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哭泣之日（中）

微风轻抚，吉恩静静的躺在一个布满了阳光的屋顶上，帽子盖着脸颊，他的嘴角处始终保持着微笑。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一旁支手托腮的莫小懒问了一句，吉恩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还是太过孩子气了。”

        莫小懒撇撇嘴，她和吉恩才刚刚处理了一个地下赌场的事，不单单是地下赌博那么简单，一些陷进去的女人被解救出来的时候，精神都已经出现了问题，那些还不起赌债的女人，只能成为那个地下赌场的奴隶，而根据老板的交代，这个地下赌场刚刚开起来不到半年而已。

        莫小懒非常的愤怒，狠狠的揍了老板一顿，把他揍得昏了过去直接送医院了，吉恩才拉住了莫小懒。

        两人还是在城市里处理着一些案件，而案件每天都仿佛多到处理不完，总是会犹如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不断的冒出来。

        “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莫小懒问了一句，吉恩反问道。

        “看什么！”

        莫小懒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吉恩心里也不好受，今天会有将近3万人被驱逐出去，这只是个开始，大量的公民等级还在持续掉落者，当掉落到0的时候，基本上只能等待着被驱逐了。

        有了公民等级的束缚，对于很多商人和老板们来说是非常大的利好，因为招工的时候总是能够压低工价，毕竟现在大部分人找不到工作。

        “要到哪一天才能够结束？”

        莫小懒问了一句，吉恩站起身来，打开了一块光影面板。

        “这起案子我觉得可以收尾了，走吧，现在正是好时候。”

        吉恩说着莫小懒有些不太情愿的走了过去，趴在了吉恩的背上，吉恩载着她很快朝着远处跳跃了过去。

        “你不厌烦吗吉恩？”

        吉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快点开始干活，少废话！”

        莫小懒一巴掌拍在了吉恩的脸颊上，随后只能调出了一块光影屏幕，开始查看了起来，并且开始调配起了附近的科员过来协助抓捕。

        莫小懒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西部戒备站，那地方很快就要开始驱逐了，城内现在到处的情况都比较混乱，有不少人都反对这次的驱逐。

        但反对是无效的，因为在这些被驱逐的人，都违反了律法，所以驱逐法能够生效。

        而驱逐法并非是没有任何余地可以讲的，有一个缓冲期，第一次暴乱者只要暴乱并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损害，或者趁着暴乱犯罪的话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驱逐的，这次被驱逐出去的都是第二次暴乱被捕获的人。

        去年初因为阿尔法所做的事引发的链锁反应，参与了暴乱者，包括投票时候参与了暴乱的被捕者，许多这次被驱逐的人是第三次参与了暴乱。

        不管这是理性还是非理性的，参与了暴乱便是既定事实，大部分在街道上的游行示威者们，都在互相提醒着一些开始有着过激行为的人，国会到现在都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回应。

        往常骆家辉这时候应该会发表电视讲话了，但都已经9点20了，骆家辉却什么都没有说，国会的页面上除了昨天公布的驱逐名单，以及今早10点执行的说明外，什么都没有。

        不少电视台的节目还在进行着各方面的解说和辩论，不少人都想要等待看看，国会究竟会不会发出声明，但这一切在很多人看起来是徒劳的。

        星源静静的坐在自己家二楼的阳台处，眼前的派瑞斯坦表情严肃的看着新闻，星源走过去劝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摇了摇头。

        “太过于草率了。”

        派瑞斯坦说着，看着新闻画面中，已经聚集在了戒备站的即将被驱逐出去的人，除了东部戒备站被驱逐的重型犯们看起来开心一些外，其他三个戒备站的画面中都可以看到一些在哭泣的可怜之人。

        星源嗯了一声，派瑞斯坦没有做成最后一个投票的人，他没有顶住压力，自己内心里的压力，最后还是投下了票。

        “杀鸡儆猴的做法，只会让厌恶的情绪继续扩大而已，与其”

        星源转过身走了起来，派瑞斯坦站起身来。

        “你打算去哪？”

        “我得去好好看着才行，到现场去，已经拜托了一个行事科的朋友，他会用起降机来接我，一起去吗派瑞斯坦先生！”

        派瑞斯坦摇了摇头，他气恼的坐了下来。

        “派瑞斯坦先生，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多了不少抱怨！”

        “有吗？”

        派瑞斯坦说着，星源微笑着微微鞠躬后起身走了起来，此时一阵笑声传来，一名端着点心的漂亮女性走了过来，她是派瑞斯坦的妻子，也是《特战零》的女主角。

        “哎呀，大作家，怎么就要走了，多待一会嘛！”

        星源微笑着鞠躬后快步走了起来，星源在下楼的时候看了回去，两人的脸上都透出了厌恶的表情，只是两人不知道而已，而派瑞斯坦这些年过来太过于沉重了，他那些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的东西，没有人愿意支持也没有人愿意聆听。

        星源每次过来都会认真的听派瑞斯坦阐述自己的一些理念，然而只是听听而已，太过于沉重的理想，中有一天会把他压垮的。

        星源本想提醒下他的，但最终放弃了，自己也和派瑞斯坦一样有着崇高的理想，但这些理想只不过是泡影，不可能会实现的，在这样现实而不讲道理的社会上，一个人的力量是做不到什么的。

        因为没有什么点能够撼动现如今的体制，星源考虑过无数次这样的问题，只有在阿尔法所在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希望，只可惜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

        星源打算去好好看着这一切，作为一名见证者，星源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把这一切付诸在文字里。

        很快星源便来到了指定的地方，一个无人的巷子里，一架起降机早已停好了，星源快步的走了过去，副驾驶的位置打开后，一只纤细的手伸了出来。

        “动作快点。”

        “谢谢你，婉柔姐。”

        星源感激的坐了进去，于婉柔微笑着点点头，她和星源是在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于婉柔也经常邀请星源到家里吃饭，每次骆家辉都有些吹胡子瞪眼，只不过很快星源也和骆家辉成为了朋友。

        星源曾经问过骆家辉很多问题，骆家辉也会认真的一一回答，只不过始终没有任何的答案。

        “想要去哪个戒备站？”

        “去西部吧！”

        星源不打算去最近的东部戒备站，那边被驱逐的都是重型犯，他们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而西部和南部两个戒备站是最能够代表城市的地方，被驱逐出去的人，原本就是生活在城市里最边缘和底层的人。

        “大老远的跑过去干什么，你神经那么纤细，看过后应该会好一阵子不舒服吧！”

        于婉柔说着启动了起降机，星源摇了摇头。

        “虽然会不好受，但我想要亲眼看着。”

        “看看电视节目就好了，犯不着大老远的跑过去。”

        星源笑着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那些争辩性质比较强的节目，因为这本身就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地方。

        “对了，婉柔姐，你觉得”

        “没什么好想的，既然没办法改变这一切，只能够接受！”

        星源嗯了一声，于婉柔加快了起降机的速度，很快起降机泛着红色的光圈，瞬间便划向了远处。

        9点38分

        骆家辉交代完工作后，转身走了起来，尹香凛会带着理事官们进行工作，她快步的追了出去。

        “要不要休息一会总管？”

        尹香凛问了一句，骆家辉摇了摇头，看着骆家辉远去的背影，尹香凛鞠了一躬，她最近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加认真的工作，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亦或是灰色的事物，她都会做，做起来也变得不像过去那般排斥了，得心应手起来。

        看着屋子里正在讨论着一些事情的理事官们，尹香凛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疲惫的看着天花板。

        “我也变了吧！或许吧！”

        尹香凛不再去想对错的问题，这或许就是她觉得自己变了的原因，会演变成这样，只是因为阿尔法给自己的一封信，尹香凛无数次想要去问问阿尔法，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信，但尹香凛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的，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知道阿尔法真实的想法了。

        骆家辉走出了电梯，他缓步的走向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区，回到房间后，骆家辉有些失落茫然的坐在了办工作处，他疲惫的用双手捂着脸颊。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退休！”

        骆家辉苦恼的说道，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了一封信来，骆家辉把这封信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一封纸质的信，是在阿尔法被捕后，由塔马伊亲手转交过来的，这封信骆家辉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还真是的！”

        骆家辉小心翼翼的收起了信件，随后调出了一块光影面板，来自各地的民调都已经清楚的显示在了面板上，这一次几乎一面倒的在反对这次的大规模驱逐，这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危险，或许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驱逐法已经生效，没有人可以扭转的，骆家辉静静的沉思着，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并不是因为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而是因为自己这些年里什么都没能做到，从上一个时代的管理层到现在，还是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

        明明有无数次机会扭转一切的，但最后大家都选择了谎言，掩盖住了一切。

        骆家辉打开了四块光影屏幕，是来自四个戒备站的影像，他双手合十，拖着下巴的看着戒备站里的情况，除了东部戒备站外，其他的三个戒备站都显得有些混乱，那些不愿意被驱逐的人，还在对着旁边的行事科人员以及来访的记者们哭诉着。

        “我们究竟做了什么！”

        骆家辉懊恼的按着脑门，这次驱逐的生效是在去年投票结束的几场大暴乱后，最终决定下来的。

        缓冲执行期有八个月之久，然而很遗憾的是很多人还是把国会下达的决定当做耳边风，骆家辉恢复了原本的严肃，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房间门被打开了。

        “总管！”

        尹香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骆家辉看了过去。

        “矿山那边出问题了！”

        骆家辉眉头微皱，尹香凛跑过去后，很快就调出了一块光影面板，情况已经传了回来，因不满工资的问题，西摩尔矿坑里的负责人和工人们发生了冲突，最后出现了流血，而负责人也被劫持了，目前3科和5科已经派人过去处理，情况不容乐观。

        劫持了负责人的工人们是变异人，骆家辉低着头，今天明明已经够乱了，却出现了这种事。

        “让”

        “塔马伊已经过去了。”

        骆家辉嗯了一声，随后尹香凛关掉了光影屏幕，走到了骆家辉的身边，指着屏幕上的一些文件说道。

        “总管，这些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骆家辉愣起头，看着尹香凛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思索了片刻后点头道。

        “拜托你了香凛。”

        尹香凛嗯了一声，在骆家辉把文件移交给自己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骆家辉静静的看着合拢的门，若有所思。

        “你究竟在做什么，吉恩先生！”

        吉恩最近已经很少来总务科了，骆家辉是听闻过最近关于吉恩的一些传闻，他在城市里各地奔走着，进行一些罪案的调查，原本骆家辉觉得吉恩今天会过来一趟的，已经很久没有和吉恩谈过了。

        骆家辉很想要和吉恩好好谈谈，关于目前的一些问题，打算找机会让科长们过来开会，一起商讨下目前的问题，这些因为希尔曼家族的陨落而延伸出来的问题，是需要各科的通力合作，才能够解决掉的。

        “真的打算放手了吗吉恩先生！”

        骆家辉再度问了一句，随后他疲惫的靠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清晨9点49分

        塔马伊看着眼前的矿坑，矿坑里的设施边，聚集了大量的工人，一个个全身黑漆漆的工人们，都聚集在一起，杂乱的声音扑面而来。

        身边是3科和5科的人，塔马伊静静的凝视着，随后他缓步走了起来，几名小队长和理事官跟了过去。

        塔马伊坐着升降梯缓缓的进入了矿坑，刚下去迎面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声，情况塔马伊已经清楚了，这个矿坑里的工人们最近连续三个月都被以各种名目克扣了一些工资，最终工人们的不满彻底的爆发了出来，引发了骚乱。

        “你们有什么要求？”

        塔马伊并没有让3科的特别行动队进行攻击，而是打算亲自下来谈判。

        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出，但塔马伊已经听出来了，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补齐被克扣的工资，以及增长工资。

        一个月600块的工资确实非常的低，即使是变异人也只能够拿得到800块的工资，这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原本这里的工资是上千的，但现在几乎缩减了一半，这里的老板还以各种名目克扣了一部分工人的工资。

        “我可以代表公司的老板，同意你们的诉求，补齐被克扣的工资，以及每个人的工资增长200块。”

        呼喊声渐渐的小了起来，塔马伊一步步的接近，随后他马上调出了一块光影面板，上面是一份合约书，随后塔马伊放大了光影屏幕，工人们都静静的看着合约书上的内容，和塔马伊说的一样。

        “我已经和公司的老板协商好了，只要大家签下这份合同的话，马上就可以领钱，而且从这个月开始就可以涨工资。”

        此时一些工人们的眼神软化了下来，不少人甚至还笑了起来。

        “请你们马上释放人质。”

        塔马伊说话间，不少工人们让开了，身后的几名小队长马上打开各自的光影屏幕，找了一些地方，招呼着工人们过去签合同，塔马伊走入了住宅区里，很快大量的3科和5科成员便下来了，短短的5分钟不到，事情就得到了解决，他们找到了被暴揍的负责人，以及其他的矿坑经理。

        塔马伊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公司核准的工资是在1000以上的，但到了他们手里滚了一圈后发放给了工人们便少了将近一半。

        “塔马伊大人，我”

        奄奄一息的工厂负责人刚想要开口，塔马伊就一脸厌恶的说道。

        “也得有个限度才行，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我一定会把你送入监狱的。”

        负责人惊恐的看着塔马伊，随后很快塔马伊就确定了是哪几个工人在带头闹事的。

        “全部抓起来，一律今天就驱逐出去。”

        “大人，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

        十多个工人已经被抓了起来，其中有几名变异人，塔马伊看了一眼时间刚好9点55。

        “你们已经违反了驱逐法，涉嫌带领大规模的暴动，无需审判，即刻驱逐！”

        一时间四周围还在排队的工人们表情上都露出了惧意来，塔马伊没有听身后的工人们的叫喊，而是转过身缓步的走了起来。

        矿坑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这个矿坑的产能一旦停下来的话，会对城市的很多行业造成冲击，现在必须得把一切稳定下来才行，如果每次工人们一闹，就妥协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塔马伊打算约谈矿坑的所有负责人。

        一名女性理事官看着被押走的工人们，她心里有些不安，但看到了其他参与了闹事的工人们冷漠而欣喜的模样，这名女性理事官收起了脸上的无奈，快步的走了过去。

        十多名工人们哭喊了起来，然而他们还是被带了上去，塔马伊回到了矿坑的上面，看着工人们已经陆续的走入了矿坑，不需要几个小时这里又可以开始运作起来了。

        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塔马伊感觉有些难受，但现如今必须尽快的把经济恢复起来，只有稳定的经济才能够造就稳定的社会。

        如果大家都没饭吃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的，塔马伊在去年一整年里，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东西了，甚至在过去还是基层科员的时候，就见识过很多的东西，只要大家日子不好过的话，长期积压下去一定会发生问题。

        而塔马伊也知道这么做会造成什么，原本已经被几乎按下去的犯罪率，已经开始攀升，而犯罪的温床已经开始在酝酿，但如果不让经济提升起来的话，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犯罪这种事放在以后处理也是可以的，加上现在有驱逐法，监狱里不会太过于拥挤的。

        回到了起降机里的塔马伊有些木然的看着远处漆黑的天空，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但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在与商人们交互的这几个月里，不少中层区域的经济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了，商人们也愿意听从塔马伊的建议，到一些地区开展经济活动。

        最多三五年，城市的经济会再度好转起来的，这是塔马伊构想过的，也和其他的科长们交谈过。

        但在此期间必须要舍弃掉一些东西，塔马伊非常清楚，如果无法做到这一步的话，城市继续衰落下去，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神们也亲自和塔马伊谈过一些东西，所以塔马伊才能放手的去做。

        再加上最为致命的一点是目前12科的产能，已经有些供应不上了，想要恢复过来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虽然塔马伊建议过叶春望使用机械化，这样便可以有效的提升产能，但这会导致10万人找不到任何的工作，以及会加重11科的负担。

        塔马伊接下去打算去和家族的人谈谈，毕竟家族的人们在这些年里囤积了不少的食物，塔马伊打算让家族的人把这些食物，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给三联公司。

        现如今三联公司已经和国会签订了一份合约，会加大流质食物的生产力度，供给壁垒区的流质食物和供给市民们的流质食物。

        能做的一切，塔马伊这几个月来都在积极奔走，而现在其他的科都在协助7科推行电子货币的政策，但并不是全面推行，而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当塔马伊解决掉大部分问题后，便会全面推行电子货币，届时很多冷藏的黑金，就会暴露出来。

        未来5到10年的政策基本上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会让更多的新生儿降临，但在这个阶段里必须得保证新生儿能够正常健康的成长，是需要大笔的资金的。

        城市想要迎来一个更加辉煌的时代，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开放生育，因为新一轮的老龄化社会即将到来。

        塔马伊启动了起降机，朝着西北部飞去，他打算直接回到5科的总部，现在城市里各地的骚乱还在持续着，今天塔马伊已经下达了一条严令，并且已经发布了出去，如果谁敢引发暴乱的话，一律驱逐。

        这条严令似乎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很多地方的骚乱已经结束了，塔马伊看着远处一片黑暗的地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开始驱逐了。

        10点整

        城内的声音已经开始平息了，随着四个戒备站的大门打开，第一批被驱逐的人开始走过了大门。

        东部戒备站的大门口，一个个排着队出去的重型犯们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到了两侧的11科科员们的身边，解除了项圈。

        马上不少重型犯们就欢呼着奔向了桥面，他们很多人的脖子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痕迹，光芒只到了桥梁的中段，一个重型犯欣喜若狂的奔跑了起来，他朝着光芒消逝的地方奔跑了过去。

        “我自由了！”

        这名重型犯跨过了光芒消逝的地方，高兴的举着双手欢呼了起来，他是第一个踏入了黑暗的重型犯，但此时这名重型犯却哭了起来，他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又哭又笑的欢呼着跑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重型犯们跨过了光芒，进入了只有黑暗的壁垒区，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不少重型犯都拉上了兜帽，戴上了面罩，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

        “我说，你怎么”

        一个男人看着第一个跑到了桥头的重型犯，他背对着所有人，但此时所有人都看到他在默默的哭泣着，刚刚的那股兴奋劲已经消失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个个原本脸上还挂着喜色的重型犯们此时都沉默了。

        “我们回不去了。”

        其中一个犯罪者嘀咕道。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拉了拉背包，而后一步踏入了冻土，他沉默着低着头迎着风走了起来，身后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都跟了过去，只是不少人都会不自觉的回望一眼身后阳光下的戒备站，以及远处的地方，璀璨夺目的太阳。

        桥面上传来了阵阵哭泣声，但只是很小的声音，在风的呼啸声中很快被淹没，但渐渐的哭泣声越来越多了，仿佛桥在哭泣着一般，不断有人跨过光芒，消失在黑暗中。

        进入了冻土的人，很快便四散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远去了，这片对于很多人都较为陌生的土地，永远只有黑夜和寒风，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过去的人类残留下来的一些破旧建筑，一个又一个破败不堪的城镇，以及漫天飞舞着的垃圾，风中总是会闻见一个刺鼻的金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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