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5看得入迷、赐为侧妃

见彦佑撒开脚丫子跑了，锦觅疑惑地问道，“那人怎么落荒而逃？”

        晴方淡定地坐在锦觅上风，心平气和地答道，“谁知道那样的人心里在想什么。今后，你见着他一定要离得远远地，千万不要和他有丁点来往，不然迟早被他牵连。”

        “他到底怎么了？”

        她答道，“穗禾你还记得吧？就是上次强行压你和爹娘来天界那个。”

        锦觅扬起粉拳，“我当然记着。我一直想找机会狠狠教训她呢。”

        “刚才那人叫做彦佑，曾经爱慕穗禾，和她有过一段情史。”

        一听这个劲爆消息，锦觅当场傻眼。

        “他他他喜欢穗禾？”

        “是呀，”晴方抿口茶水，“他喜欢穗禾，穗禾似乎也对他有意思。那些日子，天界的人经常可以看见他们在御花园里谈情说爱。”

        锦觅追问道，“但我只在穗禾张嘴闭嘴都是火神旭凤，从没听她提起过彦佑呀。他们是不是没有在一起了？”

        “都怪彦佑风流成性。”她轻咬点心，“有了穗禾还不够，他还和一位名叫祁珧的仙子勾搭在一起，二人光天化日在御花园……荒淫无耻，被当时还是天后的荼姚天妃和穗禾逮个正着。”

        锦觅哇了一声，“后来呢？”

        “这等丑事，自然不可能从轻处理。最后彦佑被削去仙藉，祁珧被贬入人间，永世不得升仙。他和穗禾这段情就这么结束了。”

        锦觅感叹道，“常言道，面由心生。我看他脸凹凸不平，没想到他的经历比他的脸更加坎坷丰富。”

        晴方一愣，然后用团扇挡着嘴笑了。

        “对。”

        ——希望彦佑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不然等到再也站不起来才后悔求饶，那可真就太迟了。

        午时，天帝携天妃、夜神、火神准时到场。

        即使荼姚被削为妃，但她依然是天帝唯一的天妃，她照样能够出席今日宴会。只是那身行头明显比天后时期收敛了不少，居然显得有些……平易近人？

        与宴众仙纷纷拱手行礼。

        润玉一进九霄云殿，就在搜寻晴方所在。他看到水神和风神排在左侧最前，靠后一些应该就是晴方和锦觅的位置。

        锦觅经过一番梳妆打扮，换上一身粉红襦裙，看着很是可爱讨喜；至于晴方……她手上的团扇来不及收回，正夹在交叠的手掌之间，刚好完全挡住了她的脸。

        他们越走越近，行礼也趋于结束。

        晴方的手缓缓放下，她的面容也一点一滴展露在外。先是石绿色花钿，然后是柳叶眉、半垂眼、秀气鼻、点朱唇。待润玉走到晴方面前，那张娇艳柔美的脸刚好完完整整呈现在他眼前。

        见他近在眼前，晴方不觉展露笑颜，那双眼睛柔情似水，叫人不觉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一看见她，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世上万物皆已消失，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和自己。叫人忘记这里是九霄云殿，忘记这里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更忘记了……

        “咳咳！”

        一声重重的咳嗽声于帝座上响起。

        润玉如梦初醒，视线越过眼前天帝的肩膀……父帝居然在？！比这更可怕的是，润玉转头瞥见他身边还站着旭凤。也就是说，他们父子三人维持着向前的步伐，却在晴方面前停留了许久。

        再望向上方，帝座上只有荼姚一人，她面色极其不善，嫌弃地盯着他们。

        天帝经历过大风大浪，心理素质强大，还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走向帝座。润玉和旭凤第一次出这种糗，脸上有些挂不住，仓皇疾步走到自己位置，再也不敢去看晴方一眼。

        锦觅傻傻乐呵道，“姐姐实在是太美了，未来姐夫看你看得都忘记了要走路，他真是个大笨蛋。”

        晴方故作严肃地用团扇敲敲锦觅的额头。

        “不可以这样。这里人很多，他脸皮又薄，再被你这么说，他会害羞的。”

        “哦哦，那我不在这里说，回去之后我再嘲笑他。”

        二人偷笑一团。

        荼姚强压着怒气看向太微，又看向不争气的旭凤，最后朝着润玉冷哼一声。

        太巳仙人急忙高声唱道，“午宴开始！”

        鎏英感叹着说道，“我今日算是真正开眼了，居然真有女子能将人迷得走不动路。”

        ——说得好像一个时辰前见到盛装打扮的晴方，竟然捂嘴直呼‘真是美死人了’的人不是她似的。

        她身边的魔侍悄声回道，“世女，今日这午宴定然十分精彩。我等有场好戏要看了。”

        “还有什么戏，能比天帝、夜神、火神齐齐看美人入迷更精彩？”

        “那荼姚历来最容不得人。若只是夜神如此，她冷嘲热讽几句便会作罢，但天帝和火神也这样，她可绝不会坐视不管。小人猜想，她接下来定会尤为针对明真元君。”

        鎏英皱了眉头，“你所言有理。天界之事，我们是管不着，但晴方是我朋友，对我极为照顾，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而不拔刀相助。”

        “我等仅是奉魔尊之命取回一份停战协议，别的事情不管、少管为上。”

        “我知道了。”

        她推开魔侍，开始关心起帝座和晴方那两个地方的些微变化。

        午宴照常进行，席间还有歌舞助兴。

        荼姚挤出一张笑脸说道，“为庆贺天魔两界停战，穗禾亲自排了一出云韶羽衣舞。不知陛下愿否好好欣赏？”

        天帝淡淡回道，“也好。”

        只见一名十分美貌的鸟族少女从殿外碎步奔来。随着乐声响起，偏殿又跃来数名鸟族少女，她们摆好姿势在原地等候。然后一身华丽舞衣的穗禾从天而降，落在这群少女最中央。

        奇妙的璀璨光华，和她们的美妙舞姿辉映着向外散发，尤为引人注视。

        锦觅圆眼睁得大大的，新奇兴奋地看着她们，连手中的点心都忘了吃。晴方平静地摇着手中的粉荷团扇，歪头盯着她们……身上的洁白羽衣。

        ——看起来还不错，下次也弄几件来穿穿。

        舞蹈还在继续。这些动作极具鸟族特色，如同鸟儿临水照影，振翅翩飞，尽显端庄优雅。

        这出云韶羽衣舞，由穗禾亲自编排，还特意选了几名鸟族貌美少女伴舞，她更亲自挑大梁担任主舞。

        从中不难看出，她绝对下了大功夫和大决心，想借这支舞出出风头，洗去一些众仙对她的偏见。若能助她重拾公主身份，那是最好不过。

        她的想法没错，这场舞确实挽救了她低迷的人气，但同时……晴方摇头叹息，也忒自降身份了些。

        如非专职祭祀祈福，或者舞蹈本身包含特殊意义，一般来说跳舞之人都是从小被培养的舞伎乐伶。她们或许舞姿歌喉出众，广受追捧。但风光无限的外表下，她们鲜少被人瞧起、尊重。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从无例外。

        而现在，明显不是那种祭祀祈福场合，这场舞也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在团扇的掩护下，晴方眼睛四处乱飞，不出意外地她看见了许多女仙的轻视眼神。

        ——看来大家的看法都差不太多呀。

        舞蹈完毕，穗禾带领几名鸟族少女说道，“天魔两界停战，实乃天界盛事。穗禾编排此舞，贺陛下文成武德，天界昌盛永安。”

        “好！”

        太微兴奋地回道，“你有心了！本座十分满意。”

        荼姚趁机说道，“陛下，这些日子穗禾在臣妾身边尽心竭力服侍，从不假于人手，贴心入微呢。”

        “天妃说的是，”太微回道，“穗禾体贴之名广传，本座亦有所耳闻。火神常年东征西讨、军功无数，然身边无妃妾服侍。本座欲将穗禾赐予火神为侧妃，天妃意下如何？”

        “侧妃？”荼姚惊讶地问道，“为何是侧妃？！不是说好了要……”

        太微直接打断她的话，并暗瞪她一眼。

        “穗禾无仙阶、仙职，乃一介寻常仙子，抬做侧妃已是天恩浩荡。天妃竟还不满？”

        荼姚一噎，“可是……”

        “既然天妃赞同，那就这么定了。”

        旭凤慌张地望向太微和荼姚，似乎根本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父帝、母神容禀！儿臣其实……”

        就在这时，穗禾下跪伏地，当众高声回道，“谢天帝陛下、天妃娘娘恩典，穗禾感恩不尽！”

        “穗禾貌美体贴，”太微瞥一眼似乎想要拒绝的旭凤，“是火神之福。火神还有何求？”

        他以眼神示意太巳，太巳仙人忙说道，“上席面。”

        就这样，在众仙的窃窃私语声中，宴会的小高潮缓缓落幕。

        穗禾被赐旭凤做侧妃这一件事，虽然是有些出乎晴方意料，但她很快就想通了。

        穗禾早就和荼姚绑在一起、密不可分。即使族长之位被削、公主之名被夺，但只要有荼姚在，穗禾就一定有机会翻盘。

        如今鸟族族长之位被隐雀占去，荼姚又被迫贬为天妃，但火神的地位依然□□，依然大有可为。

        荼姚事前应当和天帝商量过，要把穗禾嫁给旭凤。天帝当时没有拒绝，但一定也没承诺要抬做正妃。

        赐为侧妃，既满足了荼姚和穗禾的愿望，又达到了继续打压她们的目的，更让她们无话可说。

        至于火神同不同意……不重要了。为臣、为子，他都拒绝不了，只能、也必须硬着头皮接受。帝王之家的儿子生来就是如此。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终身大事，根本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

        荼姚口口声声说她如何如何疼爱旭凤，但她自己走过的错路、吃过的苦头，原封不动给了她的亲生儿子。

        也许，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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