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急行军马岱受戮

且说诸葛亮与蒋琬等商议北伐之事，在得到了蒋琬等支持后，又命主簿董厥询问魏延的意思，得到了魏延同意北伐后的消息后，立马命人收集武备及粮草，自己则在廷议上向刘禅请命。

　　时建兴十二年二月，成都皇宫。

　　“我大汉上下励精图治，已有三年，粮草充足、武备整齐，可以北伐曹魏、匡复汉室了。”新年第一次大朝议上，丞相诸葛亮率先出列奏道。

　　“相父，如今三国已成鼎足之势，吴魏不曾交战，也无进犯我大汉之意。相父年事已高，何不安享天命呢？”刘禅起身劝道。

　　“臣受先帝知遇之恩，鞠躬尽瘁，无时不刻不再细想伐魏之策，只望早日收复中原，重兴汉室。”诸葛亮躬身一拜道。

　　“陛下，不可出兵啊！”众人还在回味诸葛亮的话时，忽然有人出列制止道。

　　诸葛亮回头一望，不悦道：“谯周，你乃掌管司天台之官，怎敢妄言国家大事？”

　　“谯爱卿，不知你为何言此？”刘禅也是奇怪，谯周只是一管司天台的，通晓一些天文，怎么也和军旅扯不上关系啊。

　　“陛下，臣掌管司天台，参观天象，一旦有变，不可不禀报陛下。近有群鸟数万自南飞来，投入汉水而死，这是不祥之兆；臣又观天象，见奎星躔于太白之分，盛气在北，不利伐魏；又有京师人，闻柏树夜哭。有这么多异样，丞相只宜谨守，不可妄动。”谯周据理说道。

　　“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当竭尽全力讨伐曹魏，怎能因虚妄之灾，而废国家大事！”诸葛亮目瞪谯周，大声喝道。

　　“陛下，丞相鞠躬尽瘁，忠心耿耿，岂能辜负他良苦用心？”魏延则是希望诸葛亮能够北伐，经魏荣一说，又瞧诸葛亮身体抱恙，一旦出征，只怕就会命丧途中，到时候自己凭借能力，一举掌握大权，实现自己的理想。

　　“陛下，臣也同意出师北伐。”蒋琬亦出列拜道。

　　“陛下，臣亦同意。”费祎出列拜道。而后，董允、杨仪、郭攸之等都同意北伐。

　　“好，既然诸位爱卿心意已决，朕安能辜负诸位一番心意，即日起，命丞相诸葛亮统帅三军，出师北伐！”刘禅起身下令道。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拜道。

　　北伐的决策一敲定，蜀中立马忙活起来。诸葛亮当即命一干随从文武收拾行李，齐聚汉中。

　　南郑侯府内，魏延叫上魏昌、魏荣、魏猛三兄弟，商议大事。

　　“父亲唤我和子明、子勇前来，不知有何要事？”魏延将下人都叫走，只有父子四人在房内议事，这令魏昌感觉奇怪。

　　“今日廷议，丞相决意北伐。而太史令谯周论述天象，不利伐魏。今丞相年事已高，这次北伐，只怕难以成功，更有可能，丞相都会命丧途中。”魏延静静地说道。

　　“什么？”魏荣一惊，没想到魏延已有这等觉悟，看来自己之前的提醒，已经对他有所改变了。

　　“子明有何事？”魏延见魏荣满脸惊讶，不解地问道。

　　“回父亲，没什么，只是可惜了，丞相一生奔波，未尝停歇过啊。”魏荣虽然已经知道诸葛亮此番必死，但也是束手无措，诸葛亮已经逆天，无法挽救了。

　　“为父与杨仪、刘琰不和，他二人都是文官，时常在丞相面前听命。一旦丞相薨逝，为父若要掌握大权，必须得到蒋琬、费祎、姜维等的支持，但这些人都是文官，若要成大事，必须使用强行手段！”魏延早已猜到诸葛亮会死，立马想出了应变措施。

　　“可是父亲，使用强行手段，势必会有人流血。到时候陛下面前，该怎么应负？”魏昌颇有胆子，当即想到了后面。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为父胜出，掌握了大权，蒋琬、费祎、姜维等又能耐我何？”魏延似乎已经想到了手握大权，诛杀杨仪的时刻，满脸喜意。

　　“父亲，我等还需提防曹魏大军追击。”魏荣提醒道，虽然知道诸葛亮会命丧五丈原，但也不好过早做埋伏，只怕会引人注意。

　　“这，为父知道了。”魏延略一停顿，便盖过去了。大权还未掌握，想太多也无用。

　　“父亲，廖化、张翼、王平、马岱皆有部属，张翼此前因父亲为他辩解，而服于父亲，廖化也有恩情，父亲当提防王平、马岱部。还有，父亲当提防陛下，以防不测。子勇不出征时，可整日与罗宪游玩，多去广汉走动。一旦事急，可令广汉太守投鼠忌器！”魏荣清楚，一旦魏延失败，就会被马岱追杀。而刘禅，作为后世的魏荣，自然知道他也不是愚蠢之辈。通过这几日对地图的研究，魏荣惊奇的发现广汉郡在入蜀的要道上是一颗重要棋子。

　　“嗯，子明说得在理。”魏延眼色一变，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想的还周到。

　　就这样，一场令蜀汉政权变动、历史改变的暴风雨，从此揭开。

　　蜀道连绵数千里，其间蜿蜒曲折，粮草武备难以行进，只得慢慢前进，从二月走到了四月，方才运完。

　　魏荣跟着魏延一路颠簸，到达南郑时，早已面容憔悴，路上跟是连发高烧，幸得军中医师诊治，但也落得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汉中城，诸葛亮得知粮草武备已全部运完，急命各将齐聚，商议出师之事。

　　“此前数次北伐，均失利而返。今，我欲分五路出祁山，大军会和郿县，攻打渭水大营，一旦夺得渭水南岸，渡渭，东进可临长安，西可灭陇西军。”诸葛亮早有定论，既然商议出兵，自当和盘托出。

　　“报！魏将郭淮、孙礼领陇西之兵，于北原下寨。”忽有探马来报。

　　“魏军于北原下寨，以防我军取此路阻绝陇道。我今虚攻北原，却暗取渭水大营。魏延、马岱可领一万兵马攻打北原，吴班、吴懿可率领木筏兵两千顺水而下，烧断浮桥。我自率领大军攻夺渭水大营。”诸葛亮当即下令道。

　　“遵命！”众将齐声领命而去。

　　先说魏延同马岱领命攻打北原，魏昌、魏荣跟随魏延身侧。

　　“这马岱原本是马超堂弟，追随马超多年，后来才随马超一同投靠刘备。马超死时，将马岱托付给刘备。刘备不敢重用马超，连带着马岱也没有被重用。马岱还是跟着诸葛亮才逐渐显露声名，看来此人是非常忠于诸葛亮了。后来追杀魏延的也是他，可见此人与魏延没什么交情，怕是很难拉拢过来了，那就早点除掉为好。”魏荣一思量，就判定了马岱生死。

　　是夜，乌云密布，偶尔有几点月光撒出，魏延、马岱二人率领一万人马距离北原越来越近。

　　“父亲，听丞相之言，我等要虚攻北原，为丞相取渭水大营造势。但司马懿何等人物，安能不会识破丞相计策？丞相攻打渭水大营人马最多，不易歼灭，而吴懿、吴班烧断浮桥人马最少，食之无味。孩儿猜测那司马懿必集中人马埋伏我们，父亲，我们当早做打算，以免陷入危机。”魏荣走近魏延，看了眼四周行进的人群，小声说道。

　　“子明所言，颇有道理。可若不攻北原，却是抗命。丞相神机妙算，我等既是虚攻，自然不用竭尽全力去攻打，届时虚攻一下即可。”马岱点了点头，眼神看向魏荣时，却是有些异色。

　　“正如子明所言，坦若司马懿埋伏人马甚多，我等哪怕走近一些，能否全身而退，也是两说啊。”魏延看着远方黑洞洞的山岭，有些不快地说道。

　　“若是君侯担心受困，我马岱愿分五千人马带前，君侯可在后援助。”马岱颇有西凉胆略，立即请战道。

　　面对马岱这赤裸裸的轻视，魏延心中不悦，但见魏荣轻轻摇头，心知不可逞强，便同意了马岱的请辞。

　　就这样，魏延与马岱分兵行进，马岱走前，魏延走后。

　　远处山林中，漆黑一片。

　　“父亲，前方斥候来报，来犯北原的蜀军在半路上一分为二，呈前后军行进。”距离北原不远处的山林里，一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又响起一低沉声音，“莫非蜀军有人识破计谋？”

　　“父亲，想来是没有识破，不然他们立即调头回去了。依孩儿之见，蜀军将领是提防我军埋伏。”旁边又响起一人声音。

　　“哼，行军如此萎缩不前，定是虚攻我北原。好在来北原前我已做好准备，静等诸葛亮自投罗网。”低沉声音再次响起。

　　“父亲常言计谋稍逊诸葛亮，依孩儿看，未必啊。”

　　“子元，吩咐下去，待至蜀军后军进入埋伏后，听我号令杀出。胆敢违令者，斩！”

　　“遵命！”

　　没多久，马岱前部率先进入埋伏圈内，山林中魏军埋伏得极为戒严，因此未被蜀军察觉。眼看着蜀军后部也即将到来，魏军纷纷提起精神来，准备一举冲出，全歼这一万汉军。

　　“子文、子明，注意了。”魏荣正在远望附近山林时，魏延忽然提示道，并示意本部停下。

　　“父亲怎么了？”魏昌连忙勒住马。

　　“为父从军多年，前方不远处，杀气重重，必有埋伏，不可再向前！”魏延双眼一凝，心中却是暗自庆幸，幸亏听了魏荣的话，不然中了埋伏，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父亲，那我等如何？马将军还在前面，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吗？”魏昌一听有埋伏，眼神也是冷峻了起来。

　　“父亲，依孩儿之见，可命弓箭手向两边山林中射出火矢，火光可以照亮魏军，也可给马将军提示。”魏荣还有一句话没说，司马懿对这支蜀军志在必得，哪怕给了提示，料想马岱那五千人马，也得葬身此地。

　　魏延听了魏荣的话，当即命令弓箭手向远处山林中射出火矢。

　　“嗖嗖嗖～”火矢冲天而起，所照之处尽是身披黑甲的魏军，满山满野，这北原道路狭窄，一旦被围，必死无疑。

　　“将军，快看，林子内全是魏军！”马岱正行进间，忽然听到火矢飞窜之声，连忙看向两边，却见漫山遍野，尽是魏军。

　　“撤！”马岱也看到了魏军，当即下令撤退，汉军立马后队改前队，快速撤离。

　　“可恶！蜀军阵中安有如此谨慎之人，众将士随我杀出去，先灭了这五千人马。杀！”那低沉声音大声喝道。

　　顿时，只见山林摇动，羽箭“嗖嗖”地射向道路中间，夜间看不清方向，蜀军被射死的极多。

　　“杀！”几通箭过，喊杀声大震，埋伏的魏军尽皆杀出山林。

　　“将军，我们被围住了！”马岱身旁，一副将大喊道。

　　“可恶！魏延后军为何还不来搭救！”马岱咬牙切齿，愤懑无比。

　　“将军，漫山遍野皆是魏军，只怕后军也冲不进来了。”另一副将沮丧地说道。

　　“什么！”马岱双眼一睁，随即深呼一口气，大喊道，“众将士随我杀，杀出去！杀出一个是一个！”

　　可怜五千汉军，弓箭射没了一小半，又被魏军大军包围，如何能够杀出去。马岱带着身边人马往来冲杀，左右冲不出去，包围圈却越来越小，直至一个小包围圈。

　　魏延在外围冲突不进，只得作罢。

　　一个时辰后，两军围在一处狭窄的地方。

　　“蜀军将士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退，趁早投降吧。”一魏军将领大喊道。

　　“休、想！”马岱气喘吁吁，浑身乏力，鲜血直流，染红了披甲。

　　“呵呵，还有点骨气。尔等自以为诸葛孔明智谋过人，却忘了大魏国还有我司马仲达，哈哈哈哈。”那低沉声音却是司马懿发出。

　　“哼，废话少说，想要拿我项上人头，凭本事来拿！”马岱怒瞪道。

　　“子元，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还得回援渭水大营。”司马懿轻言一声，随后转过身离去。

　　那“子元”自然就是司马师了，司马师得令，当即命大军围上，直接困杀了马岱，随从人员，尽皆被戳为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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