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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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过后,悲伤袭来。黄金周期间,在全国各地出游的大学生当中,有些家伙由于年少无知、不经世事、身无特技,最终有人葬身大海,有人殒命长河,有人魂断雪山之巅,有人丧生于浩瀚沙漠,当然出交通事故的人数最为拔尖;至于那些不出游的,他们也没闲着,也积极地为天之骄子的死亡率“添砖加瓦”,其中有上网玩游戏把自己玩死的,以及没把持住自己的肚量,活活用酒把自己灌死的,另外还有极个别没拿捏准自己斤两,最后圆寂在了温柔乡里的。总之,死法的确是千奇百态。幸运的是文木长身边的几位朋友全都安全归来,蒋进昭也没有被麻将给活活累死。虽然都活着,但大家的精神风貌还是和放假前一样地萎靡不振,内心都渴求着生活给予自己一些刺激。
文木长依然没有许帆飞的任何消息。收假之后,他没再出去打工,也不去上课,而是整天躺在学校湖畔的长椅上看着天空胡思乱想。天空湛蓝,飘着朵朵白云,他幻想着和许帆飞再次相遇的种种场景,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完全忘记了现实,直到天空中掠过的小鸟往他脸上拉了一坨屎,他方才重新回到现实。答应给马超然写的剧本,也没写成。最后他把自己胡编乱造的堂吉诃德的故事拿给了马超然,权当交差,没想到马超然居然非常喜欢,她果真也说话算话,她真要付钱给文木长,说是耽误了文木长的宝贵假期。但文木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原本打算无论如何只管厚着脸皮拿钱便是,可在马超然要从成闻鼎的钱包里掏钱的那一刻,他站起来拍手大笑,他威胁马超然如果真掏钱的话他就用手指戳瞎成闻鼎的眼睛,为了不被文木长戳瞎,成闻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钱包。最后他心里面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回家将莎士比亚的《麦克白》换了人名,然后一字不变的复印给了马超然。马超然拿到后又认真“拜读”了,文木长告诉她全是抄袭的,她居然笑嘻嘻地说抄袭的也很有水准。“靠!真是可爱的女人!我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了。”文木长心想,以前他可从来没关注过马超然。这件事之后,文木长和马超然也渐渐熟络起来,他们居然也成了朋友,马超然在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也会请文木长帮忙出谋划策。
时间摇摇晃晃地进入了十一月份,穹北的天气也慢慢地变凉了,偶尔也会下点毛毛雨,人们都换上了长袖衫,下雨时都还会穿件外套。文木长买了一件黑色雨衣,无论晴天还是毛毛细雨天,他都穿着这件雨衣,脚上蹬着廉价的鹿皮鞋,手插在裤兜里,神色忧郁、目中无人的穿过校园,来到湖畔,在长椅上无所事事地一躺,他常常一躺就是一整天,不下雨时他就看天,下雨时他就看湖里的鱼。
一天中午,文木长照旧躺在湖畔的长椅上看天。天气很好,碧空万里,微风拂过脸面,感觉好极了。正在他对自己的人生将何去何从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眼睛的正上方。是许帆飞。像上一次那样,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文木长。文木长把眼睛往上翻了一下,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文木长曾无数次幻想过与许帆飞再次相遇时的场景,虽说不能感天动地,但至少应该是激动人心的,可就是没想到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居然是如此的平淡无奇,面对许帆飞的脸,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而是出奇的平静,但更多的是信任,毫无理由的信任,纯粹的信任,在那一刻他对许帆飞的信任超过了对自己的信任,他甚至愿意将生命托付于她。
大概互相打量了30秒左右,文木长先开口了:“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风采非凡的男人?”他并未起身,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长椅上盯着许帆飞的脸,许帆飞的脸比以前更小了。
许帆飞回答道:“啊!我就知道你还是老样子!”
“你真了解我!”
“我了解所有的混蛋!”
“你还是这么尖酸刻薄。”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混蛋吗?”
“把我说的和你一样。”
“你躺在这就不怕发霉吗?”
“你老是抱着个胳膊就不怕骨折吗?”
“这只是一种自我防卫的外在表现而已,谁叫我现在正面对这一个混蛋呢?”
“防卫?但看上去怎么有些自高自大?”
“你老是这样躺着,无论看谁都是高大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了。”文木长说着便坐了起来,他双手拄膝,伸了个懒腰。
“事实上你眼睛还真有问题!”许帆飞接着说。
“哦!什么问题?”
“你的眼睛好像大半年都没正眼看过别人了。”
“哦!你的眼力真好,周围都是男的嘛,什么蒋进昭、成闻鼎之类的,谁愿意正眼瞧他们,不过倒真是没正眼看过其他女生一眼了,啧啧!你真幸运,连我都替你感到荣幸!嘿嘿!”
“哼!”许帆飞坐到了椅子上,还是老样子,像猫一样优雅,不过比以前更清瘦了一点。
然后两人默默地坐着,看着水边那些快要枯萎的再力花,良久,都没再说话。
“哎!你听,什么响声?”文木长明知故问。
“杀猪声吧!”
“难道不是上课的铃声?”
“有用的核心课程前两年已经上完了。还上什么上?”
“那你既然不上课,干些什么呢?”
“噢!你好像特别关注我嘛!”
“我关注一切不上课的人。”
“我在复习司法考试。”
“你考那玩意做什么?你想当律师?检察官?”
“律师。先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毕业了之后可能会有变数。您老人家呢?就成天躺在这看天吗?”
“也不是光看天,有时也看湖里的鱼儿。”
“哦!那你一定能看出个锦绣前程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要卯足了劲地看。一起来看吧!很过瘾的。”
“你自个过瘾吧!再见!”许帆飞站起来摆了一下手就走。
“再见。哎!在哪能找到你啊?”
“找我干嘛?”她站住了,抱起胳膊,似笑非笑。
“我闲啊!就是想知道你整天在干嘛而已。”文木长也站了起来,双手叉腰。
“哈哈哈哈!”许帆飞大笑。
“笑什么?”
“勇气可嘉!”
“什么意思?”
“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少越好’吗?”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文木长没在说话,他直接跟了上去。许帆飞抱着胳膊走在前面,文木长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活像大明星带着个小跟班。最后,文木长跟着许帆飞来到了图书馆的外文书库。这外文书库里面的书籍几乎全是老处女级别的书,自上架以来,就没下过架,碰都没碰过人的手。倒是这书库里面的桌椅板凳却天天被人蹭,那些复习考这种试、考那种证的同学们全都喜欢在这里折磨自己,许帆飞现在也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以文木长对许帆飞的判定,许帆飞应该和他一样属于那种不受束缚、不爱考试的人。难道是他判断错误了?他的确是判断失误了,许帆飞还有一点与他不一样,那就是许帆飞比他清醒,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干,最重要的是许帆飞对现实的认识比他对现实的认识清晰的多。但文木长远没有许帆飞的这种自知自明,而且他对现实的认识也不是含糊不清的,只是他早已懒得去面对现实了。他不明白,他看着许帆飞,总觉得怪怪的。但许帆飞回敬他的眼神明确的在告诉他:“你他妈才怪怪的呢!”
许帆飞坐定之后,迅速拿出了司法考试的资料低头钻研。文木长百无聊赖地坐在她的对面东张西望。书库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埋头啃书,压根就没人注意到文木长这种无聊痞子。但是干坐了一会之后,不知为何,文木长总感觉别的同学似乎都在心里咒骂他这个有碍观瞻的闲汉,甚至还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伙爱考试的家伙随时都有可能把他给轰出书库大门。无奈,在这种被逼走投无路的气氛下,他只好起身钻到那些书架里边溜来溜去,佯装成一名外语爱好者。可是摆在书架上面的这些外文书,什么的英语啊!阿拉伯语啊!德语啊!法语啊!他通通不懂,也不感兴趣。最后,他找了一本配有彩色图片的法语书,带回到座位上,开始翻着看里边的插图,他之所以要看这本书,是因为这本书的插图里面反复出现一个穿低胸装的棕发美女,长得有点像伊娃格林,这引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兴趣。许帆飞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就是她看书看得眼睛有点酸了,抬起头来看一看眼前的绿色植物,文木长此时担当的角色只不过是一颗不会释放氧气只会释放二氧化碳的奇特树木而已。瞧见了许帆飞刚才看自己的那眼神之后,文木长有点失望,他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5点整。他决定如果从此刻起一小时之内,许帆飞肯再抬头看他一眼,他就不走了;如果许帆飞不再看他一眼,他就起身跑路。因为他突然空前地感受到坐在这么一群爱考试、或被逼爱考试的人营造的悲壮无语的气氛当中,如坐针毡,特别难受,比上课要难受的多。如果许帆飞不再关照他一眼,给他一点留下来的力量的话,他真不知道会不会难受死。可是他的梦想破裂了,一直等到16点整,许帆飞都没有抬过一次头。他又在心里默默地给了许帆飞一个长达一小时的机会,等到17点整时许帆飞还是没抬头。他站起来,像个贼一样悄悄地溜出了外文书库。
“真尴尬!我都有点紧张了,真是不合时宜啊!”文木长自嘲地笑了笑,他没想到,面对许帆飞的不理不睬,自己竟然变得如此胆怯,如此容易受伤,往日里不经脑子思考便任性而为的作风倏然冰消瓦解。然后来不及过多地伤感,便去文学书库借了一本马克吐温的《苦行记》,回到了湖畔,继续躺在长椅上面,拜读老马。虽然在进步人士看来文木长这孩子读的全是些百无一用的书籍,文木长自己也认为世上第一无用的就是喜欢拽文的家伙,有些家伙拽文拽到死都拽不出点像样的东西来,要么独自伤神,要么变成精神病,关键是还拽不出几个钱来看病,这真让人心酸又难堪。但明知如此,他还是未能阻止的了自己白日做梦。自从上次给堂吉诃德骑士写了一篇外传之后,他突发奇想,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老塞一样,笔下生风,故事绝伦。总之,他时常幻想,而且“幻想”也是这家伙的一个强项,他甚至企图在幻想中度过一生,如果说人的生命能靠幻想来维持,那文木长无疑会横跨好几个世纪的。
过了不到半小时,许帆飞的脸又出现在了文木长的眼睛上方。她假装很惊讶地问道:“咿!你什么时候又跑到这躺着了?”
“咿!你什么时候又跑到这站着了?”文木长把书扔在一边,盯着许帆飞。
“我刚好路过这啊!”
“哦!那你走吧!我不会挽留你的。”
“再见!”许帆飞掉头就走。
“再见!”文木长动都没有动,他还为刚才许帆飞没有看他第二眼的这件事而自寻烦恼、闷闷不乐呢!
许帆飞走了一段,又回过头来:“你他妈的整天躺在这瞎想什么啊?不害臊吗?”她这次的声音比较大。
文木长一听立马坐了起来,她以为许帆飞真的不再理他,会直接走掉,没想到许帆飞竟然又回头了,这让他高兴的想哭:“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你真他妈有出息。”
“什么?我没听见。”
“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什么?我没听见。”
“傻比!”
“你等等,为什么要骂我?”
文木长跳了起来,再一次跟着许帆飞走了。
这次他们去了食堂,吃饭的时候,许帆飞竭力动员文木长考司法考试。文木长说他不考,理由竟然可笑的让人发指,他说怕考过之后一旦从事了司法职业会搞出冤假错案,这在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在某些地方,一些高中毕业的转业军人,中专毕业的小学老师甚至还有一些领导司机和上级单位的烧锅炉师傅都会莫名其妙地混入检察机关和审判机关,然后堂而皇之地当起了检察员和审判员,尽管连法律职业资格证书都没有,但案子却能办的“游刃有余”、办的“风生水起”。由此可见,“跨界”简直就是个玩意,只要有兴趣,可以随便玩,屠夫可以跨界当外科医生,不新奇,反正都是拿刀子干活的;搞传销的可以跨界当节目主持人,不打紧,反正都拼的是嘴上功夫的嘛;城管队员可以跨界当功夫明星,不奇怪,反正拼的都是个武功高低;所有人都可以跨界中国男足,不要问为什么,反正怎么踢都赢不了。
吃完饭之后,文木长编造了各种理由才和许帆飞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他又恬不知耻地对许帆飞说:“没有重要的事!不要骚扰我啊!”,结果被许帆飞踹了一脚。
接下来的日子,文木长隔三差五地就躺在湖畔的长椅上等许帆飞下自习。他不会天天躺在那里等许帆飞,他知道就算他不会厌烦,许帆飞也会厌烦,他能早都明白这点,所以只是隔几天见一次面,他的觉悟性异常地高。偶尔他们还会在一起吃顿饭,吃饭的时候俩人总会乱聊一通,聊得热火朝天。这两个人在一起聊的话题可谓广泛,除了他们自己本身之外的一切都是他们所热衷的,但都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或者问对方的事。所以,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进展,这种状况到了学期结束放寒假时还一直在持续。另外,在这期间文木长还写了好几篇在他自己看来还算不错的小故事,并且偷偷摸摸地全部投给了杂志社,而且基本都是一稿多投,可惜全部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他感觉有点失落,但他从未告诉许帆飞这些事。每次见到许帆飞的时候,他都很自然地摆出一副无所无惧、放浪不羁的嘴脸,但在言谈举止间他总会或明或暗地向许帆飞提示一下:你别看我现在这个鸟样,总有一天我要发达的。不过许帆飞好像对文木长能不能发达这事既不关心也不感兴趣,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予鼓励、不予理睬的态度。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叫文木长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成年旧事给她听,她似乎只对这个感兴趣。但哪有那么多的怪事可讲啊?文木长只能胡编乱造,有一次他给许帆飞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小时候,他家有个邻居买了一辆摩托车,那时候的摩托车都还没有马达装置,完全是用脚踏启动的。他这位邻居把摩托车开回家之后,就把摩托车有几个档位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邻居的儿子强烈要求要学着骑一下,于是这位邻居自信满满地将摩托发动,然后交给他儿子,但他儿子开的特别慢。因为很多人的围观和议论导致这位父亲很没面子,他觉得骑摩托不应该像他儿子这个熊样,应该飙起来,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骂道:“瓜儿子,你给我挂个十档啊!挂十档来快点。”,结果他儿子回过头来,回了更神奇的一句:“哎呀!爸,你不知道吗?只有九个档啊!”。事实上他家那辆摩托车只有四个档位。许帆飞听的哈哈大笑,因为她自己本人就是个摩托车爱好者,她有一辆重型的六档位摩托车放在宿舍楼底下,每次出学校外边时,她都骑着摩托车,跑起来之后,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样子拉风极了。
放寒假之后,朋友们陆陆续续回家过年了。蒋进昭去厦门了,他说有亲戚在那边做小生意,他过去帮忙。宿舍里只剩下文木长一人了,反正寒假他都不喜欢回家,原因有三:第一,在号称“大氧吧”的穹北呆的时间长了,冬天回萧关之后总是感到缺氧;第二,他怕自己的身体被春运期间那浩荡的人潮给挤压报废了;第三,他根本不想回家,他决定利用这个假期再写几篇故事投出去试一下运气。
许帆飞也回家了,她回家的那天早上,雨雾迷蒙,文木长接到她的电话时,她告诉文木长自己已经到了车站,她命令文木长去送送她。可文木长这个满脑子都是下流想法的二百五硬是领会错了意思,他断定一场让他期待已久的“离别戏”即将上演:在一个细雨纷飞的清晨,男女主角在车站分手,女主角好不容易挤上车了,然后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地挤下来,接着男主角二话不说,双手捧起女主角的脸一顿狂吻,一直吻到女主角脑子缺氧,晕死过去,或一直吻到双方耳朵聋了,眼睛瞎了,都没看见车早已走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住女主角,然后他们回家继续更猛烈地接吻。以上就是文木长接到许帆飞电话后的所思所想,他打算疯狂地、猛烈地吻许帆飞,直到把许帆飞吻到折服,天呐!他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出门之前,他拼命地刷牙,刷完牙又拼命地嚼了几块口香糖。
可是,他去了车站才知道许帆飞是要他在假期照看那辆重型摩托车,没有别的任何意思,而且许帆飞上了车之后也没有出现他预期的“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地冲下车来”的情况,他透过车窗看见许帆飞翘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脚还一踮一踮的,直到发车时她才向他抛来一个意味深长且有些变态的笑容,他知道许帆飞又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尴尬地笑了笑,朝着许帆飞挥了挥手,最后,车走了,他的美梦落空了。许帆飞走之后,他就骑着她的摩托车回了学校,回校的路上他又开始无限的幻想,他幻想自己变成这辆摩托车,每天被许帆飞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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