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开学的第一个月，路伯承凭借自己的厚脸皮成功的在江阔野跟前混上了名号，两人现在勉强也算得上朋友了。

        当然，是路伯承单方面认为。

        中午十二点，路伯承凭借自己的“钞能力”拿到了江阔野的课表，看课程安排他今天下午没课正好可以让他截胡。

        “路伯承？”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路伯承一个激灵站好，殷勤的回过头问好：“江教授。”

        江阔野抱着几本书穿着一件驼色大衣，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江阔野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人，虽然相处不久他还是算不上喜欢这人。

        一个劣迹斑斑，不服管教的刺头。

        “江教授，您今天下午没课正好请你吃饭吧！”路伯承自来熟的搂住江阔野的肩膀却被不着痕迹的躲过，他也不恼，笑嘻嘻的说着。

        江阔野想着趁吃饭的时候说清楚也好挑了挑眉答应了。

        见人同意，路伯承直接将人领到自己的车前，这辆车可是他出门前细细挑选的，他不信没有哪个男人可以躲过对车的热爱。

        谁知江阔野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直接上了车，也没有在意自己屁股底下的车价值几何。

        这无疑是给得意洋洋的路伯承泼了一盆冷水，不过没关系还有下一步。

        整个临华市被誉为“人间天堂”的明川斋，虽然噱头哄人，也确实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消费的起的。

        据说明川斋的老板祖上是御厨，上一辈的人还是从国宴里退休下来开了这家店。

        路伯承有些洋洋得意，凭借自己的多年恋爱经验还不信拿不下一个男人。

        第一步：显示出自己的财力，哪怕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只要自己不是刻意显摆多少会高看一眼。

        而这明川斋就是第一步。

        明川斋建在市中心距离临华大学接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二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煎熬了半个小时。

        当然主要还是路伯承自己尴尬，江阔野依旧是那副泰山崩塌面不改色的模样。

        对于车内的气氛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远远看到明川斋的影子，路伯承松了口气，这半个小时简直就是他经历过最煎熬的时光了。

        “咳咳…那个…”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约。”江阔野撇了他一眼说道。

        路伯承身体一僵到嘴边的话就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我很好！我是想问你觉得在这里吃可以吗，毕竟我自己来的次数也少，怕你不习惯。”

        虽然小爷来的次数少，但小爷也是拥有明川斋金卡的人。

        江阔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路伯承的小九九心思。

        果然，还是小孩子。

        车子缓缓停在大厅前，泊车的服务员连忙上前迎接。

        路伯承鼻梁上挂着一副墨镜，装作很熟悉的模样将车钥匙递给服务员顺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票子塞进服务员的工作服内。

        江阔野紧跟其后下了车。

        原本秩序井然的大厅涌出一众人员，领头的男人胸口的胸牌写着“经理”。

        路伯承被这架势吓了一大跳，带着些颤音给站在一旁的人说：“没事儿，应该是他们老板或者哪个大人物来了。”

        江阔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没听清他的话上前两步迎上去。

        路伯承还没来得及拉住人，就见那些人对着自己印象中穷的只能住贫民窟的人一副恭敬模样。

        “老板！”

        路伯承脑子有些发晕，不对啊，自己今天没喝酒怎么就醉了呢？

        江阔野大踏步上前，见没人跟上来有些疑惑地回头，就看到愣在原地的小屁孩。

        “不是要吃饭吗？怎么不走。”

        路伯承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与其并肩，咽了口唾沫问道：“这里…是你开的？”

        “你不是听到了嘛。”

        “是，是…”作战第一步成功流产，且反被打脸…

        他现在简直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呵…呵…呵…”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已经会用笑容掩饰悲伤了。

        本来以路伯承的想法打算是在大厅吃的，但明川斋的经理自然不会让自家老板坐到大厅这种地方。

        所以最终，两人坐在顶层单独的包间里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菜品，还有只是看模样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红酒。

        路伯承自己动手想要想给江阔野倒酒，却被直接制止。

        “我在工作日内不碰酒精。”

        路伯承一愣连忙将红酒盖上木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我忘了这件事儿了。”

        “忘了？”江阔野有些疑惑，“我还想没有和你说过吧。”

        “额……我猜……猜的，您这么认真一个人肯定在工作日内拒绝酒精的。”

        江阔野觉得路伯承有些奇怪，他放下筷子双手合十撑在桌前神情有些严肃，他觉得这些事儿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

        路伯承或许是受到江阔野严肃的样子影响，也不自觉地放下筷子认真坐好。

        “嗯……路伯承，你虽然成绩不是太理想但其实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您什么意思？”路伯承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太听懂江阔野的意思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

        “就是……”江阔野神色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我虽然不是你的老师，但看在你这一个月一直在我的课堂上认真旁听地样子我还是想提醒你几句。”

        “你想要成绩还是得自己努力，就算真的是想通过献殷勤来拿到毕业证也不应该是对我。”

        “所以……”

        江阔野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很为委婉了，他是真的想尽量不伤到他的自尊。

        却没想到这一番话还未说完路伯承已经趴在桌子上笑得不能自已，一边笑还一边捶着桌子。

        “哈哈哈哈，江教授您不会真以为我这么大献殷勤是为了毕业证吧！”

        “您可真是……哈哈哈哈哈。”

        江阔野有些不明所以，也没觉得尴尬直接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等路伯承终于笑够了，他坐直身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一手撑着下巴紧盯着那双桃花眼语气格外地认真：“我在追您啊！”

        江阔野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着实没想到会都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为什么？”

        “为什么？”路伯承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又伸手为他的杯子倒满柠檬水：“您这么优秀没有人不会喜欢吧。”

        “您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您以前谈过男朋友所以别用不喜欢同性这个借口拒绝我。”

        ……

        这场饭局最后以江阔野的沉默结束，甚至闹得有些不欢而散。

        “那个…江教授，我送您回去吧！”

        江阔野拨弄着手机冷漠地说道，下意识地在路伯承凑过来时瞬间拉开距离：“不必，有人来接我。”

        “谁！”

        听到那声带着质问与不可置信的几乎可以用嘶吼来形容的话，江阔野又默默的向旁边挪了几步。

        路伯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道：“我…我关心您。”

        “多谢你的关心，大可不必。”江阔野收回目光重新放到手机上，“你说的那些话我一句也不信，虽然还不清楚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毕竟你那些事迹我也略有耳闻，所以，还请你与我保持最正常的社交距离。”江阔野已经收回了手机，盯着路伯承的眼睛，一股压迫感几乎压的他说不出话。

        路伯承窘迫地点点头，内心开始懊恼自己当初的混不吝，否则江阔野对他的印象不会这么差。

        见这人点头，江阔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马路远处驶来的一辆黑色皮卡刚好停在二人身前。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带着些颓废的脸颊。

        车窗内外的两人仅仅只是对视一眼期间没有任何对话，仿佛排练过无数遍一样直接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

        他也没在意路伯承有些狰狞的表情重新拿出手机开始打字：“不早了，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升起车窗示意驾驶座的人发动车子。

        路伯承面色难看地站在车后暗骂几句，后悔自己没调查清楚一切就贸然出手，江阔野的身份，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

        车上，江阔野依旧拨弄着自己的手机，沉默半晌后那人开口了。

        “那孩子怎么回事儿？”

        “…哥，帮我个忙。”

        南笑有些诧异的看向江阔野：“多稀奇啊，你可是第一次找我帮忙。”

        江阔野像是终于玩够了手机，靠在窗户上盯着窗外的风景：“这事儿，还真的只有你能干。”

        几分钟后，南笑站在路边看着远去的车子有些发懵：“臭小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望着后视镜里骂骂咧咧的人江阔野嘴角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笑容，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握着方向盘哼起那首几乎刻在心底的调子。

        伴着晚风越飘越远，好似要飘到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已经是接近午夜，那辆皮卡车缓缓停在临华医院的楼下，淡淡的烟雾从车窗的缝隙里飘出。

        江阔野撑着脑袋抽着烟，时不时看一下那个只有一片惨绿的对话框。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望着灯火通明的医院，陪着他的只有那一地的烟头。

        他从前是不抽烟的，反而是劝别人戒烟的那个，结果世事无常。

        抽烟的人不在身边了，劝戒烟的反而停不下来了。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江阔野也终于抽完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根烟。

        他将烟盒揉在手心里动了动坐僵的身体，打开车门让风灌进去换换空气，绕到车的后备厢打开拿出一副小型的清扫工具打扫干净自己留下的一地狼藉。

        等收拾好后天色已经接近大亮，医院前的人流量多了起来，一辆红色跑车正将车开进车位，车内的人看到江阔野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在确认后连车也没停好直接下车。

        “小野哥？”

        听到这个声音，江阔野有一瞬间的愣神但还是很快的恢复过来：“阿褚，好久不见。”

        褚清儿笑得有些勉强：“小野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江阔野无措的搓着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儿，“你怎么过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的客户在这里，来了解情况……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江阔野指了指她的车，“你快进去吧，不然客户等急了。”

        褚清儿犹豫再三点点头，确认江阔野没事儿后打算转身离开。

        “阿褚！”

        “什么？”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看着靠在车窗边的江阔野向她发出邀请。

        “你还记得当年我求你的事儿吗？”

        “你是说……”

        “对！机会来了所以，你还要趟这趟浑水吗？”

        褚清儿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当然，我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那么，期待与的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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