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饭后，艾芙被亚拉妮丝赶去楼下拿信，刚才上楼的时候忘记看一眼信箱了。

        信箱挂在一楼墙上，一户一箱，用生锈的铜钥匙打开，里面躺着两封信，一封是邮局统一发放的信封，还残留着香料的味道，是亚拉妮丝父母寄来的信件。

        另一封有淡淡的香水味，正中心的印章是鸢尾花的图案，信封上还绑着玫瑰，这封信是写给她的。

        艾芙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真正的信件，她一路跑回家，说：“亚拉妮丝！我收到信了！我也收到信了！”

        “慢一点。”亚拉妮丝提醒，“别又摔了。”

        她接过父母的信，放在一边打算晚点看，问：“谁给你寄的？”

        “不知道。”艾芙揭开红色的印章，“好像是林茨先生。”

        ‘霍尔曼小姐敬启:

        百忙之中抽空给您写信，笔迹匆匆，用语不当还请见谅。

        在欧洛雪地区您对《人鱼保护法案》的肯定，我感到由衷喜悦，也感谢您对母亲画作的欣赏。

        为了安全和平的白星王国我会继续推动法案实施，也请您最近注意安全，据我调查到的信息，犬斑湾最近会有一段时间不太平，如有任何事请立即致电。

        虽然无法确保一定回信，但能在繁忙的工作中读到您亲笔的信件，于我来说是件轻松愉快的事。

        向您献上玫瑰，

        林茨·希洛’

        信的最后有两串号码，一串是办公室的号码，写着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另一个号码是私人宅邸的号码，写着晚上十点到次日九点。

        “他一天工作十三个小时，比我们还累诶！”艾芙大声惊叹。

        “这不是重点。”亚拉妮丝拿着林茨送的玫瑰花，鲜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残留着香气，花茎上的刺被妥善处理过，“他连私人号码都给你了。”

        “我也把我们的私人号码给别人了。”艾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号码。”亚拉妮丝掐住她的脸，“部长大人说犬斑湾最近有些危险，要不我们还是搬家吧。”

        “可是其他地方都很贵。”艾芙脸被掐着说话有些含糊，她们居住的地方已经是犬斑湾地区安保最好，价格最低的公寓了。

        其他地区要么价格太高，要么场地不适合，比如吸血鬼聚集的欧洛雪地区，厕所稀少、长年黑暗、温度寒冷；苏摩温度适宜价格太高；温港星光聚集价格太高；索尔菲群岛各方面倒是很平均，但那里天黑的太晚，阳光又太热烈，奥德莉不能过来串门。

        “最近小心些吧。”亚拉妮丝只得这么说道，“你的贵重首饰收好了。”

        艾芙人生前二十年都很阔气，红宝石的项链，蓝宝石的戒指，粉色钻石的胸针，只要她想要霍尔曼老爸都会买。

        霍尔曼老爸出事后家里的钱全部充公，为了交罚金艾芙还卖了大部分宝石，现在只剩下一对母亲逝世前留下的白金耳坠和她满十八岁时父亲送的配套白金项链。

        亚拉妮丝的情况也没有好很多，她的母亲长年生病，弟弟还在念书，父亲腿脚有伤，家里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人身上，有时候她还羡慕艾芙，起码艾芙有过当公主的珠宝般的时光，而她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

        “我要怎么给他回信？”艾芙反问，露出一抹笑，“这就是人类说的笔友吗？”

        “什么笔友？”奥德莉推门而入，她有这个小公寓的钥匙，偶尔会选择走进来而不是变成蝙蝠飞进来。

        艾芙把信件给她看，端正的字迹像嵌着浮雕的砖块。

        奥德莉看完后，问：“林茨是之前那个棕发人类吗？”

        “是啊是啊，他是我的笔友。”艾芙哈不太清楚笔友的具体含义，把相互通信的人统一归为笔友。

        奥德莉也不知道笔友的含义，她活了两百多年还没人给她写过信。

        “回一封吧。”奥德莉说道，“你现在回，我们一起想。”

        艾芙从卧室的书桌上拿出一叠纸和墨水瓶，亚拉妮丝奇怪看她一眼，“你怎么这么多纸？”

        艾芙没敢说自己在写违法的东西，打着哈哈说：“抄乐谱剩下的。”

        亚拉妮丝收拾干净餐桌，奥德莉点燃煤气灯，小小的暖橘色的灯火下，三人的头挨得极近，艾芙沾了墨水，写下第一句话：‘希洛先生敬启’

        “艾芙，你的字太丑了。”亚拉妮丝毫不留情。

        “海底用的不是这种笔，我不习惯。”艾芙辩解道，事实上她的编辑一直催她买台打打字机，辨认她的字实在太浪费人力了。

        “别找借口了，你的字在海底也这么丑。”奥德莉更不留情，吸血鬼不用呼吸，当初霍尔曼老爸刚出事时，一直是她陪着艾芙在海底的各个地方游来游去，包括清算霍尔曼家财产，签署各种文件，与各种机构的人鱼打交道，艾芙的字一直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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