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清月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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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月走后,李师爷越想越不对劲,蓦然间,他脑子灵光一闪:这女子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堂尊那张清俊的脸,他顿时觉得极有可能。可是,她为何不直接去找堂尊,而是要不厌其烦地来跟夫人套近乎呢?总不会是想和夫人提前较劲吧。
李师爷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感受,对于裴珲这个年轻的堂尊,他其实是嫉妒的。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偏心呢?把他生得好看也就罢了,还给了他读书的天分。自己考了半辈子都没能捞到一个举人的头衔,人家却年纪轻轻就中进士了。中进士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能找到一个得力的岳家做靠山。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那就是夫人并不是美人。可那又怎样,看看,新的美人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么?李师爷越想心里越不得劲,怎么天底下所有的好处都让他裴珲占了呢?功名有了,贤妻有了,如今美妾也来了,他咋就这么有福呢。
想到自己连日来的殷勤换来的冷屁股,李师爷冷哼一声,心里把清月记恨上了:作死的小美人,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月得了裴珲的位置后便匆匆赶了过去,她谎称自己是裴家的丫鬟,哄着驿站的驿卒把她领进了裴珲房中。
这本是不合规矩的,可她长得实在美,又楚楚可怜地,驿卒心一软就答应了。
等裴珲晚上回来的时候,见到屋里猛地多了个人出来,吓了一跳,立刻就要喊人。
清月连忙阻拦:“裴大人,你一喊就非得娶我不可了。”
她已经褪去了外衫,身上只留了一件中衣蔽体,在红烛的衬托下显得风情万种,为漆黑的夏夜增添了一抹暧昧的遐想。
裴珲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知道她所言不假,如果真把人引来了,那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厌恶地后退了一步,别开脸不去看她。
“裴大人,你不喜欢我么?”清月朝他靠过去,拿出在花街柳巷历练出来的温柔小意,期待能赢得他的爱怜。
对她而言,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无论是多么难缠的客人,都会在她的柔情中变得心软,不忍叫她吃苦头。她也正是靠着这个拿下了蒋廷锡的心,今晚,她同样充满了自信。
不都是男人么,裴珲与蒋廷锡、与那些客人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清月不相信会有人甘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无非是受到的诱惑不够大罢了。
“冷姑娘,请你自重,我不想对你动粗。”裴珲的声音已经生了寒意,再次后退了一步。
如果她再靠过来,他就只能把人打晕丢出去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这样对待一个姑娘。
清月含情脉脉地冲他笑了:“裴大人,我早料到了,已经防着你了。”
裴珲警惕地盯着她。
清月笑得更妩媚了:“裴大人,你难道没有闻到么?这屋子里的香气。”
裴珲一心想着怎么把她弄走了,哪会注意到这些,直到她提醒才惊觉这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股极重的香甜气息,腻得人发慌。
“这是妈妈们的绝招,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女孩用的,百试百灵。当然,对男人也一样有效。”清月的笑容里多了丝凄凉,想当初,她就是在这种香味里丢了清白。如今,她却要用它来对付一个不肯就范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报应不爽吧,她在男人身上受的罪,自然也要在别的男人身上讨回来。
裴珲连忙捂住口鼻,可那香味仿佛长了腿似的,直往他的肺里钻,挡也挡不住。
“裴大人,没用的,你已经吸进去太多了。”清月好心劝他。
裴珲憎恶地看了她一眼:“把解药给我。”
清月咯滴滴地笑了,道:“裴大人,你可真单纯,这种东西哪有什么解药啊。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还要解药干嘛?”
“不可能,你怎么没事?”裴珲并不信她。
清月听了,笑意更深:“谁说我没事的?我比你闻得时间更久,已经快受不住了。”
也多亏了她闻过的次数多,不然这会儿哪还有理智可言。
裴珲渐渐觉出了这香的厉害,推开门就要走。
清月急得扑过去,道:“你要去哪儿,回家找你妻子么?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你会害死你们的孩子的。”
裴珲脚步一滞:惠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阵子忙到连家都没空回,他心里愧疚感更甚,想也不想就推开了清月。
清月闻了太久的香,身上根本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她仰望着裴珲,急切道:“你只能留下来,如果你不想伤害你妻子的话。当然,你也可以去找别人,但结果都一样,你都得背叛你的妻子。”
如果不是发觉于敏惠怀孕了,她断不会出此下策,平白招他厌恶。可她实在等不了了,这是最好的机会,她不能再错过了。
裴珲冷笑,不就是个迷情香么,说得跟□□似的,没有解药会死不成。无非就是难受点,他熬过去不就行了。至于不发泄出来就会体爆而亡什么的话本看多了吧。
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清月想拦他又没有力气,想叫又不敢大声,登时气得心苦。
屋子里的香气越来越重,饶是她也受不了了,浑身烫得难受,眼泪开始不受控地流出来,神志逐渐模糊。
正在苦苦挣扎间,她似乎见到一个人影影绰绰地进来了。那人脚步很轻,无声无息地朝她走来了。清月以为是裴珲去而复返,惊喜地唤了一声“裴大人”,不顾一切地爬了过去。
那人顿住了,犹豫了半天才试探着搂住了她。
清月已经完全顾不得了,开始哭着乞求他垂怜。难受,她太难受了,难受得要发疯了。
好在那人终于如她所愿。
裴珲染上风寒了。
驿卒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浑身湿漉漉地,好像刚被人从河里捞上来一样。他身上又红又烫,已经烧到昏迷了。
驿卒们吓坏了,连忙去喊郎中,又派人通知县丞大人,叫他赶来处理。
县丞来了以后二话不说就把裴珲送往县衙,自己则留下来接替他未完成的工作。堂尊病成那样,已经不能再处理政事了。好在他对本县的事务十分熟稔,由他来做也无伤大雅。
于敏惠见到昏迷不醒、被人抬着进门的裴珲,吓得脸都白了,心脏砰砰砰地跳,等郎中一把完脉就急问道:“先生,我家大人他、他可有大碍?”
郎中皱着眉叹气:“他这是内热骤遇外冷,冷热交替之下身体扛不住,这才令寒气得以侵体。再有,我看他面色青白,脉相虚弱,竟不似单纯的寒症,倒像是精气外溢的症状。幸好他命大,撑到了有人来救的时候,不然可就难办了。”
“先生,可能根治?”于敏惠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可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她只想知道她的夫君能不能平安。
郎中摸着胡子思索道:“能治,但很难治好,他的身体受了大损伤,往后可得好生将养着啊。”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一脸纠结地看着于敏惠:“夫人,还有个难言之隐,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请讲。”于敏惠对他道。
“贵大人伤了根本,或许很难再有孩子了。”郎中说完,有些怜悯地看了裴珲一眼。
还这么年轻,可怜人呐!
于敏惠没料到是这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难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个孩子么?她有点想哭。
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她亲自送走了郎中。
裴珲悠悠转醒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于敏惠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三日,见他醒来也顾不得遮掩青黑的眼圈,拉着他的手泣道:“长卿,你总算醒了,身上还难受么?”
“不难受。”裴珲心疼地回握住她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惠惠,让你担心了。”
他看见于敏惠的黑眼圈了,劝慰道:“惠惠,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快去睡会吧。”
“我不困,看见你这样,我难受。”于敏惠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把郎中的话告诉他。
她只想让他好好休息。
裴珲知道她不肯走,撑着身子向里挪了挪,对她道:“我还困得很,你躺下陪我睡一会好么?”
于敏惠答应了,脱下外衣躺到了他的身边。
裴珲的苏醒让她一直悬着的心落地了,在他的安抚下,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裴珲怜惜地抚摸着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的脸庞,内心自责不已。都怪他,心思全用到公事上了,怎么就没能好好照顾她呢?她怀孕了,连清月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他却还不知情。身为丈夫,他太失职了。
“都是我的不是,害你受累了。”裴珲亲了亲于敏惠的额头,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好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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