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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青楼2


卫瑜放纵自己睡了个回笼觉,临近下午,日头已经偏西了,她才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出来。

        卫府的大院里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当初建设的时候也是考虑到日后训练家将所用,所以特地留出来的。

        “呦呵,这是干什么呢?”她伸腿一勾,把红缨枪从武器架中踢了出来,“跟姐练两招儿?”

        卫安寻了个阳光较足的地方嗑瓜子,听见卫瑜的话后眼皮都没抬。

        院子中央站了一水的卫兵,百十来号的荆楚武将加上跟在身后凑数家中护卫,将卫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卫瑜定睛一瞧,好家伙,家中的三个小家伙也坠着铁块,正在太阳下扎马步呢。

        “你闲的啊?”卫瑜无语,顺手一甩,枪尖戳进了地面,她凑到卫安身边,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抢了一把瓜子,“怎么跑到这儿来训练我家的姑娘?”

        卫安默默地挪腾了脚步,顾左右而言他地询问卫瑜:“你窜哪儿玩去了,白天在房里打瞌睡,晚上那么久没回来,要不是贵妃娘娘的派人说了一声,我都以为你叫姜荼那老东西拆碎下酒了。”

        “瞎说,姑娘哪儿有那么怂包,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还能叫那老太监得着便宜?”卫瑜矢口否认,同时将瓜子用手剥开,笑嘻嘻地把里面的白仁塞进卫安手里,“那什么,姑奶奶晚上有点事,今天就先不回来了。”

        她想着陆承的事,总觉的有些不妥,那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的怪异之感转在心头,一想到那倒霉孩子今天还有可能过来,卫瑜就觉着自己的一个头两个大。

        “姑姑与你说了没?算了,她那时回宫了,估计与你通气的时候还不知道呢。皇上交于我一份差事,说是三公主遇刺,让我带着人去查,”卫瑜嚼着嘴里的瓜子,与卫安一起蹲在地上,将瓜子壳丢在了卫婉送与卫将军用来描眉抹粉,增加女人味的匣子里,“让我去查,也亏得陆恒想得出来。”

        卫安想了一会儿回道:“我猜也是如此,贵妃娘娘的确没与我说过,可是这你打算怎么办?京城中的人,不论是专管京城护卫的禁军,还是职在探案定罪的大理寺,都不一定会买你的账。要不你从荆楚带来的人中挑几个出去?”

        将军堵心地摇摇头:“不行,名头不对。”

        “也是,他们顶着个荆楚战士的名头,都是为大承卖命的,哪能当你卫家的私兵?”卫安看起来比卫瑜还要瞅,他瓜子也不嗑了,十分尽心尽力地搜肠刮肚,企图帮卫瑜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要不你去问问冀王?怎么着还有从前的情分在,这些年又冒着生命危险不停地与你联络,想来感情还在,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不提陆承还好,提到陆承,卫瑜简直是如鲠在喉,连瓜子都咽不下去了。

        “我昨晚摸到他家里去了,”卫瑜不顾卫安瞪得跟牛有的一拼的眼睛,小声说说道,“他家更困难,连碗小米粥都要都要两个人喝一碗。”

        她心中无限惆怅,理不出个清晰的头绪就想直接溜走。

        哄孩子费劲,而且哄还是一个长大了的,心思重的孩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又不是去耍流氓!”她侧过头去,受了伤的耳垂暴露在了卫安眼皮底下。

        手掌攥着瓜子从卫安的头顶糊过,被后者动作迅速地闪开了:“你耳朵怎么还受伤了?”

        卫安躲到卫瑜的攻击范围之外:“我说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合着窜到冀王府去了,你这爱爬墙的毛病未改,没叫冀王府的家将给你当采花贼捉了?毕竟你那大侄子可是声名在外漂亮。”

        “懒得跟你废话,”卫瑜抓了一粒瓜子当暗器,朝卫安丢了人过去,“姐走了昂,不许欺负调||戏我卫家的孩子,口头也不行,包括陆承。再让我听见,姐姐就禀明了姑姑,开个百花会,将你捆了扔进京城小||姐中间,反正我看她们也对你十分感兴趣。”

        卫安闪过这没有丝毫杀伤力的暗器,正要伸手接住时听见了卫瑜的话,微微张开得牙齿一口咬住了舌头,疼得他赶忙捂住了嘴,回过神来,卫瑜已经站在了卫府墙边光秃秃的银杏树上。

        “忘了告诉你,前日回京还没进城的时候礼部的人给请了个跳大神的师父,我看将军你不在就自作主张地给将军抽了一签,”卫安扯着嗓子诅咒卫瑜,“那向来老先生卦象极准,说将军你扶桑东升,咸池西落,回到京城就是个犯桃花的命。”

        子不语怪力乱神。

        卫瑜冷哼一声,全当他是在放屁。

        “看什么看?!”卫安回头,大吼一声,“全都给我加练,站到傍晚。还有你们三个,就这身体底子,还好意思到处跑出去疯?师父知道非得带着师娘气活过来不可!”

        他圈起受伤的舌头,用力嘬了一下,然后继续嗑着瓜子说道:“加练,不然通通没有饭吃!”

        卫凝额头上的汗不少,与卫辞卫璇一起站在前排,心中腹议,觉得二姐对于卫安的评价着实精准。

        真真就是闲得慌……

        傍晚时分,卫瑜走到了京城最大花楼,甩出去两块金子,见到了里面最漂亮的姑娘。

        她一身中性的装扮,气质挺拔,眉眼风流,一时之间,倒叫青楼的妈妈分不清男女了。

        “客官这边请,卓令姑娘在里面侯着呢,您瞧好?”山上泛着浓郁脂粉味的半老徐娘,接了钱热情地介绍卫瑜往楼上走,“这边这边,客官您请。”

        “不用关门了,再叫两个姑娘上来,”卫瑜看着桌边放着酒,径直走过去,掀开盖子,清列的酒香与这繁华的装饰格格不入,卫瑜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块金子塞进了那妈妈敞开的领口里,“知道妈妈手底下的姑娘多才华横溢,给我再挑两个标志的,会舞剑的过来。”

        卫瑜的身高虽然在男人堆里不够看,但是放在花一样的姑娘里还是分外高挑的。

        她直起身子,拎起桌上的酒壶,也懒得将之往小到可以忽略的酒杯里斟,于是靠在桌边,随意地仰起头便倒进了嘴里。

        喉咙滚动间,那老妈妈笑得更像一朵开过头的富贵花。

        “可明白了?”卫瑜的衣服沾着酒渍,媚笑着问道。

        “明白了,明白了。我呀这就去给客官安排。”

        明白就好,可别自作聪明地给她弄来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倒胃口。

        卫瑜时常懒惫,可人又不傻。

        花楼里最是龙蛇混杂,行走的都是达官显贵,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来之前,她早就已经打探好了京城最大的花楼背后的老板。

        相必对方对于她的到来也一定是乐见其成。

        管弦丝竹之声在她落座后慢慢响起,柔和清雅,是这花楼里的姑娘们拿得出手的名曲。

        只可惜她们对上了卫瑜这个根本就什么也听不懂的二把刀。

        卓令拎着酒壶柔柔地靠在了卫瑜身边:“奴为客官倒酒。”

        卫瑜就这她送过来酒杯,喝掉了杯中酒,舌尖沿着酒杯圆圆的线条扫过,眼神里挂着钩子,像是炽烈潮||水般的戏弄。

        卓令看在眼底,被卫瑜娴熟雅致的流氓手段调戏得红了脸。

        她娇俏地扭身:“将军若真是个男子,非得勾了整个京城姑娘的魂不可。”

        “是自己瞧出来的,还是你们妈妈告说的的?”卫瑜笑了一声,没去管她。

        卓令识时务地回过身,柔软的腰肢靠在桌角:“自然是奴自己瞧出来的。”

        那双在房内烛光与酒香的挑染下,好像会放电的眼睛在卫瑜面前不停地眨动着。

        本意在喝花酒看美人的大将军,此刻却好像变成那不解风情,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都是带着水雾,但一个是清凉的晨霜,一个是温润的春阳。

        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的潜意识里,却是透过这双眼睛在寻找着什么。

        但是卫瑜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只觉得有些许不舒服,不仅没有达到本来的目的,反而因为花了不少银子而变得心情更加不美丽了起来。

        卫瑜放下酒杯,盖住卓令的眼睛,推开了她靠过来的身体。

        情势急转直下,将军的心里被难言的思绪影响,已经失去了原本观赏美人的心思。想起刚刚在楼下看到的拐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卫瑜突然就有点想要抽人。

        “姐姐,姑娘问你点事,”卫瑜摸摸耳朵,早晨流血刺痛的伤口现在已经有些结痂了,还带着红痕的手腕搭在卓令的肩上,姿势亲密,举止暧昧,把一杯从她手里倒好的酒塞进了卓令手里,“这颗金珠就归你了。”

        明黄剔透的色泽浸润在酒水里,卓令眼带喜色,喝掉了杯中酒,将金珠握在了手里。

        “将军想知道什么?”卓令轻声回道,“奴一定知无不言。”

        时移世易,这年头的美人都长得文不对题,总有那么几个地方不让人顺心。

        “也不用你知无不言,”卫瑜捏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你就告诉我,这年头太监也可以逛青楼吗?”

        卓令变了脸色,觉着手中的金珠都烫手了起来,她犹犹豫豫地打马虎眼:“将军说笑了,奴哪里有如此见识,就算真的公公到我们这醉春楼来,奴也认不得啊。”

        “不认得?”卫瑜大笑,不给她模糊开脱的机会,“姐姐你身钱门的大小姐,流落在此,隐忍多时,藏匿身份,难道不是为了杀他?”

        卫瑜的前胸贴在卓令的背上,掌中匕首划出,借着衣物地遮挡抵在了她纤细柔软的腰上,另一只手捏着杯子,同时贴近了卓令的耳边,:“莫不成是姑娘猜错了,姐姐不愿意主动说,那本将军就只能威胁卓姐姐了。”

        昨日夜谈,陆承与她说过,皇上疑心病重,为了制衡朝堂,也便于搜集情报,派人建了这醉春楼。

        而醉春楼里的头牌,更是个十分有意思的女子。

        “本将军即敢说得出口,就不怕姐姐透露,”卫瑜贴着卓令的耳朵小声说,“姐姐想做什么,姑娘可以帮你。”

        果然,还是干正事更适合她。

        既然看美人不行,就给姜荼找点麻烦。

        “将军是如何知道的?”卓令与卫瑜二人待在朦胧的纱帐中,神色凄然,“小女子自问隐藏不错。”

        “卓姑娘自是隐忍非常,”卫瑜推开她,知道此事趋于稳妥,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只是我早听闻卓姑娘清高,今日来次,见到姐姐与传闻倒是不大相符。”

        “传闻多有失实。”

        “传闻是多有失实,可姑娘家族惨死于姜荼之手,乃是真真切切。”

        卓令手中攥着金珠,湿了眼睛,她俯身想跪,叫卫瑜一把拦住:“求将军搭救。”

        “自然,不过你要先陪我做一出戏,”卫瑜说道。

        就在这时,敞开的房门被人敲响。

        “卓姑娘!”

        屋内突然有人闯入。

        “禀姑娘,冀王带着人闯进来,点名要见卓姑娘。”

        卫瑜的酒洒了一手,看着卓令眼神惊愕:“你与陆承有约?!”

        我说这小子怎得对京城俗事了如指掌,昨晚一探还好像个落了红尘的妖孽。

        合着背后真有个出谋划策的真妖精!

        骤然间,一切的不同寻常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卓令被她突然加大的声音吓得一抖,感觉这不是询问,而是想要吃人,像是抓住拐带孩子的始作俑者,恨不能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她刚与卫瑜搭上线,还不能失去这来之不易的金大腿,于是卓令赶忙澄清自己:“奴与冀王并无私交,请将军明鉴啊。”

        “卓姑娘,冀王的人往楼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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