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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什么是阿飘?


“陛下,那匠作监之中的火器制造工匠……”上官靖小心翼翼的提醒。

        “季末,速去匠作监传旨:所有火器工匠,全数停在匠作监等候安排,未有旨意之前不得离开,否则以叛逆论处。

        还有工部……和兵部立刻排查自己手中的火药和原矿数量,查清之后一一封存,决不可擅动,上官大统领,立刻派羽林军随同工部和兵部进行查验,但有违规之事,可以立刻越级上报,朕有重赏。”

        寒鸦声阵阵惊人。

        荣高峰陷入极度的怀疑一切状态:都说这寒鸦预示着不吉,可今年冬天,这寒鸦差不多算得上是天天见了,到底是谁他娘的不吉?

        难道……并不是大周,反而是自己吗?

        ……

        “陛下,臣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上官巧眉头微蹙,一张脸秀气的让人惊叹。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不用太过拘礼,你说什么事太冒险了?”

        “臣……就是定国鼎的事,怎么能任由贼人偷走定国鼎?那可是定国之基,一旦被外人所知,陛下处境将极为不利——当时我就该拦住哪个偷鼎的贼。”

        “你不是武者吗?你怎么能拦得住那个像是阿飘的东西?”

        “您说……什么是阿飘?”

        李玄哂然一笑:有时候自己还是会不自禁的用到原来的某些名字。

        对呀,什么是阿飘?

        当初,在自己那纯洁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里,阿飘代表着神秘和未知世界可能存在的东西,现如今自己身处大周,还需要去考虑什么是阿飘吗?

        根本不用了,自己……就是阿飘!

        “那天,裹走定国鼎的那个东西就是阿飘。”

        “那是神魂体……哦,我懂了。”上官巧脸红扑扑的:“还真是很像的呀。但是陛下可不要小看人了,武者修炼到一定境界那也是很强大的,单凭气血就能够发现那个阿飘……”她轻声一笑接着说道:“那一天的那个阿飘并不算厉害,我足可以留下他。”

        “那一天你可没这么说。”

        “左相嘱咐过我很多次: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我只是少说了几句话而已。”

        李玄眼角的笑再也忍不住,忽然笑的前仰后合。

        是呢。是呢,是这个理儿。

        “也许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在这个世界上,你会发现:有些鼎其实并没那么大的用处。”

        上官巧眨巴着大眼睛,陷入沉思。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右相府,荣高峰怒不可遏,把自己身前能够摔的东西全数摔了个粉碎,咆哮了半个时辰。

        “我当右相几十年,所受的委屈加在一处,都没有这几十日受的委屈多——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错过了什么?”

        荣西堂弓着身子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段清风还没有给我们回话吗?火器营……真的就这样没了吗?”

        “父亲您息怒,段清风到现在还没给咱回消息,也许说明他这件事情并不好办,还有转机,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不能等了,真的不能再等了,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父亲,千万不可冲动啊——李玄和李元魁根本就是两类人,栽在李元魁手里,我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栽在李玄手里,那就一切都完了。所以您务必要慎重,大意不得呀。”

        “这一次大陈派来的宣仪司司官,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李玄是一定要搞事情的,我们就配合他,他就会把自己玩死。”

        “父亲……孩儿若是说错了,您可不能怪罪。”

        “你说就是了,这般罗罗嗦嗦的,真是讨厌。”

        “孩儿觉得您可能太乐观了,事情的结果也许和您想的完全相反,我只有一个最朴素的想法,这个李玄绝对不不简单——您想着趁着大陈宣仪司前来的时候搞事情,可能李玄等的正是这一个时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忘了在他登基大典上,您受的委屈了吗?他的脸就像是可以伸缩,但是,无论哪一张脸皮,出现的时刻都是恰到好处,也就是说,他都是赢家——您想没想过他才15岁?

        您想没想过他为什么敢解散火器营?

        难道您忘了火器营是在谁的手中掌控?”

        荣高峰霍然坐下:“茶,茶!”

        婢女连忙送上热茶,荣高峰刚刚喝了一口立刻扔掉茶杯:“你想烫死我吗?赶紧给我拉下去打死。”

        婢女吓了个半死,荣西堂连忙拦阻,闹闹哄哄半晌,才算是了解了这一段无头公案:婢女被打十个大板,永不许再进入老爷书房。

        “您也知道……没有大陈支持我们成不了事,可大陈一旦真的支持,我们即便是成功也不过就是个傀儡,日子绝不会好过——况且大梁到那时还会按兵不动吗?绝不会。

        所以,我们真正的机会远未出现——一旦冒进我们将血本无归,到最后会死的很惨,因为,我们心中仰慕的、信赖的那个大陈,其实根本就指不上。

        孩儿也愿意助父亲您一臂之力,但是,李玄刚刚登基,这才短短不到十日光景,朝堂就被他弄了个天翻地覆,偏偏你们这些位极人臣的权臣们,还一个个束手无策,被冲击的东倒西歪,以至于自身难保——现在准备起事,您觉得有多大的机会您会赢?”

        “我筹措半生,到现在你跟我说这个?你个逆子!”

        “父亲,时移世易,我们若是不擦亮眼,也许明天的断头台上,就是你我父子跪在那,招世间人耻笑啊。”

        “滚!你给我滚!”荣高峰举起桌子上的墨块,直接砸在了荣西堂的额头之上,顿时间鲜血淋漓。

        荣西堂跪在地上岿然不动,任由鲜血横流:“父亲,您在孩儿心里,就是顶天立地智计卓绝的无上人物,奈何大周李元魁忽然归西,来了个残废的李玄却是锋芒毕露,并且截止此刻竟然无懈可击——父亲,真正的强者绝非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正的强者是顺应天道,遇山开路遇水架桥——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还能算是一个聪明人吗?这样的人只怕会徒留惨状,惹人耻笑。”

        荣高峰“分吃分吃”喘着粗气,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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