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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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柯南以滑板车出故障要去阿笠博士家维修为由出门。毛利兰对他时不时独自一人往外跑已习以为常,嘱咐了几句也由着他去了。
“柯南,你看看这个。”工藤宅客厅内,茱蒂·斯泰琳从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摆在茶几上,同柯南说道。
那张模糊的照片从边沿翻卷和粗糙程度来看起码有十年以上的历史,是胶卷相机盛行下的产物。虽是年代久远,且像素不如现今的单反;但照片里的人却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怎么会!”柯南在拿起照片的那刻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不是……”
照片上只有三个人:中间站着梳了双马尾的小女孩儿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模样;站在女孩儿左边的少女很眼熟;站在女孩右边的女生——
柯南用手抹了抹照片表面。他不会认错,这个少女正是那天去波罗咖啡厅接结城绫的女子。
“我们当时也很惊讶——容颜不会老的人,又是截然不同的身份。”柯南震惊之色未褪,茱蒂适时说道,“我们看到的时候以为是vermouth装扮。”
“但她绝不是vermouth。”相比茱蒂和柯南的表现,一旁的冲矢昴显得非常冷静。
柯南松手把照片搁茶几上,定了定神,问道:“茱蒂老师,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茱蒂指着左边的少女说:“这是夏子,照片是她保留的。”
“哎?”柯南一愣,拿起照片再仔细审视,这才把左边那位留着齐刘海长发的女生和涩谷夏子重叠。没一眼认出是因为照片中婴儿肥的少女与现在的夏子老师区别很大;另一个能让柯南即刻认出的女生则是因为她们一模一样的脸,甚至中分长发,空气刘海的发型也都是一样的。
“那这个孩子呢?”柯南指着照片中间的小孩子问道。
“这个孩子你更熟悉。”冲矢昴抿嘴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结城绫。”
柯南摁着照片半晌不语,无形中仿佛有个熟悉的影子在向这个孩子靠近。他并不吃惊照片中的小女孩儿是结城绫,只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在心底盘桓。
“茱蒂老师,昴先生,你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结城同学的?”
“是这个邮件。”茱蒂与冲矢昴相视一眼达成了某种默契,她将自己的手机递到柯南面前。
上面只有一句话:“那家伙住进结城家了。”邮件发送时间是11月9日凌晨,不用费心猜柯南也知道这封邮件定是卧底组织的kir所传。算算日子,正是结城绫去波罗咖啡厅三天前传来——那个时候安室先生就已经在关注结城绫了。
茱蒂说:“我们观察结城家一段日子,并没发现他们家有生人入住。后来夏子邀我和她一起逛街,无意中看到照片上这个女孩儿,夏子也惊到了。”
柯南迫切想知道后续,急问:“然后呢?”
茱蒂摇摇头说:“她们是在旅行中认识的,照片是夏子妈妈拍的纪念照,旅行结束后夏子也没再见过她们。只知道少女叫水原光,小女孩儿叫结城绫。我们循着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那个叫水原光的孩子早在十二年前就因火灾死亡。”
“这样吗!”柯南双眉深锁,这也是大家关注点都在结城家的原因了。
“有一个人知道的应该比我们更详细。”冲矢昴噙着揶揄的笑,“这位女性叫白露,她现在住的公寓在结城雅人名下,而且是他隔壁;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他?”柯南思索片刻,从冲矢昴意味深长的语气中想道,“是安室先生?”
冲矢昴睁开眯着的双眼,墨绿色眼瞳深邃莫测:“水原光曾是降谷零的同学。”
这个消息是雷还是定心丸尚未可知。柯南垂首沉思,明白冲矢昴将这信息告诉他的用意:作为fbi搜查官的赤井秀一和身为公安的降谷零之间有很深的芥蒂。如今赤井秀一扮作冲矢昴,降谷零还是组织里代号为bourbon的安室透;各自为政,无论哪方面他们两人都不存在信息共享的可能。想要通过安室透辨清白露是黑是白,这工作只有柯南最为合适。
柯南不想抱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离开工藤宅回侦探事务所的路上就给安室透去了电话,可对方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之后见到安室透本人,柯南几番旁敲侧击询问,甚至把有合照的事都抖给他了,安室透也是三缄其口不透露一星半点的消息。
没过几天,茱蒂打电话来说照片丢了。柯南握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一股挫败感冲进胸腔既气又急,挂了电话就下楼往波罗咖啡厅奔去。
快到打烊时间,咖啡厅内只有安室透一个店员在收拾打扫准备下班。
此时门铃响起,安室透见推门而入的是柯南,就知他来意:“柯南,你不会又是来问她的事吧?”
近几日,安室透被这个孩子缠得有些头疼。
柯南微仰头,沉声问:“照片不见了,是她做的吧?”
“不知道哦。”安室透是将照片之事告知了白露,这也是为他们各自的安危着想;至于白露会怎么做,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安室先生!”柯南一急往前冲了两步。
安室透依旧不为所动,淡淡地说:“她的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安室透的守口如瓶让柯南束手无策,急不来只得缓下语气,问道:“那她,可以放心吗?”
“我也不知道”安室透仍旧如此回复柯南。
柯南无法读出安室透明朗的笑容背后究竟是何用意——论定力,他确实不如眼前这个拥有多重身份又老谋深算的男人;不得已只能妥协。
柯南出咖啡厅几分钟后,紧闭的洗手间门被推开一条缝。
安室透边解围裙边说:“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知道他走了。”身着藏蓝羽绒服的白露从洗手间走出,坐在吧台前,轻声说,“就如刚才我知道他会来找你一样。”
“你倒是胆大。”安室透说,对她拥有奇怪的预知能力已见怪不怪。
“只要跟你绑得紧,他们最多只是提防着我。我要是再做几件好事,你说,剧情会怎样发展呢?”白露右中指在吧台桌面随意地画着,以她一贯轻而慢的语速幽幽说着,狡黠的笑浮上她白皙的面庞。
“戏是你导演的,你觉得会怎样发展?”安室透瞥了她一眼。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这段时间他们相安无事,安室透也琢磨不出她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为防患于未然,安室透不仅自己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活动轨迹,甚至还能容忍监视着她的fbi在他眼前上蹿下跳。
安室透自兜里掏出车钥匙,从白露身边走过简单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这个无聊的话题就此打住。
白露乖乖跟在他身旁随他出咖啡厅往车库去,他坐进驾驶位,白露就忒自觉地拉开左边副驾驶的车门,理所当然地坐进来——安室透懒得跟她计较这些。白露为什么会来波罗?在她进咖啡厅时他就问过,被她以想搭他顺风车为由搪塞过去了。
波罗咖啡厅与他们所住的公寓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华灯初上的夜幕中白色马自达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自他俩正面交锋后,白露就不再以清冷的姿态视他为空气;虽是如此,但他也无法从白露这里套得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而且,每次只要提到涉及组织的话题都能被她以各种方式带歪。
造物主就是如此神奇,同一张脸的两个主人性格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落落大方正直善良;一个散漫慵懒绵里藏针。
安室透见识过白露阴阳怪气损人的功夫,跟她在嘴皮子上的较劲儿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他见坐副驾驶上的白露在翻看手机网页里各种头像时,都不想跟她搭腔,当然也不希望她找他闲扯。
“你看这个怎么样?”白露偏偏不如他所愿,翻过手机屏幕把一个梳着三七分齐肩内扣卷的陌生女孩儿照片递到他视线之内。
“你现在的发型没做多久吧。又要换?多浪费。”安室透哂笑道。跟她的相处之法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能像对正常人那样礼貌谦和。换作其他人,都会以为白露问的是照片里的女孩儿怎么样。安室透却不那样想,一眼便读懂了她的心思。
太过于巧合的事情就是刻意而为之。白露做了与水原光相同的发型必然是为了试探他;但相对的也给她自己带来了诸多不便。比如,从他们出波罗起就一直出现在后视镜里的那辆银色梅赛德斯——对于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她也不堪其扰了吧。在已经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还想要通过改变形象脱离监视,早已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不过,换作降谷零的立场,这才是他乐意见到的。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副驾驶座上的人右手指缠绕着漆黑的长发,目光落在后视镜里满面凄然,所发之叹正是他心中所想。
“透。”她突然唤道。
“什么事?”安室透平展的双眉针扎似的皱了下。白露第一次这样唤他时,他反对过。他们不熟,不要喊得那么亲昵。她却讽道:“那我该叫你bourbon还是降谷君?你选一个在任何场合下都合适的称呼。”只为后一句,称呼的事任也由她喊去了。
“哪个美发店好?”她问。
“公寓对面那家不错。”安室透说。
她说:“我指的是哪个店地理位置好。”
“地理位置?”安室透打方向盘转弯减速,驶进幽深的地下停车库,倒是好奇她挑位置的理由。
全敞的车窗玻璃缓缓上升,白露按着车窗的开关,说:“店前一公里无建筑物无停车位,最好是一马平川的大广场。”
“异想天开。”东京这个寸金寸土的城市,怎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不过,经她这么一解释,安室透瞬间明白过来,不禁被她奇怪的念头逗笑了。马上进入十二月,室外温度不过10c左右,她无非是想利用低温折磨监视她的人。
她边解安全带边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说不定真有呢。”
“那就辛苦你自己去找了。”安室透将车停在固定车位,解下安全带,等着她先下车。然而,她却稳稳地坐在副驾驶上纹丝不动完全没有下车的动作。她双手轻握着手机冷面不语,安室透心知她这样的人不会对几个尾巴无计可施,白露的样子与其说是烦恼更像是思考。
“把车窗关上吧。”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回荡着她单薄的声调,一改她往日的懒散,以字正腔圆的发音按正常语速说话。
安室透几乎没有犹豫,按了车窗锁,沉声问:“工作吗?”
“平安夜和圣诞节。”
封闭的车厢内,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像警惕又像担心。安室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问道:“地点?”
“田代岛。”
“军火吗?”安室透问。
“这个,无可奉告。你的任务就是带着那边的人到指定地点。”
“工作的具体内容总得知道吧。”安室透暗自紧拳,这种不明不白的安排让他心生一股不详的预感,如一群百足蜈蚣爬上脊背。
“还有一段时间,你做好准备。本该是我去的,但我现在分/身乏术。”白露苦着脸笑了笑,双眼探向灰暗的窗外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她说,“那边交易的人不是什么善茬,你自己多注意些。”
“就这些?”
她在道上摸爬滚打的时间比安室透久,是表里不一的老/江湖,想从她一言一行中看出点端倪是没希望;只是直觉告诉安室透此事不止交易那么简单。
“verti、korn他们都会去。”白露说。
安室透讽道:“这阵容哪像交易,暗杀还差不多。”
白露忽地侧眼盯着他,原本少女般清澈的双眸此刻却如深岩古潭闪着幽暗的光。
安室透蓦地警惕起来:“难道真是暗杀!”
“很奇怪吗?道上黑吃黑不是常有的事嘛。”白露偏过身子,缓缓移近他耳侧,仿若呓语:“到时候,该杀则杀。千万不能手软,否则我们都得完蛋。”
“当然——”白露又退坐回原位,轻轻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随便找个理由推掉;但这样你就无法继续在组织待下去了,能不能留命还难说。”她顿了顿,叹了一声,“不是我逼你,是有人一定要你去。”
“rum吗?”安室透心中有数——组织里神出鬼没的二把手怀疑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奈何一直没证据。
“总之,收起你多余的正义感。”白露双手环臂,不置可否。
“因人而异。”为获取组织里其他人的信任,他不是没杀过人;但杀人,也要看杀的是哪种人。这个女人知他身份,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还要相互利用。既如此,他现在就没必要在她面前费心弯绕。
“只要能下手,你就能安然无虞地回来。如果你不想杀人,也可以选择其他比较保守的办法;但会导致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你自己考虑清楚。”语必,她打开车门移步下车。
安室透注视着那抹施施然而去的暗色影子忐忑不安:那个女人真实目的有待查实,看不透她貌似关心的警告里掺杂了多少水份,言语间都在提醒他交易之人非杀不可更不能将暗杀的消息往外传。
他下车食指勾着钥匙圈环视一周这个公寓住户的专有车库,视线内没有那辆银色梅赛德斯——很矛盾,这个时候他竟然期望跟踪这个女人的fbi能觉察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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