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在绾绾的“盛情”怂恿下，三个人坐在了公司楼下的员工自助餐厅里。

        由于不早上不中午的时间，餐厅里没什么人，三个人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奉栖与绾绾坐在一边，周予暄坐在奉栖对面，这让周予暄有点不高兴，但他情绪管理很好，只是周身气压有点低。

        “你脸色不太好。有哪里不舒服吗？”周予暄看着面色几近苍白的奉栖说。

        奉栖愣了下，压□□内的不适，笑了笑：“还好吧。可能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随后站起身：“我去拿吃的，那个……周总有什么不吃的吗？”

        周予暄：“我——”

        绾绾适时打断：“来了便是客，能不能劳烦周总为我们取餐呢？相信周总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对了，我们没有忌口。”

        绾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周予暄，手中去暗自用力拉住极力要起身的奉栖。

        周予暄笑了下，十分绅士地起身，走向餐台。原本他也是想起身取餐的。

        等周予暄一走远，奉栖一脸为难地看着绾绾，说：“让周总为我们取餐，这不好吧。”

        估计周予暄还从未被人当服务员支配过吧。

        绾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食指戳着奉栖的头，咬牙说：“不要因为对方多金又帅就没有底线，你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财神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虽然这么说，但试问有几个凡人在听说有妖物时能这么淡定，这一点上绾绾确实挺佩服周予暄的定力。

        奉栖躲着绾绾的点戳嘟囔着：“财神怎么了，也是穷财神。”

        绾绾：“刚刚我在办公室里感应到了法力，是你施的吧？这才短短两年你法力怎么弱成这个样子？”

        要不是她及时赶到，那魔物就要撞破屏障了。

        他们这种被贬下凡的仙官，法力会得到极大的限制，除了特别时候用来自保，更明令禁止不能伤及凡人，否则会面临严苛惩罚。

        像绾绾这种情况，因其自身法力高强，所以保留的法力相对也多，何况她只抓捕魔物妖物，所以天庭并不会对其管束。

        奉栖垂眸笑说：“可能最近太懒，都没修炼。”

        绾绾没好气地白了奉栖一眼，也不想多说什么，跟着又问：“说，怎么这副样子在他办公室啊？”后来转念一想，突然发出一阵坏笑，“该不会在玩办公室play？进展很快嘛！”

        奉栖：……

        绾绾满脑子都是什么黄色废料！

        奉栖：“都哪跟哪啊！还不是怪你昨晚灌我太多酒，我都、我都不记得了。”

        “你自己贪杯，别怪我身上啊。”绾绾看向不远处一身笔挺西装在餐台前忙碌的周予暄，推了推奉栖胳膊：“该说不说啊，小栖你眼光是真不错，就这张脸给他钱让他睡都值了。”她扫了眼奉栖，发现那眼神不对，赶忙侧过身去对着奉栖，抬手轻柔地拍了拍奉栖白皙精致的脸蛋，一脸宠溺：“哎呀，我家小栖也不错嘛！天生小明星脸。”

        “二位，”周予暄语气森冷地声音从头上传来，“请用餐。”

        周予暄动作优雅地把餐盘推向两人面前，脸上带着笑，但那笑让奉栖没来由地有些发冷。

        绾绾大大咧咧地坐正身体，看着面前丰富的菜肴眼冒星星，大清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开始捉妖实在太费体力，她也不再客气，说了句“有劳，有劳”就开始自顾自大快朵颐起来。

        奉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的还没取吧，我去。”

        说着就要站起身，却被周予暄按住了肩膀，并说：“不用。”

        说罢，转身到取餐台取自己的那份。

        看着周予暄远去的身影，奉栖心中没来由地惆怅。

        “绾绾姐，”奉栖叹了口气，“他很像‘他’。”

        “……”绾绾闷头喝粥的动作停了，一脸诧异地看向奉栖，虽然奉栖没说两个他分别指谁，但她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咕咚”一声伸脖咽了口中粥后，压低声音说：“不是，小栖你是不是疯啦？！”

        周予暄长相气质这块确实绝顶，但也挡不住他就是□□凡胎啊！

        奉栖苦涩一笑：“……可能吧。”

        别人不知道，只有极少的几个人包括绾绾知道，奉栖今年950岁，但找一个人找了整整650年，天庭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奉栖几乎踏遍所有地方，却一无所获。

        甚至很多个日夜里，连他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疯了，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因为这个人一直存在于他的梦里，连面容都不清楚。

        他只记得，那个人的手掌很暖，胸膛坚实有力，声音低沉好听，有时候那声音还伴随着天庭的铜钟撞击声响起。所以当时他才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在神界的。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找了几百年。

        绾绾性格大大咧咧，但格外讲义气，不管是谁欺负了小栖让他这么难过，就算对方是天帝，她都敢战上一战，但难就难在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她总不能进到小栖梦里去教训他吧。

        此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奉栖，刚张嘴想说什么，只见周予暄已经端着自己的餐盘坐了下来。

        两人赶忙收起情绪。

        周予暄见奉栖一直乖巧地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地等自己回来，还有点欣慰。

        周予暄：“吃吧。”

        奉栖大大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状，点了点头：“好。”

        绾绾嫌弃的“啧”了一声。

        两口温热的粥下肚，身体也跟着暖了点，滞涩的感觉也消散不少，奉栖开口说：“这妖物什么来路？怎么会跑到这里呢？”

        周氏公司所处繁华地段，人流巨大，一般妖物都不会选择到城中心活动，阳气太盛的地方对阴间之物也有影响，除非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

        提到妖物，绾绾放下瓷勺，神色也突然凝重起来：“早上我晨跑的时候在公园里发现一条猎犬正对着主人狂叫，还在疯狂挣开绳子，我仔细一看，这条猎犬浑身被黑雾包裹着，于是失了个法，这妖物还挺厉害，察觉到了我的攻击，立刻离了猎狗的身，然后我就一路跟它跑到了这里。”

        动物比人身好附，这也是很多低等妖物的首选。

        绾绾抬眼看着周予暄，一副侠义之气：“这次我救了你，至于酬劳嘛，看在小栖的面子上，你给点儿就行了。”

        周予暄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放下筷子：“首先，妖物是被你追赶到我公司的。其次，你打伤我公司三名保安，理应赔偿医药费。”

        绾绾：！！！

        她，绾绾，武财神，捉妖师，居然被人讹上了？

        绾绾转头看向奉栖，眼中质疑与警告意味十足，那意思分明是：你确定这大腿能抱？这人分明就是铁公鸡！我劝你，赶紧跑路！

        周予暄唇角勾了勾，说：“看在奉栖的面上，就算了。”

        “……”绾绾气得嗤笑出声：“我看那妖物可是直奔你公司而来，没准儿就是因为你嘴毒、心狠得罪了谁，人家死了也不放过你呢。”

        周予暄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说话，继续优雅地吃东西。

        一旁的奉栖尴尬地解围：“你别在意哈，绾绾吓唬你呢。”

        看着狗腿的奉栖，绾绾心中发出震天悲叹：男大不中留啊！

        ……

        不多时，安静的一顿饭终于结束了。

        绾绾半路还去自己取了些吃的，周予暄吃多少拿多少，只有奉栖，餐盘里还剩了很多，粥也剩了半碗。

        周予暄：“饱了？”

        奉栖：“嗯。”

        周予暄：“你吃的太少了。”他怕浪费都没多拿，可就算这样，奉栖还没吃完，这胃口跟小猫似的。

        绾绾一口一个小笼包：“我靠，你这鸟——胃也太小了！”

        奉栖捏了把冷汗，笑说：“这是艺人的基本素养。习惯了。”

        一顿饭后。

        绾绾甩着墨黑长发英姿飒爽地走了，留下奉栖与周予暄并肩悠悠地从餐厅出来。

        其实奉栖清瘦身高却不低，但走在周予暄身边，就显得有几分娇小。从周予暄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毛茸茸的脑袋和隐匿于碎发之中的微微泛红的耳尖。

        奉栖抬头看了周予暄一眼，问：“刚才你真的不怕吗？”

        周予暄顿了顿，回：“不怕。”

        其实也谈不上怕，他根本没把妖物的事儿放在心上，决定放绾绾上来，完全就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奉栖又躲又怕的。之后又看了她一通“表演”还挺像那么回事，看样子是抓住了，就更没什么怕的了。倒是她跟奉栖的关系似乎真的很好啊。

        “你们关系很好？”

        奉栖点了点头：“嗯，认识很多年了。”五百年了应该算长吧，“她平时很照顾我。”

        周予暄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奉栖看了眼门口：“我……我走了哈。”

        他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正要戴上，就听周予暄的声音低低地吹在耳边：“不继续办公室里说的事？”

        ……

        他一脸欲哭无泪，怎么“潜规则”这件事在他这就过不去了呢，此刻他只想掩面逃走。

        奉栖：“我、我乱说的，我真喝多了。”

        “好。”周予暄说，“那刚才你没喝多，你说会对我负责的。”

        奉栖：！

        奉栖悔恨地只想抽自己嘴巴，吃饭时还煞白的脸色已经染上红晕。他要不是为了挡住妖物，也不会犯这么大的傻。等有机会一定要到绾绾家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妖物。

        看着奉栖慌乱地到处找地缝钻的样子，周予暄轻快地笑出声：“不如……”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从两人不远处闪过，是林子清夹着一叠文件风风火火穿过大厅往电梯走去。

        走过去的林子清用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

        ！

        又直直地往回退了两步，惊诧道：“老板。奉……先生？”

        周予暄“嗯”了一声，奉栖则扬起一个阳光的笑问了声“林助理好。”

        林子清神色明显一愣：这小明星的笑，谁受得了啊！

        周予暄：“不是给你放一天假吗？”

        林子清飞速看了眼奉栖，把手中文件嗖地背到身后，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什么来。

        周予暄眉头压紧，对林子清伸出手：“拿来。”

        奉栖眼神在两人间来回，他突然预感，这事儿应该跟他有关。

        林子清神色有些为难，最后还是拿出了那叠文件。

        拿出的瞬间，奉栖就瞪大了双眼，周予暄眼神也微微眯了一下。

        那上面赫然是他们在西餐厅被偷拍的画面，也是一周内都在网上疯狂被转载的照片。

        简单的擦拭动作，充满了无限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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