谈事情的，别乱说话。”

        华贵的妇人一脸高傲冷漠，最后一双凤眼凌厉的看向了苏橙。

        “姐姐？我可当不起，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可攀不上你们这个亲。”

        黎佩华眼角一挑，显然不满意她对态度，不过为了女儿，她可以咱不计较。

        “玥玥和正泽结婚也有两年，一直怀不上孩子，她婆家是什么样的家族我想你纵然不关心也该知道，我想让你帮玥玥做个男孩，双胞胎兄弟更好。”

        得，敢情是上她这求子来了，真把她当送子娘娘了！

        苏橙敛起了神色，专注于自己的电脑上，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下：“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当初我不同意你选这个专业，是你非要的，现在也该是你为苏家出力的时候了，这件事说好听了是请你帮忙，那是给你脸面，说不好听的，你能够出生，顺顺利利长大，毕业，也都是我生了一颗慈悲心，否则你跟你那个妈，能这么舒服的过到现在吗？”

        再黎佩华眼里，苏橙和她母亲，最多是他们需要时的工具人，她容忍她们存在，已经仁至义尽，现在该是她们报恩了。

        “不管是医院还是法律，都规定了，除非是排除遗传基因不能生男或者生女的因素，否则试管是不能挑选男女的，我想任何一个国内生殖科医生都会给你同样的答复。”

        “所以我才找你。”

        “你为什么不去国外？”苏橙不懂。

        “你爸今年不出意外就要调到省里去，这时候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哪怕是有阻挡他前途的可能性，也不行！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苏橙还不松口，黎佩华也一点不着急，反正她有办法让她答应。

        “今天来只是让你有个准备，这段时间我和玥玥都在吴州，实在不行的话，我想我可以找你妈，我想她一定愿意帮忙。”

        说完黎佩华叫上苏玥，也不等苏橙回应，就离开了诊室。

        苏橙虽然最近和妈妈闹了矛盾，但是这么些年，她最心疼的，也是妈妈，黎佩华去找她，一定会羞辱她，她得保护她。

        －

        中饭的时候，苏橙碰见了赵楠，赵楠是因为论文的事情来找她对，因为写论文的时候，有些案例苏橙和她讨论过，所以赵楠自然知道苏橙论文被剽窃了的事情。

        “橙橙，这里！”

        赵楠像苏橙招手，苏橙便朝她走去。

        坐定后，赵楠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你们科主任这么龌龊，袒护儿媳到这份上，他就不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抄袭本就难界定，再加上他如果没有把握应该也不会偷我的文章，而且省医学杂志上去的文章，一般都不会退掉，他极少错，即便错了，因为杂志的权威性，我想它也不一定会为我平反，我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小医生，根本不重要！”

        苏橙觉得最近她是不是水逆，诸事不顺。

        赵楠思索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兴奋道：“瞧我这脑子，怎么才想起来！”

        “怎么了？”

        “省医学杂志的名誉主编是谁你知道吗？”赵楠眼里有星星！

        “谁？”

        “俞堃！就是俞医生的外公！你跟他不是朋友吗？这事你求他帮忙，他一定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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