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空区废墟的猫与婆婆

为了迎接丰收，神月从猫婆婆那里紧急订购了几只扇车。
  所谓扇车，即是一种用扇风的方法来把碾过的谷类的外壳和米粒分开，清除掉灰糠及瘪粒的农具。
  这种农具在使用的时候，只要将碾压过的稻米从上面的喂料斗倒进去，旁边一人摇动车身上的手柄，带动里面的风扇，然后在风力的带动下，饱满的稻米就会在重力作用下落到最下面的筐中，同时吹出密度更小的糠秕和杂物，这样就能把稻壳和米粒全部分开。
  比起传统的人力簸箕法，这种农具不但更省时省力，还不用等待起风的天气。
  秋收时节本就是争分夺秒，收割、晾晒、加工等农活可以说是一刻也耽搁不得，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一个糟糕的雨天，收获保不齐要损失上大半。
  所以，哪怕是又要被猫婆婆痛宰一顿，神月还是决定忍痛买上几只。
  这种好用的农具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在忍界的土地之上，并在农民之中大受好评，但即使是在最富饶的火之国，这种完全称不上复杂的技术也在逐渐消失。
  神月怎么也想不通，这种好用的技术和器具为什么沦落到失传的地步，在她印象里，这种方便先进的东西应该会受到大家的欢迎，然后很快在人群中传播开来才对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被沉重的赋税剥削到连农具都买不起的农民，他们连吃饭用的锄头、耕牛、铁犁甚至是自己都要抵押出去，又怎么可能会有余钱去添置这种东西。
  这一夜，宇智波族地内，数不尽的猫咪们依旧占领着屋顶与街道。
  这群猫咪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与宇智波一族定下通灵契约的忍猫。
  它们看似只是慵懒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实则是在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的情况，随时防备着可能存在的入侵者。
  可不要小瞧了这群被宇智波娇惯到任性妄为的小猫咪，这群狡猾又可爱的捕猎者们虽然在战斗上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在搜集情报和隐匿行踪方面，它们却有着非凡的造诣。
  一只身上背着巨大卷轴的黑色大猫悄悄的跑进宇智波族地内，它自阴影中优雅的现身，如猎豹一般矫健敏锐的身体穿梭在房檐处，轻巧的越过它这些懒洋洋的同类们，而这些宇智波的忍猫们，也只是警惕的抬起头看了这只外来者一眼，就低下头继续舔自己的爪子。
  如同一位高傲高贵的女王，这只黑色大猫的一举一动都无限的优美与迷人，当它高傲的抬起头颅，在屋顶上不留声音与痕迹的漫步而过时，就仿佛是一名女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最终，它的脚步停在了火核的宅邸之前。
  当黑猫从早早打开的窗户里优美的跳进房子的时候，神月正安静地坐在榻榻米上，等待着这位小小信使的到来。
  而当她看到这只熟悉的黑色猫咪的一瞬间，神月那漂亮的黑色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加奈酱，你来了啊！”
  “喵，神月，给我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喵？”
  被神月称作加奈的黑色大猫敏捷的跳到了榻榻米上，看着面前的小人类，高傲的张开它小小的猫唇，说出口的却不是喵叫而是人类的话语。
  这只猫咪当然也是忍猫的一员，但它从属的却并非宇智波一族，而是空区废墟的猫婆婆。
  每次见面都要讨要礼物，要是拿不到礼物的话，不仅会生气，还不让我抱。
  神月在心里非常气愤的想着，加奈酱真是只势利眼的坏猫咪！
  可是她的身体，却非常诚实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早早准备好的木天蓼出来。
  “给，是你最喜欢的那种木天蓼哦。”
  “喵！万岁！最喜欢神月了喵！”
  只要一遇见木天蓼，无论再怎样傲娇的猫咪都会一下子软成一滩水。
  看着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的加奈，神月抓紧时机，立马伸出小手摸了摸加奈丝滑柔顺的黑色皮毛。
  这个手感，真的是太棒了！
  摸着这如同绸缎一样光滑的毛发，神月感受到了像是吃了一百颗糖果的满足感，她连忙将晕头转向的黑猫猫抱进怀里，满足的摸猫顺毛。
  在心满意足的同时，笑得合不拢嘴的神月发出了无比满足的感慨：
  撸猫实在是太令人快乐了！
  “呐呐，加奈酱，干脆把小玲抛弃掉来做我的通灵兽吧！我可以天天给你木天蓼的！”
  一听到可以每天都可以有木天蓼享用，原本像酒醉一样昏头转向的加奈忽然瞪大了一双金色猫瞳，尾巴也摇摆不停，明显心动不已，但很快，它的尾巴垂落下来，整只猫都开始沮丧起来。
  “喵，那样是不行的啦，婆婆和小玲都会生气的喵。”
  一想到猫婆婆和小玲生气的样子，加奈就汗毛直竖，浑身的毛发都本能的想要炸开。这让它从木天蓼和神月温柔的抚摸所构筑的陷阱之中挣脱出来，及时的回想起自己只是来送东西的。
  要是回去的晚一点的话，小玲那个醋坛子可是会爆炸的！

  “喵，放开我喵，我要回去了！”
  “欸？明明还早啊，加奈酱再留一会嘛！”
  无情的从摸猫摸得正开心的神月怀里跳开，加奈一个灵活的跳跃和躲避，四只爪子割断绑带，甩开神月的同时还将身上背着的卷轴丢到了地上。
  跳在衣柜之上，加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神月这个渺小的人类，没有了木天蓼，它又恢复了一贯的高冷态度。
  真是一只喜怒无常的坏猫猫！
  神月在内心唾骂道。
  “你要的东西，钱在哪里喵？”
  “...好吧，在这里。”
  神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与卷轴，在加奈面前翻数一遍，示意自己给足了钱，然后又将钱存入卷轴之中，最后将它绑在了加奈的背上，并将串了绳子的木天蓼挂在了这只忍猫的脖子之上。
  就在这只黑猫跳到了窗沿上，即将随着夜色一起离去之前，神月不舍地轻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再见了加奈，记得替我向猫婆婆问好哦。你要是打算抛弃小玲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哦！”
  .....
  “通灵之术！”
  空区废墟之中，一名头上带着黑色猫耳、鼻尖也染成猫鼻颜色的女孩将染血的手掌印在水泥地面之上，而在她的身边，数量多到惊人的猫咪们正亲昵的围坐在一位同样带着猫耳的老婆婆的身侧，将她的衣袖和手臂当作玩具，伸爪挠个不停。
  老婆婆与女孩，就是在空区废墟里经营着黑市生意的猫婆婆以及她的孙女小玲。
  她们是与忍猫定下契约、专门向忍者特别是宇智波一族提供武器、情报与各种道具的黑市商人，虽然要价很高，但品质却有着绝对的保证，世代都与宇智波一族有着亲密的合作关系。
  一阵烟雾过后，刚刚还出现在宇智波族地的加奈出现在通灵阵之中，小玲解下它身上的卷轴，丢给了猫婆婆，自己却围着紧张的加奈走顾右看，似乎是在调查这只坏猫猫究竟有没有背叛她投奔到神月的怀抱里。
  “不错，神月那丫头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从卷轴里取出钱来，仔仔细细的将这打钱从头数到尾，确认无误后，猫婆婆满意的吐出一口白烟来。
  “她当然会大方了，又不是她在花钱，这明明全都是那个宇智波斑的钱！”
  这时候，已经在加奈的身上找出那瓶神月送出的木天蓼的小玲气到脸色绯红，她叉着腰一边凶巴巴地教训着吃里扒外的加奈，一边不忘在自家奶奶面前说神月的坏话。
  神月那个坏家伙，整天都想偷走她的猫咪！
  偏偏自家奶奶还很喜欢她，总是在说她好话，还一直在帮她的忙！
  “奶奶，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傻丫头啊？”
  “我可没有在帮她。”
  猫婆婆不赞同的眯起眼睛，伸出手用烟管敲了敲自家孙女的脑袋。
  她给神月找来她想要的东西，那只是完成和她的交易，是她作为一名商人应尽的职责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忙。
  “你难道忘记了吗？确保品质、挑选客人，而且从不向客人谄媚经营才是我们这一族的经商之道啊。”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很宝贵的种子给她啊？把那个卖给商人，或者直接卖给贵族，明明能赚更多的钱！”
  抱着肿起红包的脑袋，小玲吃痛的忍住眼泪，心里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哦，你是说那个啊。”
  猫婆婆深吸一口烟，回想起自己四五个月前确实卖给神月许多的稻种，她仔细算了一下时间，这才发现那批种子也已经到了收获季。
  神月那小丫头应该快要发现了吧，她给她的那批种子，可是珍奇中的珍奇啊。
  神月所不知道是，花了她大把金子才求过来的那批稻种，实际上是经由某个避世的忍族亲手栽培出的珍稀稻谷。
  这一族的人亲近自然，但却体质特异，会在情绪激动之时暴走狂化，身体更是会不受控制地产生可怕的变化，就如同怪物一样凶暴，被人恐惧厌恶。
  为了躲避人群，他们一直隐居于常人难以接近的地方，过着自顾自足的生活。
  虽然与世隔绝，但也因此顺利躲过了战国战乱的他们，在多年以来一直过着有别于其余忍族的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虽然被人恐惧歧视，但经由他们手里产出的织物与作物都非常受贵族的喜爱，这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他们栽培的稻谷。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一族人独特的体质，与对自然的亲近和熟络，在漫长时间中，这种经过他们数代人培育过的稻种，不但颗粒饱满，晶莹雪白，吃起来非常的清甜美味，更是有着高产和生命力强大这种过人的优势。
  不过因为这一忍族的与世隔绝，这类稻谷很少出现在忍界人的餐桌之上，更是绝迹于农田之中。但这也正是贵族与大名所追求的稀缺与独一无二，因此非常的受上等人的欢迎，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大名都会哄抢的地步。
  原本，猫婆婆弄来这一批珍贵的种子，是因为火之国内有商人出大价钱求购稻种，打算栽培成专供贵族享用的珍稀稻米。
  但就在交易前夕，当神月找上门说自己也想要采购一批稻种后，猫婆婆沉思了三天，最后改变了主意，决定将这一批她千辛万苦寻得的良种全部交给神月。
  诚然，神月也确实是出了大价钱才从猫婆婆手里拿走这批稻种，但这和那位大商人的出价相比，猫婆婆不能说是吃了大亏，只能说是吃了血亏，这笔沉痛的损失也让小玲念念不忘到现在。
  她不懂，神月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身为商人的奶奶放弃了利益。
  “嘛，那东西要是还放在这里的话，最后不是进了你的肚子就是进了贵族的肚子，相比之下，还是给她比较有趣。”
  用力吸了一口烟，在吐出一片白雾之后，想象着那批稻种成熟的样子，猫婆婆突然轻声笑了出来，那沙哑的笑声，惹得她身边的群猫一个个炸起毛来。
  “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看到宇智波一族去种田。”
  “世界真是大不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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