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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2


艾芙打算一口气冲到对面,她紧紧护住面包,估摸着距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在她头上,力道轻的像是雨滴。

        手指拂过头发,是一团小小的纸团,还没指甲盖大,正好陷进她厚厚的头发中,她抬头看了眼,守卫立马警惕的瞪过来,语气称不上凶也算不上恭敬,“政府重地,不要乱看!”

        艾芙收回视线,捏紧纸团和面包,冲到对面的屋檐下,只一小段路就让她浑身湿了一半,她不敢现在看纸团,抬头望向对面大楼的窗户。

        只有一个靠窗的背影,雨水将人影搅弄成抽象画,人影转过头,将窗户拉开一小条缝隙,艾芙看见了她的眼睛,纯黑的圆圆的眼睛,同族之间总是有种微妙的吸引力,她认出了对方,对方显然也认出她了。

        她看见那只人鱼的手上有许多红痕。似乎是用鞭子打的,又好像是绳子绑的。

        短暂对视几秒后,对方关上窗户,艾芙买了伞回家,到家之后把依旧干燥的面包放在桌子上,阴沉的犬斑湾天气不是很好,她拉亮灯泡后还要点燃煤油灯才有足够的亮度。

        纸条被雨水打湿已经泅晕不少字迹,她瞪着眼睛极力辨认,对方把字写得很小很小,她走回房间找出亚拉妮丝的放大镜,边认边写在另一张纸上。

        “无论是谁捡到这张纸条,请发挥您的善心救救我。

        我被泰雷萨家主诱骗施暴,他终日将我囚禁在身边,在我之前亦有无数人鱼遭到毒手,我深知他权势滔天,也毫无逃离的可能,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便不会放弃。”

        艾芙看完纸条后面色木木的,犬斑湾也响起了闷雷她声,白色的闪电把黑色的天空照亮,一明一暗的对比像高难度的乐谱,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始练习。

        面包的温度逐渐冷却,香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浓郁,她蓦地打个冷颤,连忙起身关上窗户,小心翼翼将纸团压在抽屉底下,手指颤抖的厉害,慌乱中将桌子上的墨水瓶打倒在地上,响亮的破碎声吵醒了安睡的亚拉妮丝,墨水弄脏了她的裙摆。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汗涔涔蹲下身子,用手指擦掉裙摆的墨迹,雪白的指间全是黑色墨水。

        “艾芙?”亚拉妮丝拉开卧室中间的帘子,看见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艾芙,“你怎么了?”

        艾芙钝感力很强,甚至可以说是无厘头,但她也很容易歇斯底里、小题大做,卧室出现一只蟑螂她便总觉得蟑螂会爬进她的耳朵里,一整个晚上都用棉被捂着头睡,然后被热出一身痱子。

        艾芙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一张字条,却让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底一阵一阵发寒,仿佛那名没见过面的家主能透过门缝钻进她的身体里,来到陆地这么久她从未如此害怕过。

        闷雷声将窗户拍得咔咔作响,亚拉妮丝不知道该说她神经纤弱还是强悍,把她带进浴室放好热水,说:“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泡杯热茶,别感冒了。”

        艾芙泡进狭窄的浴缸,第一次在这个小小的破烂的公寓里露出自己的尾巴,带着大理石般纹路的蓝白色尾巴。

        年久失修的浴缸边缘破损,将她尾巴刮出一些小小的血痕,右侧的鳞片反转牵扯出撕裂的疼,她变回双腿,右边的小腿正往外流血,凝进水中消失。

        艾芙冲洗干净后穿上睡衣走到外面,给亚拉妮丝看自己的伤口。

        “你的腿又怎么了?!”亚拉妮丝看那不像摔出来的痕迹,以为她在外面又差点被谁绑架了。

        “被浴缸刮伤。”

        亚拉妮丝稍微放心一些,给她处理伤口,她前几天在楼下的擦伤还没好全,现在又出现了新的伤痕,她几乎是无奈的说,“你下次别一个人出门行不行?”

        “为什么大家都可以单独出门,就我不行?”艾芙的语气隐隐有了怒意,“玛莲娜说海底要向陆地学习,要完善法律,要清除□□,要给居民提供安全的居住环境,她把我爸爸关进大牢,然后呢?!我爸爸说陆地更加安全,海底会有人报复我,结果呢!我在陆地没有仇人又怎样?!还不是很危险吗!”

        艾芙声音尖锐,几乎要盖过雷声,“凭什么我不能一个人出门!凭什么我要永远戴着破丝巾!凭什么我不能被发现是人鱼!”

        明明知道她很生气,亚拉妮丝的第一反应还是她这么大声的暴露身份,万一惹上麻烦怎么办?

        艾芙说完就哭着跑回房间,亚拉妮丝泡好热茶后给她端进去,艾芙喝完一杯茶后就睡着了。

        等中午亚拉妮丝喊她吃饭时她已经发烧,浑身烫得不像话,她不敢随便带艾芙出门找医生,万一碰到哪个黑心医生把她卖进黑市找都找不回来。

        想到艾芙在大学时的模样,再看看她现在落魄的境地,亚拉妮丝觉得她能憋这么久才爆发已经很了不起了。

        亚拉妮丝从小在森林中的地底长大,他们一族有不少奇特的土方子可以解决发烧,比如把干蜥蜴、木草粉、人类腿骨和死去精灵的皮肤碾碎放进布包里,在额头上敷几个小时就好了。

        亚拉妮丝给艾芙敷上的时候,她直接挥手打掉了,意识不清醒也这么招人烦。

        她只得把秘方用布条缠在艾芙头上,她闹腾了一会儿就安静了。

        亚拉妮丝啃着艾芙买的面包,有些疑惑她哪来的钱。

        艾芙的钱除了房租便是昂贵的律师费,她爸爸和哥哥的律师费还欠着,她有说过差最后三个月还完,在那之前她应该没有多余的闲钱才对。

        估计这个大小姐还留着一点私房钱,她还是少吃些吧。

        亚拉妮丝虽然是光明系的生物,但常年待在地底对太阳没有艾芙那么向往,而且她天生不爱出门,待在屋里点着煤油灯看报纸也很快活。

        政治版面向来不招她喜欢,最近的新闻无非是希洛家和泰雷萨家的那点事,亚拉妮丝想到林茨看着对艾芙关注的模样,不禁担忧起来。

        艾芙那么傻可别被卷进奇怪的政治事件中,还是得多提醒她别和林茨走太近。

        傍晚时奥德莉来了,她几乎每晚都会来这与她们小聚,一进门没看见艾芙的身影,她问道:“最吵的那个呢?”

        “生病了。”亚拉妮丝叹气,“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去淋雨,哭了一顿后就发烧了。”

        “又怎么了?”奥德莉大咧咧在沙发上坐下,艾芙从大学时就容易情绪不稳定,抗击打能力几乎为零,考试不通过她都能闹着要退学,霍尔曼老爸都准备来接她了,亚拉妮丝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幸好亚拉妮丝劝住了,不然艾芙现在能在找到什么像样工作?

        说她敏感吧,闹完脾气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问奥德莉吸血鬼会不会放屁,思维转换之快令人惊叹。

        亚拉妮丝把今天艾芙说的话告诉奥德莉,她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随后奥德莉幽幽开口,“她能熬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艾芙感觉大脑如火烧般难受,屋外隐隐有谈话声传来,卧室内只有她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从底下的门缝漏出,像地平线上的太阳。

        她时睡时醒,大脑昏沉,小时候发烧霍尔曼老爸会在她床头放一束玫瑰花,艳丽的颜色能映进她的心底,那时候海底与陆地还没有联系,她只知道这种红色是老爸花了很大很大的力气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拿回来的。

        门外的谈话声还在继续,沉重的水汽在室内弥漫,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海底,床边的玫瑰花越发鲜艳夺目,这是海底唯一的红色。用来照明的水晶灯燃着淡淡的黄色光芒,奶妈走到床边用手探她额头的温度,一如既往的冰凉又柔和的掌心。

        “伊伊,我想吃螃蟹糊。”艾芙呢喃道。

        “伊伊是谁?”奥德莉问旁边的亚拉妮丝。

        “她小时候的奶妈。”

        奥德莉掐住艾芙的脸,“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她生病呢!”亚拉妮丝连忙推开她。

        吸血鬼没什么生病的概念,亚拉妮丝把她赶到一边,艾芙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还在昏睡。

        “你在这看着她,我再去弄一份药包。”亚拉妮丝解下她脑袋上绑着的布包,去厨房了。

        奥德莉曾经见过她给弟弟做退烧药,那些诡异的原材料让她不得不惊叹精灵的神奇,顺便感慨一下幸好自己不会生病。

        她抓着艾芙的脸转到另一边,右侧脖子上鲜亮的鳞片反射出光芒,细长的冰凉手指抠弄着那鳞片,人鱼柔软的鳞片在吸血鬼的坚硬指甲下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奥德莉早就想玩她的鳞片了,但艾芙死活不肯给看,现在她不能动弹了正好随便玩。

        奥德莉像个变态似的趴在她脖子上左看右看,时不时张嘴找一下角度,如果要吸血的话,这个鳞片会很碍事啊。

        她又伸出手指扣了扣,鳞片与指甲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见亚拉妮丝的脚步声后她立马坐正,给艾芙盖上被子,假装在看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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