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受皇命雪地探路

天命三年眨眼便到年底，魏荣自那日出访后收获诸葛瞻后，回到宫中便叫来孟光，令其将诸葛瞻塞进成都中学。自从教育改制后，所有人都得从小学学起，但考虑到时间紧凑，魏荣又给了教育部一项权利，那就是天资聪慧者可直接进入中学。另有年龄过高的，魏荣则示意放进大学。不过太学到现在，却是无人入读。

　　诸葛瞻也是颇有才华，进入中学没半个月的时间就熟络了主讲的科目，并在一次测验中获得好评。魏荣得知消息后，心情大好，命礼部馈赠了些钱财给诸葛家，以示恩宠。

　　天命三年匆匆忙忙地走完了，时间来到天命四年正月初十，虽然新年第一次大朝会还没开始，但魏荣却召集了内阁议事，准备商讨新的一年事宜。

　　内阁自建立以后，陆续任命了一些重要人物。晋王魏猛担任内阁首辅，教育部尚书孟光担任内阁次辅，其余孟琰、刘敏二人皆为内阁大学士。

　　闻天宫内，魏荣舒展了下身子，过个年各种事都要忙活，这皇帝当得也累啊。扫了眼分坐两旁的内阁成员后，魏荣这才缓缓说道：“今年是天命四年，按照两年前的规划，三年发展在今年就得结束了。此前吴主曾邀请朕共伐中原，被朕以休养为名拒绝。不出所料的话，明后两年，孙权必要兴师北伐。咱们华夏这两年在安南可谓风生水起，如今安南战事也停息了许久，朕意，命安南州招募兵员，然后送往京师整编。”

　　“皇兄之意，莫非是要扩充破敌军？”魏猛稍微想了想后，直言问道。

　　“正是此意，来年过后，北伐将是华吴共同的目标，否则长此下去，魏国必能吞灭华吴。如今外军仅有讨逆军和中南军，中南军维护安南秩序，不到万不得已时，朕不准备动用他们。余下仅有讨逆军一军，若是北伐，只有出汉中一条路。陇西军实力强悍，非一朝一夕能破。到时我军与陇西军僵持在秦岭，吴军却可趁机北上，占据中原大地，这是朕所不愿意看到的。”魏荣正言道。

　　“陛下，破敌军缺乏实战经验，只怕到时候难以发挥作用啊。”孟琰提醒道。

　　“朕这里却有一处好地方可用于训练，诸位可上前来看。”魏荣微微一笑，随即展开一张图册。

　　众人连忙上前围看，图册却是蜀地形势图。

　　魏荣拿出一根细管，指着图册西北角，正言道：“西羌与我华夏西北接壤，比邻阴平、汶山、广汉。虽然其间山路崎岖难走，但万一让其侥幸通过小路来犯，其害不小。朕欲用破敌军翻过大山，突袭西羌，然后趁机攻伐凉州。凉州羌氐皆是勇猛之士，又盛产良马，若是能为我华夏所用，必能一举击溃陇西军。从而将整个凉州，纳入华夏的版图的。”

　　“嘶~”众人皆是吃惊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面露惊讶之色。最后还是孟光拱手拜道，“陛下，不说西羌与我华夏之间山路难行，但说那羌人勇猛善战，只怕我军即使穿过山麓，也是不敌啊。”

　　魏荣连连摇头，笑道：“孟尚书放心，朕已经找到了山路，如今只差沿途中的道路修缮。只要道路修缮完毕，便可突袭西羌。”

　　此时汶山郡西北某处大山里，一队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正在查探道路。

　　“连长，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大雪天的居然让我们来探查道路。这一路皆是悬崖峭壁，到现在已经掉下去了好几个兄弟。”队伍前面，一个大个子坐到在雪地旁，满脸抱怨道。

　　“老子也想问这件事呢，大过年的，窝在家里多舒服啊，来这里找阎王，真是找死。”连长也是一脸的抱怨，但手中的绳子却没停过。只要前面的人架好木桩，他都会准时地将绳子递上去，加以牢固。

　　“连长，前面又是死路，走不通啊。”前面一人传来一声，整个队伍皆是一片失意，这大雪天的，来着又找不到出路。

　　“混蛋，原路返回，再走别的路。”连长丢了绳索，大骂道。

　　这支队伍正是受了命令寻找山路的特务军人马，像这样的队伍有很多。特务军第三师负责整个蜀地的情报，第三师下的第二旅掌管西北部情报，因为魏荣的旨意，第二旅除了要监督西北军政外，还得负责寻找山路。第二旅旅长受了命令后，一脸的沮丧，但皇命不可违，为了早日找出道路，旅长孟源将第二、三团全派了出去。

　　阴平郡西南广武县某偏僻山岭，一队猎人打扮的特务军士兵正在探查着道路。

　　“按照村里老猎人的话，此处可通山外，再往外便是羌人定居处。”一二十左右的青年站在高处，看着远处被积雪覆盖的山路，纳纳地说道。

　　“连长，那老猎人都快八十岁了，他的话信得过吗？”一年龄相仿的士兵搬着木桩，上前问道。

　　连长拉了拉大衣，肯定地说道：“我相信他，那刘太公是不会欺骗我们的，兄弟们努力啊，找到通路后，上面必然大有奖赏。”

　　听到奖赏，众人又认真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心底一冷，又是毫无目的的行动起来。

　　某日，大雪封山，那青年连长耐不住性子，自己一个人溜出去探路，可自去了后，便再无音信。多年后的一天，一队大学生在此地考查地形，突然发现山脚下有堆白骨，白骨身上盖着一件破烂的大衣，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众学生不忍尸体暴露在阳光下，一伙人随便挖了一个坑埋了。

　　广汉郡涪城，某处山里，一队人也在摸索着山路。队伍中一中年大汉，捂着大衣，看着白茫茫的天地，不觉心有感慨，时不时地叹息几句。

　　“章连长，叹息也没用啊，上头交代了任务，我们只能照办啊。”一二十几岁的士兵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

　　章连长回头看了眼那士兵，朝其笑了笑，摇摇头道：“唉，我只是在想，我们第二旅出动了两个团，十八个连，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里跟瞎猫摸耗子一样，毫无头绪，这叫什么事啊。”

　　“连长，我们连还好，前几日我听到消息，我们营的二连有几个探路的兄弟一脚踩空，全没了。唉，这都是命啊。”一个高个士兵扛着几块木桩，连连叹道。

　　“但也没办法啊，天子真金白银的养着我们，粮饷那么高，总得有点心理准备。”章连长砸吧了下嘴，讷讷地说道。

　　“连长，前面不远处有上山的路！”前头探路的一个士兵回头大喊道。

　　章连长一喜，连忙跑上前，也不管路滑，直接跑到队伍最前面，来到方才那探路的人身前。顺着那人的手势，章连长看到不远处有一条通往山上的路。西羌地势较高，现在能找到往上面走的路，就有希望能遇到羌人。不过从脚下到那条小路的开始处，中间仅有半尺宽的道路，若要安全通过，必须得铺上木桩，做成栈桥。章连长回头看了看队伍里的木桩，数量还够，当即招呼人行动起来，打桩的打桩，铺木头的铺木头，捆绑的捆绑。忙活了大半天后，一条长约两丈，宽约三尺的栈桥便屹立在悬崖峭壁之上。

　　栈桥一铺成，章连长当即招呼人减速慢行，穿过栈桥，向山上走去。走了半天后，道路渐渐宽阔起来，雪地里时不时地还有几坨马粪。有马粪就有马，羌人多养马，说明附近可能有羌人出没。章连长心底一阵起伏，转身吩咐道：“附近可能有羌人，三队的都放下铺路的东西，带上家伙，随我上前探查，其余人留在此地扎营。”

　　“是！”此时整连的人都有些激动起来了，若是真的找到了羌人，回头向上面一提，功劳圆满，赏赐优渥啊。

　　章连长带着三队的十几个人小心的上前行进，时不时地停下步伐，确定周围没危险后再快速行进，然后再停下来。如此反复，走了两里路后，不远处忽然冒出几缕炊烟。章连长还不确定是否是羌人，朝着身旁两名士兵努了努嘴，那两人会意，偷偷地摸索到前面。没多久，那两人一脸失望地跑回来说道：“连长，前面不远处是一户人家，我俩摸索到茅棚外，听里面说话的声音与我等相同，应该是隐居的汉人，只怕我们又走错了。”

　　“汉人？”章连长目色一愣，回头瞥了眼茫茫的雪山，自己辛苦了这么久就得来这个消息？章连长不甘心，整了整大衣，朝着三队的人吩咐道，“说汉语的未必都是汉人，兄弟们可随我上前，包围了那茅棚，待我仔细询问那户人家。”

　　连长发话了，三队的人自不会反对。十几个人纷纷拔出新出炉的陌刀，跟着章连长缓缓上前。走到那个茅棚时，章连长示意众人先躲藏下，自己则上前拍了拍茅棚的门。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茅棚内，一粗狂的声音懒散地问道。

　　“好像是门被拍响了吧？”又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我们兄弟三个被调到这里养马，可是有一段时间了，塔图首领是不是最近就要马了？”另外一个尖锐地声音问道。

　　“塔图首领？”章连长一惊，汉人可没这个称呼，必是羌人无疑，连忙招呼三队的人闯开木门，冲进茅棚内。

　　“你们是什么人？”茅棚里确实只住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看到十几个人冲进来，连忙拿起长矛，指着特务军的人大喝道。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们是什么人？”章连长一眼就看出棚内三人不是汉人，但阴平周围住了外族人，保险起见，还是先问了句。

　　“我们三是塔图首领的人，你们又是哪个哪个首领的人，我们塔图首领深受大首领信任，你们可别乱来。”其中一尖锐嗓子的大汉，推出西羌大首领出来，希望能够震慑住章连长等人。

　　“你确定你们塔图首领是深受西羌大首领的信任？”章连长紧紧握住佩刀，上前一步，冷冷地问道。

　　“没错，我们首领深受大首领的信任。”那粗狂大汉一脸谨慎，但为了保命起见，还是乖乖地回答，但随即一惊，反问道，“西羌？你们不是羌人？”

　　章连长嘴角一动，举起佩刀，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样，冷冷地说道：“我们当然不是羌人。”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人砍翻在地。

　　刚刚还聊天的伙伴，现在就惨死刀下，另外两个大汉皆是怒不可遏，抓起长矛，直挺挺地对着章连长。

　　章连长呵呵一笑，却是不理会那两人，坐在火堆旁，缓缓问道：“说说看，你们塔图首领有多少人，回答的好的话，我可以放了你们。”

　　两大汉相互看了一眼，好死不如赖活着，另外一粗狂大汉连忙回道：“我们塔图首领仅有两万人，除开妇幼老残，能战者还有一万人。”

　　章连长微微一笑，赞道：“你很识货，我希望接下来的问题你也能够认真的答复。”

　　“你还想问什么？”另外一尖锐嗓子的大汉面露畏惧之色的问道。

　　章连长搓了搓手，瞥了眼茅棚内的情况，随口说道：“从这里到你们塔图首领处有多远，其间山路如何？”

　　“我们部落都定居在积雪山下，路上并不好走，皆是悬崖峭壁。从这里去积雪山，路上皆是一丈宽的路，有的地方不足一丈。至于有多远，我们羌人并不会测这个。”那尖锐嗓子的大汉连忙回复道。

　　一丈宽的路，折合后世的米，那就是三米多，军队完全可以安全的通过。章连长大喜，自己终于找到了这条路，回去后必然有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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