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肉食法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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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雨依旧没有停,自从进入雨季,纽约的雨似乎就要淅淅沥沥地下完整个冬天。
街道上行人稀少, 地狱厨房里连平时蜗居在棚子里的贫民都消失了踪迹。街巷深处影影绰绰地浮动着橘红色的一盏光, 随着人影的走近, 那盏光才显露出本来的面目——一个装着燃烧的纸张的垃圾桶。
不远处的马路上出现了几点红蓝闪烁的光芒, 雨声、车轮声与警声在周围交织回响, 反衬出街巷里一片近乎诡异的寂静。
大约半小时后, 休斯顿支起手肘, 望着车窗外模糊雨幕中屋檐的尖顶,雨滴从檐边滚落而下,在地面上连续不断地激起破碎的水花。
毫无疑问,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清晨被人从熟睡中叫醒, 奔波于纽约的街头并不令人感到愉快,而相比而言令休斯顿感到更不愉快的是他被叫醒的原因。
“我们到了, 奥赫斯先生。”司机说, 他是纽约警局ncpd的一名警官。
休斯顿裹紧风衣, 伸手去打开车门,然而在他的手还没碰到门的时候, 它就已经被人从外面略微粗暴地打开了。
随着“砰”的一声, 沙哑的嗓音在休斯顿耳边响起:“谢天谢地,fbi终于肯派人来了?嘿, 别紧张,你不会是新手吧?不过这样的现场也的确够令人反胃的我敢肯定那个狗娘养的凶手毫无疑问是个疯子。”
面前的那名ncpd警官瞪大眼睛说个不停。
他身材魁梧,胡子拉碴, 外套局促地紧绷在啤酒肚上, 整个人看起来邋遢又散漫, 同时又莫名有种黑街里拳击手的矛盾气质。
在踏出汽车的刹那,休斯顿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味道如同铁锈一样弥漫在冷空气里,争先恐后地钻进鼻腔。
微不可察地皱紧眉头,休斯顿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的牌子——哈维·布洛克——那上面这么写着。
“fbi超能力犯罪调查科,休斯顿·奥赫斯,”休斯顿说出自己伪装的身份,神情淡淡,“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久前休斯顿从弗瑞那里接到了新的任务,用fbi外勤探员的身份调查近几日发生在纽约厨房的一系列命案。
“你可以自己来看看。”哈维露出一个怂恿的笑容。
红黄警戒线附近,一大堆穿着制服的警员挤在一起,哈维转过身对他们大声说:“你们都让一让,该死的!”
尽管面带不满,围成一圈的人群还是让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这个缺口已经足以让休斯顿看清里面包围的景象,他眯起眼睛弓身从警戒线下面穿过,不由自主地深深呼了一口气。
鼻腔周围浓郁的铁锈味在不断盘旋,休斯顿看见满是泥污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曾经躺着一个“人”——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堆失去表皮的肉块。
雨水不停地在浓稠的血泊里砸出零星的猩红水珠,受害者全部的皮肤都被凶手仔细剥去,就连脑袋上的皮毛也丝毫不剩。
强忍着不断翻涌的胃液,休斯顿依稀能从那堆肉块里看出头颅和四肢的形状,而从创伤的形状来看,受害者大的皮肤很有可能是被凶手一片一片撕下来的。
“身份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受害者是最近很火的网红吃播博主,昆特·本森,居住在地狱厨房,致命伤是利器造成的颈部大动脉出血,死因是失血过多呵,凶手还不是个彻底的疯子,剥皮是他在受害人死后进行的。”
哈维在旁边说,他顺势递给休斯顿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烧毁了一半的纸。
“这是我们在垃圾桶里发现的,根据燃烧的时长判断应当是凶手有意留下的痕迹。”
即使烧毁了一半,休斯顿也能看出上面画着一只长着三个头的恶犬。
他略微思考后说:“是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cerberus),负责把守地狱大门的恶魔。”
“所以呢?这和受害人死后被剥皮有什么干系?”哈维双手抱胸,面露不解。
“《神曲》中写道‘刻耳柏洛斯抓住那些亡魂,把他们剥皮,一片一片地撕裂他们用身体的一个侧面掩护另一个侧面这些悲惨的罪人经常翻身。’”
休斯顿将视线投放到淅淅沥沥的雨上,接着解释道:“刻耳柏洛斯在地狱第三层,负责惩罚那些犯了暴食罪的人。”
“哈,文化人,”哈维嘲弄地嗤了一声,“我可从没读过《神曲》,不过你确定这和案件有关?”
休斯顿开了口,心下里对这位警官的冷嘲热讽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他可是fbi天降的最高负责人。他料想到人家不会欢迎他。
“我记得凶手犯下的前两桩剥皮案件,一个受害者是亿万富翁,另一个是好几年从未离开住宅的啃老族,正好与七宗罪里的贪婪和懒惰对应。如果我没猜错,这次的受害者与暴食脱不了关系。”
哈维松了松肩,充满审视的目光直白地落在休斯顿的脸上。
“well,”他努了努嘴,停了一下说,“的确有关联,我听说这个受害者为了在平台上吸引点击量,每次进行吃播的食量都是正常人的好几倍。为了保持热度甚至不惜事后催吐。他这样的行为……算得上是暴食。”
休斯顿把装着刻耳柏洛斯图画的证物袋交还给另一名警官,在他转过身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叫喊声,一个探员大声说:“你们不能进去!”
哈维朝那边瞅了一眼,看到什么立刻飞奔了过去,休斯顿好奇地紧跟在后面。
一个男人塞给了那名大喊大叫的警官几张钞票,想让对方通融一点。他身形较胖,穿着整洁的黑白西装,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哈维走过去在警官肩上拍了拍,“我们打过交道的,伙计,行行好。”他一点也不避讳地说,就好像行贿在这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休斯顿用手梳了下被雨水打湿的有些短的金发,不太赞同地走到了哈维和那名男人之间。
“发生了什么事?”他表情严肃地问,梳头发的手叉在了腰边,另一只手插在兜里。
“长官,我是福吉·尼尔森,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成员,”福吉朝休斯顿伸出右手,“please,我们想来了解了解案件。”
休斯顿没有握手,他视而不见地继续发问,语气怀疑:“你是律师?”
“没错,我们是辩护律师。”福吉缩回手挠了挠头。
“辩护律师不是——”休斯顿眯起眼睛。
“为被告人进行辩护,在刑事领域就是凶手,”哈维接过话头顺势往下说,“但我们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是吧,伙计。”
他后半句话是说给休斯顿看的,却对福吉挤了挤眼睛——试图告诉对方这位新来的fbi警官可不好糊弄。
休斯顿并不想管他们之间的勾结,律师和警官私下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就是地狱厨房默认的潜规则之一。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休斯顿扭头朝四周巡视了一圈,敏锐地发现了远离人群的十几米外,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静静地靠墙而站。
他站在屋檐下,身材挺拔,就算是穿着西装也能看到手臂上肌肉完美的轮廓,扣子系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衬衫的衣领间隐约窥见流畅的肩颈曲线。
令休斯顿感到熟悉的是他戴着一副暗红色圆框墨镜,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但不管怎么回忆,他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
稀薄的阳光照在屋檐边的常青树上,投下的斑驳碎影穿过灰白色的雨幕沉重地压下来,最后落在那人的肩膀上,好似一股深沉而艰巨的重量。
休斯顿眨了眨眼睛,扬起下巴示意:“那也是你们律师所的人?”
福吉急忙看过去,面带笑容说:“那是我们的主将,马特·默多克,他是这一带最好的律师。”
“最好的律师为凶手辩护?”
“实际上,我们审理的案件的嫌疑人基本都是被冤枉的,”福吉的话音带着不容忽视的自豪,“我们曾经被纽约新闻社颁发过一个‘正义之师’的荣誉称号。撇去我自己要我说,这世上没有谁比我的朋友马特更正直了。”
“他是一个盲人?”休斯顿狐疑地问,话音里并没有蔑视和嘲笑之情,“盲人怎么审理案件?”
“我知道这个,”哈维抢先回答,意有所指,“他是地狱厨房的新晋明星人物,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传闻他甚至能听出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呃,差不多吧。”
福吉扭头朝马特喊道,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挥了挥手,“马特,这里!”
福吉真心希望马特能领会到他的暗示,对这位新来的fbi警官礼貌一点——用他那能迷倒法庭上和监狱里一群人的魅力迷倒对方,这样他们就能更容易地拿到这个案子。
但当他打量他的朋友时,福吉察觉到马特的脸上透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若不是他实在太了解对方,那不自然的神色还真是微不可察。
所以这又是怎么了?这位天才又用他那双“眼睛”看到了什么?福吉暗暗思索。
马特·默多克朝他们缓缓走来,实际上,自从休斯顿看见他,马特就调整身子一直面对着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他们站在那个方向,也似乎隔着十几米就能听见他们所说的全部的话。
“你好,警官。”马特朝休斯顿礼貌地伸出手。
思索两秒后,休斯顿回握了过去。
马特的手宽大而厚实,指腹上还有一些茧子,不仅仅是常年紧握盲杖留下的。
休斯顿的目光变得有些尖锐,仗着对方看不到,他丝毫不加掩饰地打量起来,从镜框的缝隙看见几滴水珠顺着马特低垂而颤动着的睫毛流泻下去,一直落到衣领里。
喉结滚动了一下,休斯顿移开目光,报出自己的伪装的姓名,“我是休斯顿·奥赫斯。”他压低嗓音说。
马特这才松开他们握着的手,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狡黠的微笑。
虽然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休斯顿仍然没有忘记例行公事。
“这次的案件不同寻常,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他看了眼马特说,“更何况,毫不惭愧地说,我们连一个嫌疑人还没有。”
休斯顿的话音刚落,哈维就接了个紧急的电话,“什么——有人自首?”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眼睛直勾勾盯着fbi警官,好像在说:看吧,是谁乱下定论。
“看来你们有嫌疑人了。”福吉憋着笑意说出事实,不敢去调侃对面的警官。
马特不为所动,安静又安分地站在一旁。
休斯顿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妥协了一步:“你们可以过来,但是得听从我的指令。”
他把“我”的发音吐得硬硬的,颇有点德国军官发号施令的感觉,强调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当然,sir(长官)。”马特笑着说。
特定的脚步声开始在耳边响起,马特用盲杖敲了下地面,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越走越远。
雨滴打在那人的衣摆上,他视野里一片燃烧着的世界变得有些温柔。
马特知道他穿了一套整齐的警服,面料摩擦的方式表明那里含着化纤成分,或许背面和胸前还印着fbi的标志。
但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带着一条领带,他没有“看”出来,或许休斯顿没带,又或许他把领带夹在衬衣和外套里贴得紧紧的。如果有那可能是一条素色的深蓝色领带。但他不可能知道,除非他伸手去摸,或者开口询问。
但他没有权利这样做。
除此之外,即使隔着冷空气的铁锈味,隔着衣服上昨晚留下的血腥味,他仍然能分辨出休斯顿·奥赫斯的气息,和留在他家里的那件被爆炸烧了衣摆的风衣一样,混合着烟草、枪油和硝烟的味道。当然,还有一丝清新的柑橘味,是他早晨起来美发所用的东西,他还剃了胡须,泡沫是雪松味的。这一切融合在一起无比美妙。
休斯顿无法理解他所看到的一切,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和哈维走到了警车旁。
哈维把手伸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休斯顿率先钻进车里,看见他的同伴们还在街巷上来来去去,将那些肉块和照片运回局里。
马特站在福吉身后,一只手捏着盲杖的柄,休斯顿能看见他们反射在地面小水坑里的倒影,福吉脸庞的影子清晰而明显,马特的却潜入了一片阴影中。
当他们回到警局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
休斯顿来到监控室里,哈维翻阅着资料介绍道:“自首的人叫帕特里克·贝特曼,是华尔街炙手可热的股票经纪人,他在二十分钟前来到警局,一开口便承认了自己是前两起案件的凶手。”
一个西转革履的男人坐在审讯室里,休斯顿看了几眼监控就来到审讯间的外面。
一墙之隔,贝特曼正向对面的警官讲述自己的“罪行”,表情狂热,甚至有几分癫狂。
休斯顿最先注意到了贝特曼的鞋尖,擦得铮亮,他能在那人的皮鞋上看到浅浅的、映在皮革上的天花板金属的颜色,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了那张和布鲁斯·韦恩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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