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氏闻鼎

吃饭的时候，他俩专门挑了一家有漂亮老板娘的馆子，菜不好吃可以将就，老板娘不漂亮绝对会让人没了胃口。那老板娘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气质高雅，外形酷似某当红花旦。她正站在柜台后面，不停地拨弄着手里的计算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财迷。

        文木长盯着那女人看了半晌，说道：“瞧！这才是女人，你看人家的身段和模样，多带劲，就连算起账来都带着迷倒众生的风采。”

        “对金钱的追求果然能让人熠熠生辉啊！”蒋进昭的目光也迟迟不肯从柜台那边挪开。

        “嘿嘿！我敢打包票，这个女人年轻时绝对是个‘吸铁磁石’般的大美女。”

        “‘吸铁磁石’般的？”

        “这美女就像磁铁，男人就像你这种脏兮兮的锈铁，整天围着人家转，恨不得贴上去。就是这个意思。”

        “真可惜，成闻鼎不在这里。他在的话，这会肯定被吸过去了。”

        成闻鼎和他俩是一伙的，三人是大学同学。毕业之后，成闻鼎就去了一家律所混日子，因为没通过司法考试，所以至今都没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当然也就无法执业，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他在夜店里鬼混三个小时。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闻鼎家有的是钱，去律所上班，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以文木长和蒋进昭对成闻鼎的了解，他俩都清楚地知道以下几个方面：1、成闻鼎的外公当官是一把好手，成闻鼎的爸爸经商是一把好手。2、成闻鼎干那事儿是一把好手，并且上瘾，导致前列腺经常发炎，所以像左氧氟沙星胶囊之类的治疗前列腺炎的抗生素他都是成捆往回批发的；3、成闻鼎家的钞票储藏量相当可观，虽然还不至于专门承包一家银行来存，但他爸一直以来都有这个打算；4、闻鼎兄的自信心爆棚，且喜欢就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较真，在他看来，全世界只有一个聪明人，而恰好就是他成闻鼎大人。

        成闻鼎曾经当着众多人的面鄙视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曾在大学课堂上当面挑过教授的普通话不标准的毛病。其实他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相对论”讲的哪门子事；他的普通话也不普通，从来都分不清“自此死”(zicisi)和“只吃屎”(zhichishi)。尽管如此，成闻鼎还是始终坚信他生下来就是干大事的，地球上如果少了他成闻鼎，就可能停止自转。

        念书时，文木长爱说冷笑话，但能影响地球自转的闻鼎兄相当无趣，总喜欢跟文木长较真。一次，文木长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说是他的一个邻居和自己刚满五岁的儿子坐在一辆三轮车上。在下一个倾斜度足有45度的陡坡时，三轮车车闸突然就坏了，整个车飞了起来。这邻居一看大事不妙，第一时间就想找个支撑点拄着跳下车去。巧的很，在这紧急时刻，这个邻居发现面前正好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于是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二话不多说，立马拄着这个黑东西，兴奋的一跃而起，顺利的跳了下去。但他跳下去缓过神来之后，才想起来刚才拄的那个黑东西是自己儿子的头。至于后来到底怎样了，文木长没有讲下去，就被成闻鼎打断了。成闻鼎当时果断地提出质疑：“大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拄着孩子的头跳下去。绝对不可能。”文木长不想理睬他，想继续讲下去，可成闻鼎硬是要文木长停下来，然后强迫在座的其他同学和他一起讨论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最后，大家一致得出结论：成闻鼎的愿望是美好的，但大人还是有可能拄着孩子的头跳下去的，谁叫大人比孩子长的高呢？以常识来判断，大人坐下来比小孩高一大截，拄小孩的头很容易。好面子的成闻鼎没有接受这样的结论，他说等有机会他要亲自试验一下。但是鉴于自己还没生出儿子来，所以成闻鼎的试验课题一拖再拖。

        当然，闻鼎也有优点，否则也不会和与他出身完全不同阶层的文蒋二人成为朋友。闻鼎有三个优点：一是单纯，二是愚蠢，三是单纯地愚蠢。由于闻鼎没有权贵富家子弟特有的傲慢气质，这既让文木长同情，又让文木长信赖，所以最后干脆做了朋友。文木长，蒋进昭，成闻鼎，这三人能走到一起，主要是因为他们的人生理想是一致的，都是财色兼收；其次是他们的大便都是臭的，尿都是骚的，脑子都是快要生锈的；最关键一点是这仨家伙无论上什么课都坐在倒数第一排。

        倒数第一排绝对是个神奇的地方，无论是在中学里还是大学里，倒数第一排坐着的永远是些个性强烈但神志不清的家伙，这些家伙胡思乱想的本领强大，辨别是非的能力奇缺，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多，解决问题的智慧很少。比如“日子混的出神入化”的文木长，又比如“付出一切只愿更美”的蒋进昭和“从来不在课堂上睡觉”的霍浩三。当然，还有“干那事是一把好手”的成闻鼎，他曾热衷于和职业不明、身份可疑的女郎在黑夜里点燃彼此，并且差点发生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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