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相见恨晚

也不知道陆涵之是不是我的福星，自从搬到他家后，不仅我的生活得到了改善，我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

        我再一次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领导开口就关心我：“这段时间做幕后挺辛苦吧？”

        “跟着大家我学了不少东西。”

        “年轻人嘛，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谢谢领导关心。”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你表现得还不错，我跟部里主任商量过了，明天你就复岗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您没跟我开玩笑吗？”

        “我一本正经，像是开玩笑吗。”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次的机会，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加油好好干。”

        我中气十足地说：“谢谢领导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我确实太需要这次的机会了。

        “出去忙吧。”

        走出领导办公室，我觉得自己又意气风发起来，人生好像没有什么困难可以打败我，只要我有强大的信念和一直坚持下去的决心。是的，我要好好干，干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下班回到陆涵之的家，他还没有回来，我等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下碗面条吃，吃饱喝足。我刚洗漱完，陆涵之就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我连忙从房间走出来，走到陆涵之面前拿过他手里的小提琴放在柜子上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们团里最近有场音乐会，大家都忙着排练，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吃了睡。”

        我不好意思地朝陆涵之笑着：“对不起啊，我本来是想等你下班后一起吃晚饭的，但左等右等你不回来，我自己就先吃了。”

        陆涵之也笑了笑说：“我们团里有盒饭，我吃了才回来的。”

        “你就别骗我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下面条。”

        “我真没骗你，你休息吧，一会儿我练琴，你可别嫌我吵。”

        “我现在不听你练琴，我都睡不着觉了。”

        “我的琴声真有这么催眠吗？”

        “是你拉得太好听了，耳朵会怀孕的，你知道吗？”

        “你这么夸我，我得再送你一张音乐会门票。”

        我连忙摆手说：“我们台里最近有点忙，我可能没时间去听音乐会，对不起啊，不能去听你演奏了。”

        我刚复岗，自然得多花些时间在工作上，但我不好意思对陆涵之说出实情。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如你提前演奏给我听？”

        “一会儿就让你伴着我的琴声入睡。”

        “入睡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陈诺说想请你吃顿饭，算是感谢你送他音乐会的门票。”

        “不必客气，一张门票而已。”

        我赌气说：“当然要客气了，音乐会门票那么贵，让他请我们吃顿饭又不会让他吃亏。”

        或许陆涵之会觉得我小家子气吧，他笑着说：“行吧，周末晚上我有时间。”

        “我、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我支支吾吾的说。

        “你说吧。”

        “陈诺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所以”

        “所以这次是我帮你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他有了女朋友，我可不愿意被他看扁了，好像谁离开谁就活不了一样。”

        陆涵之看着我摇摇头说：“离开他你真的活不了了吗？”

        “住在你这里，我不是活得挺好的嘛。你赶快去洗澡，我想早点听着你的曲子入睡。”我将陆涵之推进他的房间。

        坐在客厅里，我觉得自己真的太幸运了，不仅有卢佳那样的好姐妹，还有陆涵之这样的好房东，过惯了这种好日子，我以后可怎么舍得搬出去呀。

        周末，我特意穿上了陆涵之妈妈送我的衣服。

        见到我从房间走出来，陆涵之满眼的惊讶，他看了又看说：“我就说这件衣服很配你吧。”

        “是阿姨的眼光好。”

        “是你漂亮。”

        没想到陆涵之说话这么讨我喜欢。

        来到约好的餐厅，陈诺一人坐在里面等着我们。我挽着陆涵之的手朝他走了过去，陈诺立马起身迎接我们。

        “怎么就你一个人，徐佩佩呢？”我问道。

        陈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说：“她晚上有课，来不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陆涵之，这是我同学陈诺。”

        陈诺显得很意外：“原来你就是陆涵之。”

        陆涵之点点头。

        “我们别站着了，点菜吧。”

        坐下后，我感觉陈诺的双眼就没离开过我，他说：“你今天很漂亮。”

        “是吗，陆涵之也说我今天穿得挺漂亮的。”我故意对着陆涵之说，“阿姨眼光就是好，以后可要让她我教教我，怎么才能买到这么好看的衣服。”

        陆涵之和陈诺异口同声说：“你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瞬间，气氛尴尬至极，正好服务员拿来菜单，缓解了这样的名场面。

        陈诺绅士的将菜单递给我，我可没想跟他客气，尽选贵的点。

        陈诺开口问陆涵之：“你和梁静在一起很久了吗？”

        我立马反应过来，迅速替陆涵之回答道：“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挺好的。”

        虽然我没有抬头看陈诺的表情，但我能听出他的遗憾。可这又能怪谁，有遗憾也只是你陈诺一人的遗憾。

        我点完菜将菜单递给了陈诺，他又问陆涵之：“你喜欢喝什么酒？”

        我再一次替陆涵之答道：“他不喝酒，我们喝饮料就行了。”

        陈诺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服务员说：“那就给我们上一杯鲜榨的饮料。”

        菜上齐后，服务员给我们倒着饮料，我急忙问：“这是橙汁还是芒果汁？”

        我注意到陈诺看了我一眼，服务员说：“这是橙汁。”

        “其实芒果汁也挺好喝的，你想喝芒果汁吗？”陆涵之问我。

        我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不要，陈诺对芒果过敏。”

        我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为什么要让陆涵之下不来台。

        陈诺喝了一口饮料说：“其实，我早就想请你们吃这顿饭了，上次的音乐会很震撼，对我很有影响。”

        我不知道陈诺的感受是从何而来的，上次他明明没有戴助听器，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那次你真的听到了吗？”

        陈诺会心一笑：“心里听到了。”

        陆涵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陈诺解释说：“我耳朵受过伤，听不见声音，现在只能靠助听器，我以前也是拉小提琴的。”

        “梁静没有跟我说过这些，看来我们还是同行。”

        “对，我们是同行，但我已经好多年没再拉小提琴了。”

        “那你现在做什么？”

        “我和佩佩合伙开了一家音乐培训学校，我现在教小孩子拉小提琴。”

        “挺好的，至少还从事着跟小提琴相关的工作。”

        话匣子打开后，他们两人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聊起来就没我什么事了。

        “是啊，至少还在音乐圈混着。我挺羡慕你的，你都已经进入北京交响乐团发展了。”

        “为了心里的梦想，就要去努力拼搏。”

        “有梦想真好。”

        “其实当老师也挺不错的，毕竟可以桃李满天下。”

        我插上一句：“你不是不想拉小提琴嘛，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陈诺对我说：“以前我以为到伯克利学习就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受伤之后，当我不再拿起小提琴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它了，它已经陪伴我走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我不想再放弃它，它将是我未来人生奋斗的目标。”

        陆涵之也很感慨：“有些东西在我们生命里待得太久，就不容易轻易放下。”

        我担心地问：“你的耳朵允许你拉小提琴吗？”

        “戴着助听器，确实影响我耳朵对音感、音质的判断，但这不是我应该放弃的理由。”

        陆涵之有着跟陈诺一样的执着，他感同身受的对陈诺说：“对，有梦想就该去追，不管前方道路荆棘与否。”

        陈诺对着陆涵之会心一笑，那一刻他们似乎能够理解彼此。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问。

        “这五年我没有听过任何一场音乐会，我害怕自己不能面对无声的音乐。直到陆涵之的那场音乐会才真正唤醒了我内心一直在寻找的东西。我想我可以再次拿起小提琴，走向我梦寐以求的舞台。”

        “你来考我们团吧。”陆涵之向陈诺发出邀请。

        “希望有机会能和你成为同事。”陈诺眼里闪着光。

        陆涵之端起杯子与陈诺碰杯，他说：“我等着你。”

        本以为这顿饭陆涵之会吃得很尴尬，没想到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自从那天陈诺说要重拾小提琴，我就一直担心他的耳朵，不知道他最近中医康复的效果怎么样。可我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了，已经没有合适的身份去关心他。倒是陆涵之这个没心没肺的，还给陈诺准备了考他们团的资料。

        陆涵之回家后将一个文件袋放在我面前说：“你把这个给陈诺，或许对他有帮助。”

        我打开文件袋问：“这里面是什么？”

        “考我们团的资料。”

        “给他这个干什么？”

        “那天陈诺不是说想和我成为同事吗。”

        “他耳朵都那样了，你觉得他还能拉小提琴吗，你这不是害他吗？”

        “梁静，你不懂音乐在我们生命里的分量，你也不懂我们为音乐付出了多少，我们心里的那团火，会随着音乐响起而燃烧。陈诺想再试试，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他不会有遗憾。”

        我认真地看着陆涵之，现在才明白他心里的那团火永远不会熄灭，陈诺心里的那团火也从未熄灭过。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你不想见他吗？”

        “我、我才不想见他。”

        “那天吃饭我就看出来了，你对他还有感情，对不对。”

        我极力反驳：“我哪有。”

        “别不承认了，我这个局外人看得可清楚呢。”

        “我真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是我眼花，那以后还需要我帮你继续骗他吗？”

        我硬气的说：“除非他跟徐佩佩分手，否则你就一直是我名义上的男朋友。”

        陆涵之忍不住笑了起来：“感情呀，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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