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吸血鬼从来没有熬夜一说，相反，黑夜是他们的主战场。但阿诺德看着眼前格外开心的慎星文，心里暗自猜想他祖上是不是有点吸血鬼血统，怎么到了夜里，比他这个吸血鬼还要精神。

        “不要局限于时间的范围嘛，要注意空间。你为什么不想想我身处什么地方呢。”

        慎星文并没有回头，面上也还是笑着和对方玩着扑克牌。

        阿诺德皱起眉头，他刚刚并没有出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阿诺德的疑惑，慎星文接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一直在看着我，那眼神几乎能将我烧穿。”

        慎星文扔到牌桌上几张牌。

        接着说：“在这种地方，休息，是一种罪过。”

        一家隐藏的地下赌场---狄奥尼索斯

        阿诺德跟着慎星文逛了来莱德的酒馆和赌场，阿诺德嗤笑，是不是下一步就该去纸醉金迷的场所里看一看那些“玛莉”们的裙下风光了了。

        他能察觉的到，慎星文那副带着他熟悉世界的笑容里藏着一些隐秘的捉弄。

        他知道这股捉弄来源于自己搞砸了沙龙，但他不介意慎星文的讨厌与捉弄，甚至愿意与之对抗一下。

        他看不懂慎星文，但非常乐意观察他。

        就像

        “诶呀。”

        慎星文笑了笑，接过了旁边女伴递过来的那只猫。“这地方怎么还有猫呢？”

        “先生，这只猫是赌场里的幸运猫，只有连赢了十二场的人才能抱着它。”旁边的女伴笑的很是灿烂。因为阿诺德拒绝赌博，慎星文旁边坐着一位美艳动人的女子。

        慎星文摸着怀里的猫，那只猫咪并不怕生，绿色的眼睛没有警戒，而是愉悦。它懒散的呆在慎星文的怀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慎星文看了一眼这只猫脖子上的吊牌，“漂亮凯蒂”。慎星文挑了挑眉毛，又说到：“真是一只漂亮的黑猫。”

        “当然。”女子笑着应答。

        似乎因为猫的到来，赌桌上因为慎星文连赢十二场而导致的紧张气氛有所缓和。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对面换了个对手。

        赌桌对面的男人把自己的头发向后捋了捋，露出了一张笑脸。

        “小兄弟的手气真是好啊。”他示意庄家发了一张牌。

        “哪里哪里，艾莎卡庇佑罢了。”慎星文也示意庄家发了一张牌。

        “哈哈哈，谦虚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对面的人笑着说到，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定神闲。

        慎星文挑了挑眉，摸了摸爬在他腿上的黑猫。

        “全压！”那只黑猫的手感极好，让他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那我也全压。”对面的人说到。

        慎星文旁边的女伴打了个哈欠，她似乎是困了，那双漂亮的眼里不再有之前的兴致。

        慎星文看见了，笑着说到：“怎么，没意思了？”他又从庄家哪里拿了一张牌“如果我赢了这一局，就把所有赢的钱给你买玫瑰花啊。”

        慎星文翻开那一张牌，愣了一下，挑眉叹气的说到：“看来没办法了，黑桃八。”他又翻开了其他的牌，方块九，方块三，还有一张红心二。

        “我手里的牌爆掉了。”

        对面的人也翻开了自己手里的牌，红桃七，方块二，梅花五还有一张黑桃a。他绅士的笑了笑“看来这一把是我赢了。”

        慎星文摊开手，耸了耸肩。他看向旁边的女伴，“看来没办法给你买玫瑰花了。”

        那女人也笑了笑，那双眼睛流转生波，抱起了猫“看来我要带着猫去找下一个能给我买玫瑰花的人了。”

        从赌桌上下场之后，慎星文自然的坐到阿诺德旁边。

        “怎么？”阿诺德笑着问“找不到乐子了？”

        “嗯”慎星文捏着嗓子应了一声，“不是什么高级的乐子，是个很无聊的把戏。”

        “哦对了”慎星文向后一仰，用手撑着。他抬起头看着头顶豪华的吊灯。

        地下赌场，但是是唯一一家。警察和议会的高层都认为地下赌场只要不出事，并且上交高额的税费，它就是合法的。

        慎星文看着华丽的吊灯，感觉有点眼花。他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你们会喜欢黑猫吗？”

        他转头看向阿诺德“你要不要看看那只猫。”

        阿诺德挑眉，哑然。他搞不明白慎星文想的又是哪一出。

        慎星文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最后一枚金克郎。他叫来了外面徘徊卖花的小姑娘，用那一枚金币换了一朵最新鲜的玫瑰花。接着他又拿着那朵玫瑰找了那位抱着猫的女子。

        不知道他们二人谈论了些什么，慎星文笑着将玫瑰花递给女子，女子也将猫笑着递给他。

        那只猫真的很漂亮，阿诺德生活的时代，黑猫并不常见，那些野外的黑猫总是瘦骨嶙峋。而这只不同，它黑色的皮毛泛着光，脖子上的“项链”也很精致，上面装饰着蕾丝和细小的齿轮。

        那只黑猫并不害怕阿诺德，它从慎星文的怀里跑下来，蹭了蹭阿诺德的腿。

        阿诺德很少被鲜活的生命亲近，相比于亲昵，他更懂得如何表现得势均力敌。

        似乎是看出了阿诺德的拘谨，慎星文抱起黑猫放在他的腿间。这只黑猫很乖，它揣着手，打着哈欠呆在阿诺德的腿上。

        慎星文勾起唇角看着阿诺德，“这只猫很聪明？”

        “聪明？”阿诺德摸了摸它，“对陌生人如此信任也算是聪明？”

        “因为这里的人没有理由杀他不是吗。”慎星文看着黑猫的绿色眼睛“它也表现的没办法让人杀他。”

        慎星文接着说：“每个人都是为了理由和意义而活，只要抓住了逻辑和理由，就算是疯子的行踪也会有迹可循。

        理由，意义。这些东西都是人自发的向往着的，进而才构成了人类行动和存活的支撑。”

        慎星文掏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来的小零食，掰了一块喂给猫。

        那只猫也回应着他，跟他打闹，去抓他衣兜里露出的信封。慎星文轻轻的拍了一下黑猫的脑袋，收好了信封。

        他接着说：“猫为了明天的食物活着，为了食物的更高质量行动着。人呢，则选择更多，为了钱，为了名，为了鲜花，为了爱情。更高尚一点的则是为了精神的享受，为了王国的未来。”

        慎星文转头，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阿诺德，“你呢，你为了什么。”

        阿诺德眼睛一瞬间失神，但很快又充满了笑意。他不动声色的拉近他和慎星文的距离“在我回答你之前，我也想回问你。”

        慎星文笑了笑。阿诺德估计那笑容的构成为百分之十五的习惯，百分之二十五的礼貌，和百分之六十的规避尴尬，笑的就像个统计图。

        慎星文说“我保留答案。”

        “那我也保留。”阿诺德也笑了，那笑里是百分百的狡猾。

        不知道那里传来一阵铃铛摇晃的声音。

        阿诺德腿上的小猫听见了这声音，连忙跳下来，跑去之前那女子的身旁。那漂亮的女人看见了慎星文的目光，莞尔一笑，“先生，新的幸运儿出现了，这只猫该工作了。”

        慎星文耸了耸肩，“好吧。”

        阿诺德看了看慎星文，挑起眉毛问道：“是不是夜晚会让人成为哲学家。”

        慎星文就拿出一根烟，也笑着说到：“那吸血鬼们都会是莎士比亚。”

        “阿诺德，我打赌，我这支烟没等到抽完，赌场的老板就会邀请我们进去。”

        “得了吧。”阿诺德的眼神流露出几分鄙夷，“十二连胜的不止你一个，你应该接着出老千，不然赌场老板请你进去的理由是什么？”阿诺德搬出了慎星文那套理由论。

        “我可不出老千，那全都是我的运气。”慎星文反驳道。

        “不过理由嘛”慎星文吐出了嘴里的烟，烟雾弥漫，慎星文嘴角勾起的不是很明显。

        “天天啊！”

        周围嘈杂的人群突然变得安静，只剩下部分人小声的惊叹着。

        之前那名抱着猫的少女也捂着嘴惊呼。

        “十十三连胜。”

        抱着猫的赌徒一脸的错愕，似乎是也不敢相信十三连胜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这家赌场自成立以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十三连胜的记录。

        慎星文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用胳膊怼了一下阿诺德。

        “显然，有的人比我的的运气更好。”

        那赌徒很是知趣，对方问他是要再赌一局还是直接带着钱离开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毕竟相比于面对更巨大的风险还是选择留下荣誉，名利双收的更吸引人。不得不说这一点上，他非常不像是个赌徒。

        慎星文和阿诺德还是坐的远远的，就像是最后一排的观众一样，欣赏着那位赌徒带着钱财走出赌场大门的画面。

        而此时，慎星文手里的烟已经燃烧了将近一半。

        安静是一时的，赌场永远热闹非凡。人们重新变得喧闹，香槟、雪茄、灯光，还有身着华丽的女人，他们在赌场中流动。

        慎星文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许多人把这里当天堂，但是天堂不应该有主人。

        他手里的香烟还剩下一口。

        之前那位美丽的女人走到慎星文面前。

        “我叫菲莉亚，我们老板想见见你。”

        她怀里的那只“漂亮凯蒂”冲着慎星文叫了一声，慎星文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几个刻有文字的细小齿轮抛给了那位女士。

        那几个齿轮的颜色和那只黑猫脖子上名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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