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紫云

牡丹苑里面犹如仙境，假山林立，清泉流响。各种花草树木随处可见，摆放的错落有致。

      雕栏玉砌，  木桥回廊，到处是花团锦簇的姑娘。

        邻水而立，临山而傍，亭台楼阁到处可见。

        牡丹苑矗立武安府多年，规模很大，名声也是首屈一指。

        三阁六院二十房，近三十名牌位，每日迎接八方来客。

        水云阁，紫竹阁，潇湘阁，里面住着牡丹苑的三大头牌。

        个个冰肌玉骨，艳压群芳，琴棋书画唱舞独具一格。

        韩玉换上小厮装扮，看的老鸨连连点头。

        “真是个俊俏的孩子，这下紫云姑娘该满意了吧。”

        紫云，紫竹阁头牌。

        前些日子，跟前伺候的小厮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活活打死了。

        多亏牡丹苑与官府关系深厚，不然这事真不知道怎么办。

        武安府老管事专门进了紫竹阁，和紫云姑娘交谈很久。满面春风出来之后，这件事就被压下了。

        此事在牡丹苑姑娘间传的沸沸扬扬。

        在小厮间引起极大震动，整天惴惴不安的，生怕厄运落到自己身上。

        跟着老鸨，走过几道回廊，前去紫竹阁。

        在一处拐弯，遇到了一个风韵别致的女人。

        “吆，妈妈，这个孩子挺俊俏啊，送给我呗。”

        老鸨哼了一声，“下次吧，这个是给紫竹阁的。”

        女子撅噘嘴，“妈妈就是偏心，好东西净挤着她。”

        老鸨紧走几步，到了女子身边，低声说道，“你要是比人家优秀，我也挤着你。”

        女子咯咯一笑，脸不红气不喘，带着几个女婢远去。

        回到自己小楼，缓缓坐下。

        此时，她胸部起伏，脸色不好看。

        “你们都退下，让小王进来。”

        很快，一个小厮低着头走进来。

        女子冷冷说道，“抬起头来。”

        小厮不明其意。

        平时，这主是不让他看的。

        小厮慢慢抬起头。

        女子越端详越生气，到最后吩咐，“自己掌嘴。”

        小厮很慌，“小主，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女子板着脸，“因为你长得丑！”

        其实，牡丹苑的小厮模样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各有特色。

        只不过比起韩玉，缺少一点阳刚之气。

        小厮不敢多嘴，抡起手掌开始抽自己。

        与此同时，老鸨带着韩玉到了紫竹院。

        她迈步进去，直接忽视女婢的恭礼，“紫云姑娘，这个小厮是我专门选的，你肯定满意。”

        韩玉跟在后面，低着头。

        满屋的清香，淡雅而清新，一股女子体香扑面而来。

        一个声音软糯清冷，“谢谢妈妈，你选的人我放心，留下吧。”

        老鸨还想说几句亲热话，结果被女子搪塞走了。

        临走的时候，悄悄对韩玉说道，“机灵点，把紫云姑娘给我伺候好了。”

        韩玉知道，这位就是紫云姑娘，牡丹苑三大头牌之一。

        老鸨走后，韩玉静静站在那里。

        良久，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抬起头来。”

        韩玉依言照做。

        眼前这个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容貌出尘。

        黑发如瀑，挽着别致的发髻。

        脸若鹅蛋，眉若淡柳，眸若珍珠，肤若凝脂，这是一个仙儿般的女人。

        这就是艳名远扬的紫云姑娘。

        “长得不错。”

        韩玉低声不语。

        小厮就要有做小厮觉悟，这点老鸨都交代过了，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说话。

        紫云对身边女婢说道，“你们到门外侯着。”

        “是。”，两个女婢出去，轻轻掩上门。

        紫云看着韩玉，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知道你的前任为什么出事么。”

        韩玉摇摇头，仍旧不说话。前任是谁，他哪能知道。

        “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而且嘴不严实。”

        这时，韩玉才低声回道，“小主，这个你放心，我只想混口饭吃，不会敢多事。”

        紫云摆摆手，“出去吧。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下场会和他一样。”

        韩玉躬身退到门外。

        两个女婢看着他，抿嘴笑着，窃窃私语，“这个不错，不像前一个那么娘，身上有股阳刚之气，很好闻。”

        “是啊，这一表人才的，做这个太可惜了。”

        韩玉笑笑，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站立。

        两日后，韩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每当紫云将欢客带进房间后，便有女婢发出销魂声，次次如此。

        原来如此。

        偷梁换柱，是她的大秘密。

        这种事，作为看门的小厮当然知道。

        这关乎紫云的名声，也决定了前任小厮的生死。

        于是，韩玉沉默了。

        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紫云会放过自己么。

        过了几天，水云阁的红艳姑娘来访。

        女婢说，红艳和紫云关系很好，来往比较密切。

        红艳见到韩玉，特意多看了几眼。

        四个女婢留在外面，聊着闲话。

        红艳临走时，又看了几眼，让韩玉很纳闷。

        自己有那么招人喜欢么。

        几天后，红艳又来了。都是花魁，她怎么这么有闲心呢。

        不是说，同行都是冤家么。

        这次，她没有带女婢。

        一会，屋内传出一声哎吆，好像有人不慎跌倒。

        韩玉没有动。

        直到女婢进去半天，才出来说道，“哎，小主找你。”

        韩玉低头进屋。眼前景象让他一愣。

        只见红艳坐在地上，两个女婢在扶着着。

        紫云在一旁站着，神情十分着急。

        “韩玉，红艳姐姐脚崴了，走不了路，你背她回去。”

        韩玉没有做声。

        在他心里，最应该做的是，让红艳的女婢，小厮过来。

        “哎，该死的小红，让她们买些胭脂水粉，到现在都不回来，疼死老娘了。”

        紫云见韩玉一动不动，说道，“耳朵聋了，把红艳姐姐送回去。桂香给他引路。”

        无奈之下，韩玉只好弯下身子，将红艳背了起来。

        桂香在前面走着。

        韩玉背着红艳，在后面跟着。

        红艳搂着他的脖子，身体紧紧靠在他背上。

        有意无意中，香风四溢，一股温热的呼吸时时擦过韩玉耳边。

        “哎吆，疼。”

        绵软中带着娇嗔，让韩玉身形不由一僵，脸红心跳的，浑身充满一丝燥热。

        这花魁真不简单，貌美如花不说，浑身都散发着诱惑。

        到了水云阁，正好碰上红艳两个婢女。

        于是，桂香就离开了。

        等韩玉将红艳放到床上时，这才发现两个女婢根本没跟进来。

        红艳搂着她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好俊俏的小伙子，看的我心都酥了。”

        韩玉说道，“小主，我得赶快回去，紫竹阁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红艳媚眼飘动，红唇轻起，“韩玉，我美不美。”

        韩玉低着头，“我该回去了。”

        这时，一锭银子塞进手里，足有十几两。

        “告诉我，你家小主有什么秘密。”

        听到这话，韩玉猛然挣脱，飞跑而去。

        紧接着，水云阁里面传来咯咯娇笑。

        回到紫竹阁，对紫云姑娘回话。

        紫云眸若星辰，盯着他的手，“红艳有赏赐。”

        韩玉这才发现，手里还握着那锭银子。

        “是。”

        “既是这样你就留着吧。”

        韩玉摇摇头，将银子发在一边，躬身退了出去。

        来牡丹苑这么多天了，怎么没人过来接应呢。

        ……

        据韩玉观察，这个紫云只接待官宦富贾，从来没有江湖人士。要知道，来牡丹苑的客人，很多都是江湖侠士。

        也许，她是怕被江湖人士识破秘密。

        这天，红艳又来了。

        隔着老远就喊道，“紫云妹妹，姐姐我炖了燕窝，送来给你尝尝。”

        说着，就带着女婢走进房内。

        不一会，随着破碎声，里面开始发生争吵。

        桂香跑出来，“出大事了，你快进去看看。”

        韩玉急忙走进去。

        紫云和红艳对坐着，气氛异常。

        那钵燕窝汤已经被打翻在地。

        紫云面如寒霜，冷冷说道，“这汤里下的什么药，你这么处心积虑，是想让我快点死么。”

        红艳咯咯笑着，“妹妹，这话怎么说的。燕窝汤是我亲自为你熬的，我费心费力对你，你怎可这么说我。”

        紫云轻哼一声，“五叶草，蛇藤根，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听到这话，红艳脸色骤变。

        她缓缓站起来，冷冷说道，“直到现在你才发现，是不是有点迟了。姐姐我劝你一句，尽早离开这里为好。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她看着桂香两个女婢，“你真是煞费苦心，自己身体不行，让两个女婢替你献身。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被骗的欢客，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你。”

        紫云眼光一闪，看向韩玉和两个女婢。

        “谁说的，现在承认错误，还有活命机会。”

        韩玉退后几步，站在门口处，“不是我。”

        桂香急声喊道，“我没有做。”

        剩下一个女婢，不断摇头。

        紫云慢慢坐下来，“都不说是吧。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治不了你们了。”

        红艳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他们不会听你的。一个欺骗欢客的主子，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不过姐姐我心善，只要你离开牡丹苑，之前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紫云微微一笑，“你下毒的事证据确凿，至于你说的那些，并没有什么证据，我怕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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