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而为祭

“难道我的出生就是做祭品吗！”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就要为那些不相干人的死！”

        “我不要什么尊崇！也不要什么功德！”

        【那你要什么？】一道男声出现。

        “我要……我要他们死，我活不了那就都死了吧，都死了就好！”稚嫩的嗓音声嘶力竭。

        【好。】男声回答。

        话落，不知数的影子从黑暗中出现，素色白衣，墨色长发，他们穿过那小小的身影，挥剑而下。

        大火燃起，照亮了整个街道。

        有人在慌乱中逃窜，各种声音凌乱的传来。

        “阿娘！阿娘！”

        “爹爹，爹爹你在哪！”

        “小姐，小心！小姐！”

        “小公子，不要乱跑，躲起来，快躲起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

        “救命啊！不啊！”

        【够了吗？】男声再度传来。

        同时，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执剑而立，剑尖染血，回眸望来，但那双眸子因为火光，看的并不清楚。

        够了吗？够、了、吗……

        苍连月倏然惊醒，床顶的帷幔柔软的垂下，烛火昏黄，侧头望去，窗外已经泛起了点点星光。

        苍连月嘲讽一笑，坐了起来。

        “三小姐，您醒了？”门口的声音很轻。

        苍连月眉头一挑，问，“开始了？”

        “哥哥正在准备，一会就能开始。您可要先换药？”

        苍连月垂眸，搭在膝盖上的右手简单的裹着一圈纱布，纱布已经红了，她随意的扯下纱布，露出的手掌虎口的位置血肉模糊，好像都露了一点白骨。

        “三小姐？”

        “不用了。”苍连月眯起眸子，眼前闪过一道人影。人影不大，小小的一团，可被围攻时却狠厉又决绝，像狼一样。

        她勾起唇，披上外衫走出屋子，带血的手拿起托盘里的纱布随意的缠了几圈。

        “三小姐！”门口等候的男子眉头蹙起。

        苍连月笑笑，“月影。”

        一女子突然出现，笑眯眯的看向这男子。

        男子无奈叹气，倾身一礼，不再开口。

        苍连月径直下楼。

        “三小姐醒了啊，我们马上开始，您还是老位置？”年过半旬的男子保养的极好，看见苍连月，他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

        苍连月点头。

        大堂灯火通明，巨大的台子立在一边，周围已经摆满了桌椅。

        苍连月一到，就有人围了上来。

        “三小姐，听哥哥说您是白日过来的，奴都没有见到您。”男孩声音委屈，娇滴滴的坐在了苍连月的身旁。

        苍连月抬起男孩的下巴，笑，“那看来是我的错喽。”

        “可不就是您的错，您是不知道奴有多想您。”

        “有多想？”

        “有这么想。”男孩握住苍连月的手，“这么想呢。”

        苍连月弯起眸子，“哦～”回头。

        “啊！”男孩惊呼一声。

        一群人看来。

        她们被几人围了上来。

        一人开口，“呦，这不是三小姐吗！呦呦呦，您这手这是怎么了？”她搂着一个漂亮小哥，脸上的表情格外夸张，“不会是风流不成，被咬了吧。啧啧啧，哪个小哥咬的，小嘴还挺利！”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三小姐怎么可能被咬，这明明是情趣。”又是一女子接话。

        两人笑的嘲讽。

        苍连月开口，“可不就是情趣吗。”

        她唇角微弯，极为艳丽的眸子向上挑去，斜飞的眉眼简直艳到极致。只见她轻轻抬起缠着纱布的手，粉嫩的舌头探出，慢慢舔向那溢出的血。

        苍连月看着两人，“你们，要试试吗？”

        两人一僵。

        “嗤！曾经听说过庆良苍府的三小姐生性残暴，是个疯子，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这传言果然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了。”又是一人走了过来。

        苍连月歪头，侧眸笑，“陈小姐既然怀疑，不如试试，试试不就能知道这传言是不是空穴来风喽？”

        她倾身贴近后过来的陈小姐。

        陈小姐眯起眸子，冷意沉沉。

        苍连月伸出舌头，舔唇。

        两人对视。

        “各位夫人，小姐们，欢迎各位来到我们艳红楼，今儿的雏们可都是哥哥放在手里仔仔细细□□了三年的，保夫人，小姐们满意。”

        “好！好！哥哥快点！”看热闹的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陈小姐冷笑一声，收回视线，径直去了第一排。

        苍连月饶有兴趣的跟着她的视线，直到人坐下，她才略显失望的看向台子，摇头，“真是可惜了。”

        旁边听见的人愣了一下，偷偷打量苍连月一眼。

        苍连月弯起眼睛，对着人抛了个媚眼。

        这人一个激灵，吓得连忙收回了视线。

        男孩一个一个上了台，清冷的眉眼淡淡扫来，娇羞的小孩半掩着轻纱，魅惑的小哥舞动着腰肢……

        哥哥说的兴起，底下叫卖的声音更是一声高过一声。

        苍连月拄着下巴神色恹恹。

        “接下来上台的可是哥哥的镇店宝贝，夫人，小姐们可等好吧。哦，对了，哥哥可要强调一下哦，除了今儿这一见，以后除非是恩客，我们菲蓝，菲红可都不会再露面的！”

        啪！

        随着哥哥的一下拍巴掌声，两个纤细的少年并排走上台子。

        “什么好宝贝能让哥哥这……”

        起哄声戛然而止。

        只见台上走来一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他们一蓝一红。蓝衣少年看起来清冷一些，红色的少年看起来活泼一些，两人并肩而站，只是看上这么一眼就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啪！

        “一千两！本小姐要了！”

        “啧，一千？姑奶奶我出三千两，哥哥现在就将人送到我府上去！”

        “啊呸，老娘……”

        “咳。”花楼哥哥娇笑，“菲蓝、菲红可是哥哥的王牌，所以今儿只拍这初夜，不外……”卖……

        “一万两。”苍连月开口。

        她坐的靠后，就是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这是她平日常坐的地方，此时她一开口，一群人都转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她。

        “凡是都有变通不是吗，哥哥。”她笑道。

        “这……”哥哥有点犹豫。

        “嗤。”陈小姐啪的一下合上纸扇，朗声，“五万。”

        哥哥眼睛一亮，“那……”

        苍连月勾唇，“我说的是一万两……黄金。”

        “……”

        “……”

        “我艹！”

        “一万两黄金！”

        “疯了吧！”

        “果然是疯子！”

        底下的人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苍连月，明目张胆的议论起来。

        苍连月笑容加大，看向前面的陈小姐，“陈小姐，还加吗？”

        “你！苍连月！你……”陈小姐双目喷火，一双手狠狠的捏着手中的纸扇。

        苍连月挥手，月影从阴影中走出，将一枚玉佩扔给了哥哥，“揽月阁。”

        哥哥一怔，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砰！

        陈小姐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咔！

        桌子裂开一道缝隙，陈小姐抬步走来，对着苍连月就是一拳。

        “老娘看不惯你很久了！”她怒吼。

        苍连月手一动，纸扇挡住了陈小姐的拳头，又顺着陈小姐的胳膊划到了陈小姐的面前，苍连月下压纸扇后一挑，抬起了陈小姐的下巴，“烟烟，两个小家伙让给你也不是不行。”

        陈小姐瞳孔瞪大，直勾勾的盯着苍连月。

        苍连月勾唇，“我少了两人，那烟烟总要补给我点什么不是吗？所以，不如……”她贴近陈茹烟，“就把烟烟补给我吧。”

        “……”

        “？？？”

        啥米玩意！？

        陈茹烟反应了半天总算反应过来了。

        她娘的，苍连月这混蛋竟然是要她？？？

        砰！

        砰砰！

        陈茹烟一拳接着一拳的打过来，苍连月挥着纸扇抵挡。

        “这是老娘的！”陈茹烟怒吼。鬼知道她的纸扇怎么就到了这畜牲手里的！

        苍连月弯着眼睛，“那还你，烟烟可要跟我走？”

        “滚！苍连月你个恶心玩意！”陈茹烟气的踹飞了身旁的桌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苍连月玩味一笑，随手将手中的纸扇插到一个少年的衣服里，“哥哥，没了吧。”

        “咳，没了，没了。”再有他好好的艳红楼可就要被拆了，哥哥暗中舒了口气，摸着怀里的玉佩眉眼很快又舒展开。

        苍连月笑着离开。

        “主子。”

        曦宸看向跟在月影身旁的两个少年，“决定了？”

        两人砰的一下跪了下去。

        “对不起主子，是我们想差了。”

        “我们想回来，主子，对不起。”

        “你们知道的。”

        “是，我们不会再后悔。”

        苍连月盯着两人，半响她指尖一弹，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向两人。

        “唔！”两人痛呼一声，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两人体内溢出，被压制的内力恢复如初。

        “记住你们今日的决定，回去吧。”

        “是，多谢主子。”

        月光射透云层，苍连月望着天空。

        “主子……”

        “回庆良。”她垂眸看着掌心的血迹，艳红的唇瓣微微勾起。

        小狼崽子……

        纱布掉落，随着吹来的风晃晃悠悠的飞走，苍连月抬起手，那手掌白皙纤细，哪还有那狰狞恐怖的伤口。

        真是期待见到你呢……

        她望着月光。

        风散去，昏暗的小巷静悄悄的，只有几个行人偶尔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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