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艾芙一出门就看见奥德莉，在她哭着扑上来时奥德莉抓住她的肩膀顺力扔到沙发上，艾芙便什么都哭不出来了。

        她的视线转到亚拉妮丝身上，嘴巴一扁，亚拉妮丝又立马说：“你要为了康□□那种人落泪吗”

        “不要！”艾芙情绪激动，直接在沙发上站起，语气凶狠，“他算个屁！他就是只□□！母□□看见他都得绕道走！我骂他□□都是侮辱了□□！”

        奥德莉翻个白眼，知道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是这样看手表的！这样的！”艾芙模仿马康尔浮夸的动作，手腕翻转在胸前绕个漂亮的圈，“不就是块破金表吗？我见过的金子加起来能砸死他！”

        “琴拉的也就那样，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吗？我要是愿意，他的首席立马得让给我！”

        “一天到晚就知道给那些贵族舔屁股！你们是不知道他在里弗斯面前的模样，里弗斯有痔疮康□□都能给舔好了！”

        如此鲜明的形容，臭脸如奥德莉都露出了笑容，这就是亚拉妮丝愿意听艾芙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骂康□□的原因，因为她精辟的话语不仅能让气氛快活起来还能从中学到很多神奇的脏话。

        亚拉妮丝是个笨嘴拙舌的不太爱交际的人，一旦和别人出现冲突只会涨红着脸傻在原地，她坚信多和艾芙学学就能学出灵活的嘴皮子。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林茨举起的手敲门也不是离开也不是，这栋公寓的隔音并不完善，艾芙说的话他全部听见了。

        艾芙之前在林茨心中的形象是如初生小鹿般纯真害羞又容易受惊，现在确实有些幻灭，但一想到她说的话，林茨也忍不住发笑。

        “谁！？”奥德莉的听力很好，把她们两个拉到角落，猛地打开房门。

        林茨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看见她们后立马收回又一时半会儿收不回，半笑不笑的模样很傻。

        “抱歉深夜来访，但这个时间我才能有片刻闲暇。”林茨迅速整理好情绪，又恢复成平时严肃的模样，“艾芙，我有些话想问你，关于那天晚上你遇袭的事。”

        “干嘛？”艾芙正气头上，瞪着他问，“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抓到人吗！”

        林茨语塞，他倒是没想到艾芙会这么和自己说话，毕竟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一直是活泼乖巧的模样，然而就算她现在很生气了林茨还是联想到了一些柔弱却暴躁的物种，比如吉娃娃。

        “很抱歉，是我没做好，”林茨语气依旧严肃，看向她的眼神却柔和不少，“希望你能配合我，犬斑湾的问题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才能解决。”

        他这副模样反而让艾芙备觉愧疚，一时收敛住脾气，眼神很像雨水中的小狗，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软糯，“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那天晚上你遇袭时有没有闻见这种味道？”林茨从他随身携带的皮包中拿出一个纸袋，并没有递给她的打算，示意她凑过来，“这样闻一下就行。”

        奥德莉亮出牙齿，她强烈怀疑林茨想占便宜。

        “这里面的成分会使人上瘾，不能接触。”林茨对她解释。

        奥德莉收回牙齿。

        艾芙隔着纸袋便能闻到那浓重的臭味，像烂在花瓶里的植物根茎还夹杂着一些诡异的腥臭味，“有！很重的味道！那个老太太身上也有。”

        “……”林茨收起东西，沉吟片刻，又问，“最近你还有被人监视的感觉吗？”

        “有。”

        林茨在思索怎么说才能不吓到她，问：“你之前说过那名老太太每晚会送你回家？”

        “是。”艾芙眼中闪烁出一些光，“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我们也问出了更多消息，”林茨斟酌着语句，“她受到黑市中某位男人的雇佣被要求在天黑之后跟踪你，确认你的吸血鬼朋友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不出现，诺娃小姐每次都会看着你走进公寓。”

        “……”艾芙一时之间说不清什么感受，陪伴她走过最黑暗最危险路段的好心老太太才是真正想伤害她的人，眼泪快要淌下来时硬是被她憋了回去，她语气冷淡，“然后呢？那个老东西现在在哪？”

        “她不见了。”林茨面色严肃，他一开始把她安置在普通医院，后面护士告诉他在老太太的身上看见了黑街的标志才急急忙忙将她转移到希洛家的医院，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转移途中医生护士遇袭，老太太被带走了。

        “艾芙，你被人盯上了，从好几个月前开始，黑街有个人一直在发关于你的悬赏令。”林茨说道，“幸好你有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

        埃米诺乐团和埃米诺音乐学院都是希洛家资助的重点对象，对方没有明目张胆的抢人估计也是因为怕得罪希洛家，更别提现在国家推行的重点政策是种族和平以及林茨的《人鱼保护法案》。

        “就算这样你也得提高警惕，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林茨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话说的太严重了吓到她，“你一定要保住埃米诺乐团的工作。”

        艾芙冷笑一声，拿过桌子上的水果刀在空中挥舞，“让他来！我下个月就要去联合舞会上演奏，让他去长星王宫找我！我和守卫一起捅烂他的屁股！”

        奥德莉已经没脸看了，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亚拉妮丝下意识搂住艾芙的腰，对林茨说：“我们这段时间都一起下班，会比之前安全很多。”

        “噫，你这么矮哪里安全了？只是我被拐卖和我们被拐卖的区别而已。”

        亚拉妮丝狠狠掐住她腰间的肉，艾芙惊叫抖了一下。

        “希洛先生，你让艾芙闻这个是为了……？”奥德莉比较在意他来这里的目的。

        “记住这个味道，任何食物或者酒水中出现这种味道时都不要碰，不要深夜单独出门，不要暴露自己的地址，包括给我的回信。”林茨正色道。

        “如果……呃……如果我知道有个已经被绑架的同族，你会去救她吗？”艾芙突然问道。

        “艾芙。”奥德莉出声警告，她不想艾芙掺和进希洛和泰雷萨家族之间的事。

        “会，她现在在哪？”林茨坚定又疏离的语气莫名让她有安全感。

        “泰雷萨的家主。”艾芙乖乖开口，把她寄给自己的信封给林茨看。

        林茨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在海底开放前很少有人鱼上岸，除了艾芙这样的学生便是商人与外交官，无论是哪种都会有官方记载，而且他们都有个共同的特征——会写人类的字。

        其余被强掳上岸的人鱼别说写字，很多甚至话都说不连贯，毕竟人鱼有另一套语言。

        但这封信语句通顺流畅，字体清晰柔和，比艾芙的狗爬字好看多了，如果是学生、商人或者外交官的话，就算是泰雷萨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她带在身边……

        况且以他对泰雷萨的了解，那个男人不喜欢人鱼这种什么事情都不会做的柔弱物种，泰雷萨家从不养闲人。

        林茨看着艾芙期待的眼神，说：“我会跟进，这件事有些疑点，如同我之前说过那样：善良是你优美的品德，但你应该更加注重自身的安全。”

        艾芙点点头，显然听进去了。

        “还有联合舞会一事，”林茨破天荒露出笑容，语气温和，“期待在舞会上看见你。”

        艾芙点头，斗志又从心底升起，大声道:“我一定会被选中进联合舞会！”

        “你小声点。”奥德莉又开始冲她翻白眼。

        林茨更喜欢看见这样的艾芙，他看了眼挂在客厅的油画，与她们道别，心情愉悦不少，一天的疲乏减轻许多。

        艾芙拿出还没寄出的信，拆开信封，把里面的内容重新誊抄一遍并过滤掉地址等个人信息后装进新的信封。

        “林茨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亚拉妮丝问道。

        “肯定有意思。”奥德莉非常笃定，“他对你的关注已经超过正常水平，今晚他根本不必亲自来一趟。”

        “但是人类的寿命很短诶。”艾芙老实回道，人鱼很容易因为悲伤过度心碎而死，她的海底老家有个与人类相恋的人鱼，人类死后她也悲伤过度去世了，类似的事故屡见不鲜，甚至有人鱼因为最喜欢的珠宝项链遗失去世，所以当人鱼必须有颗坚强的心脏。

        “你别被骗就行。”奥德莉凉凉道。

        艾芙撅嘴，她才没那么傻。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希洛家城堡的林茨正在做睡前准备，穿着真丝睡衣的里弗斯敲响他的卧室门。

        “进。”

        里弗斯推开门，金发比灯泡还亮，“小叔叔~你今天是不是去找小艾芙了？”

        “是，黑街的事必须让她知道。”

        “嗯嗯，她今天在乐团被首席针对了哦。”里弗斯充分发挥了他的戏剧天赋，语调担忧又悲伤，“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说话呢，超级可怜，你看见肯定得心疼死了。”

        “她要参加联合舞会吗？”林茨一如既往不搭理他。

        “这周六选拔，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机会哦。”

        “不需要，她很厉害。”林茨相信艾芙的实力，况且他天生严肃公正的性格也做不出这种事。

        “小叔叔，我在给你创造与小艾芙接触的机会。”

        “不需要，那种场合与她太过亲密只会害了她。”

        “唉，不解风情，怪不得父亲每次给我的信中都要提到你的婚姻大事。”

        “不需要，他要是真的有责任心就该早点回来承担起家主的义务。”

        里弗斯又与他聊了几句，笑眯眯的道晚安，临出门前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小叔叔，你有没有问小艾芙喜欢什么礼物？”

        “珠宝、漂亮衣服与鲜花。”

        “小艾芙喜欢这么俗的东西吗？”里弗斯意有所指。

        “不，庸俗的只是我。”林茨并不因他话语中的调侃而恼怒，“竟然将喜好与本性挂钩，显然在不触犯法律与伤害他人的情况下，我们有权选择喜欢任何东西。”

        里弗斯笑眯眯的离开，看来自家小叔叔还真是变化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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