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落中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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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临到门前憋回去的感觉狠手不好受,不知道别人面对这种情况会是怎么样一个反应,反正卫瑜是吞掉一个气团,火冒三丈差点掀桌。
还好还好,陆恒离她尚有一段距离。
周穆人在大理寺,即使上头有孟淳这个看似大智若愚实则老奸巨猾的顶头上司压着,但人还不至于笨到如此地步。
他们这些狱官精通案件的审理,又因为常年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自然磨合出了一种独特的语言艺术,卫瑜此刻心中所想他虽然猜不到全部,但也能分析出个大致,所以为了不久的后来着想,他当然不会让卫瑜再有机会插话了。
“死者的衣物上沾有一股冷香,此种香料名贵,微臣特意差人前往宫廷内务查问,”周穆说话不急不缓,虽然心中有所图谋,但看起来倒是涵养十足,端得四平八稳,他接着说道,“此香名为倾玉子。”
卫瑜看向周穆,很快又压低了眉眼,她的睫毛很长,半瞌起来叫人看不出眼底的神色,不用猜,她便已经知道了周穆的下一句话想要说什么。
倾玉子香味淡雅,似山间清泉,林间白雪,寒梅冷香袭人,一年只得巴掌大的那么一小盒,只要在寻常没有处理过的普通香料里加上那么一点,干净清透的香味就会在满屋弥散开来,寻常宫中也就只有一个人用得起了。
而她之所以对这香的种种细节如此清楚,也纯粹是因为那个人实在是过于扣门。
卫辞知书懂礼,从卫瑜的几次了解中也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是个十分面薄的小姑娘。可即使这样面薄的小姑娘,在卫凝嘴里却也多次与卫婉撒娇讨要丁点未果。
足以可见,这倾玉子究竟有多么珍贵,又有多么带有人身专有的意味。
真是“一脉相承”的阴谋诡计,连栽赃陷害的手法都是如出一辙。
“陛下,此香名贵,这些年只有卫贵妃宫中在用,”周穆快速地转头看了卫瑜一眼,将怀疑与猜测都留给陆恒,自己颇有一份功成身退的大气气度,“死者的衣衫,也是经卑职焚烧过一角后才察觉出,此其二也。”
可惜卫瑜作了这许多年的边陲将军,实在不是一个冒进掉线的傻缺,她对着周穆转过来的眼神,竟然还还给了他一个格外轻松的笑脸,她装若懵懂地问到:“周大人瞧我做什么?是这香有什么名堂吗?”
周穆:“……”
一众人等表情各异,除了陆恒撑着手臂还在故作深沉,其余人,包括杜律与陆婷,脸色都是明显的菜色,为这苦寒的严冬增加了两抹不要钱的绿意。
这也忒沉不住气了,卫瑜心想。
……
相较与皇宫的勤政大殿,卫府这个没落了的侯府,现在也是不逞多让的热闹。
卫家虽肃静,宅院落在京城的巷口拐角,但是与大理寺来说却绝对算不得远。
就算从闹市步行,也绝对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距离,除了卫瑜那个到了京城就犯路痴的奇葩,没人会迷路。
可况卫安驾马行车,是办公差,脚程还要快上许多。
如此耽搁,倒是真应得了卫瑜的猜想。
这边出了不小的岔子。
没了卫瑜的压制,陆承这小子,纵使生着病也能绊人一个跟头。
“冀王殿下,末将尚有要事,就不与殿下久陪了,”卫安起身,身姿挺拔,朝着陆承拱手,“告辞。”
他转过身,背对着陆承,眼角余光亏着天色,恨不能扭头去撞墙。
卫安恨恨地咬着牙,转头就埋怨起卫瑜那个混账。
话为什么不说清楚?
搞得他什么都不知道,耽搁了这许多的时间,若不是他适出了破绽,怕不是真以为卫瑜那个倒霉东西改了注意,从皇宫中窜了回来。
是的,不光是他,就连卫荀以及卫府众人都以为卫瑜根本就没离开过。
甚至此刻,她就坐在卫府秃了的树干上。
“卫将军离开,如此草率,不怕姑姑怪罪?”陆恒将手中只引了半盏的清茶放下,他们坐在亭子内,冬日里谈不上什么雅致,冷风倒是飕飕地从四面八方往里灌。
他的对面放着一坛烈酒,酒香醇厚浓郁,香味悠扬飘远,刚刚被陆承叫人弄来,但是卫安却一口都没喝。
“怪罪?”卫安转头飒然一笑,“是冀王殿下怪罪,还是无颜姑娘怪罪。”
陆承依然在发烧,他的声音有点哑,脑子也有些混沌,他使劲晃了晃头,想要借着冷风,将卫安在他眼前分开的重影从新叠在一起。
可是卫安心中有气,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他与卫瑜交好,不代表着跟老陆家没气,别说此次撞在枪口上的是陆承,就算是那个脑子不清楚的倒霉皇帝,他也照怼不误。
男儿四方有志,纵一死何惧?
心仇旧恨一起,他可没有卫瑜那么的胸襟。
“殿下在此阻我,不就是为了拦着末将离开?”卫安的鼻尖缭绕着酒香,抬眼看着“卫瑜”半倚在树上,手里拖着半盏热茶,“可殿下别忘了,卫瑜已然进宫,您此刻弄了个假货糊弄糊弄末将也就罢了,可是一旦消息穿出去,依照无颜姑娘的本事,你猜猜你那多疑的大哥会怎么做?还有卫瑜,你口口声声叫着姑姑,心里又将她置于何地?”
卫安越想越气,心里却越来越清明,这群人,简直是拿大承的江山社稷当做儿戏!
将士们在边疆拼死拼活,为求一个信念,一个保家卫国的愿望,天下太平的憧憬,十几岁上战场的更是不计其数。
而这些皇室的富贵宗亲,不过祖上蒙荫,便蜗居在京城,拿着别人性命换来的太平作威。
吃饱了撑得!
卫安将目光挪到陆承脸上,气愤更生一格。
纯粹是卫瑜给惯的!
“如此浑招儿,我看冀王殿下真的该透在冰水里,好好洗一洗脑袋里的浆糊,”卫安不误讽刺地说道,“再不济还能空一空里头多余的废水。”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听得无颜摔碎了茶碗差点与之动粗。
“冀王殿下,告辞!”
卫安睨了一眼陆承拦住无颜的那只手,冷哼一声飞身离开。
耽误了这些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折了卫瑜的计划,卫安落脚在墙上,浑身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绝对是命不久矣了。
回过神来的陆承只觉得自己心头发热,一股火从头烧到脚点燃了全身。
确实是浑招儿,不然怎么能把卫瑜的安危都扔在后面,直想着阻挠她的计划。
实在是枉顾大局。
陆承端坐着,完好的右手慢慢抬起,给了自己一巴掌。
“殿下!”
他的头发散落下来,部分挡住了右脸,额角的碎发没有好好打理,此时更是凌乱地遮在眼前。
陆承示意无颜不要说话,就这样微微垂着首说道:“你跟着卫安,比拼武劲你尚不如他,但是我只要你远远的跟着,必要时帮他一把,我猜姑姑让他做的事不会简单,这段时间估计也足够姜荼那老东西反应过来了。记得把衣服换掉。”
“是!”
心脏在胸口不停地鼓动,剧烈的响声仿佛顺着食道反到了他的脑子里,鼓得他头昏脑涨地不停发晕。
事情既不可挽回就不应该再纠结于怎么去搞破坏,几幼稚又愚蠢,看得人发笑。
是他的错。
看着无颜消失的身影,陆承凝神屏息,看见了不远处正拿着大氅走过来的荀伯:“荀伯,给我准备一身衣服,我要进宫。”
此番对弈,他与卫瑜的交锋,优势就在于,他是密谋进攻的一方,占尽了先机。
可笑。
之前不知如何作想,居然就因为姑姑的几句话带着房间里自怨自艾。
还跑过来霍霍卫安。
陆承摇摇头,竟是直接笑了出来,他安抚好吓得几乎快要暴走的荀伯,将五指扣在了胸口,直觉得眼前的一切,前所未有的清明。
就算他这次拉扯杜律下水掺杂着私心,可是那又如何,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会为了黎民社稷无悔付出的好人啊。
既不是好人,做点无伤大雅的坏事,怎么就不行了呢。
他就是天生的坏坯子,总要做点什么恶事来排解内心的苦闷才是。
卫瑜……姑姑……
既然你不想舍了杜律,那我就换一个方式。
……一个决然会让你惊喜的方式。
就当是你久居荆楚,回到京城小侄送给你的,接风洗尘的礼物。
但愿您要喜欢才好。
一直以来都认为是的无疾而终的感情,盘桓在冀王殿下的心底,在经年累月的压抑中渐渐与黑色的空气混合在了一起。
而现在这棵承载在复杂感情的幼苗已经积攒了足够多的力量,面对未来的成长,变得只需要一个契机,只需要一个小小爆发点,它就能破体而出。
撒娇与讨宠是年长者的权利,是对幼儿的喜爱与照顾,他们可以轻易放下,也可以轻易舍弃。
他早已经吃过一次亏,却还是不长记性。
陆承的目光拉远,亭子中碗盏的清茶早在冷风中放凉了过去,他轻轻的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风中细小的沙粒。
他暂时还没有找到对付卫瑜的办法,所以对不起了姑姑。
我只能断了你的左膀右臂。
……
皇宫中卫瑜对于发现姜荼与周穆没有串号词的这个点,感到了十足的兴奋。
就算再不想承认,哪怕有在强大的自信兜底,她的本质也是个赌徒。
这一点,与冀王殿下格外相似。
“此乃微臣全责,竟有如此疏漏,求陛下责罚,”杜律猛然出声,跪在地上,惊了卫瑜好一个踉跄。
她真的想跳起来揪着杜律的耳朵死命的撕扯一番,质问他没事凑什么热闹,这事与他有关系?不就是杜泽塞了张字条在死者的衣服里,他这么跳着脚得往前冲,就这么想要找死吗?
卫瑜脑内惊涛骇浪,实则表情目瞪口呆。
乍现的灵光有给了她一个颇为离奇的思路,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又无不在提醒她,这就是杜律那个疑似叫陆承忽悠瘸了封建大家长纠结的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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