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耳鬓厮磨 “昨日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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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蚕此刻只想纠正爹爹一句话, 男人不只醉酒后的话不能信,成婚第一日的话也不能信。
方才夫君抓住她酸软的手腕,说什么要帮她揉一揉,她相信了, 还放心地将手臂伸了过去。
一开始倒是好好的, 手劲儿也刚好, 手臂上的穴.位也都得到了放松, 按到手肘时,夫君还特意放轻了力度, 叫她舒服得昏昏欲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几根生得薄茧的指头变得不安分起来,按完了小臂, 又悄悄往上游移,指尖所经之处皆引起她心间一片酥麻,就如昨日一般。
可当她皱着眉头想要出声制止时,那双大手又渐渐变得安分,认真地给她捏着肩膀。
于是她只得再次阖上眼皮,安心接受着自家夫君这份“道歉礼”。
直到那双大手拂到她的脖颈,她都没想什么, 可眼前人显然居心叵测,见她舒展开眉头,低低笑了声, 紧接着, 那双大手便探到了她的衣襟处。
这衣裳同昨日那件不知被抛在何处的婚服一样, 都出自太后那双巧手,太后年轻时就曾以女工精湛、别出心裁闻名京城,嫁给先帝后也不疏于练习, 如今的刺绣制衣技艺连宫中的大多数绣娘都望尘莫及。
姜雪蚕身上这件暗红的睡袍,除绣工是一等一的好,还有一样特点——衣襟处用红线织就的盘扣极易解开。
这个特殊的设计显然足够满足了某人的私心,方才他还停在顶头那处,如今已经解开了两枚,指肚将将要碰到那第三枚时,盘扣的主人却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移,令他的手指与盘扣的距离整整隔开了两寸。
“夫君,我……我还没吃饱。”姜雪蚕羞怯地瞅着他,又指了指他手边的花生,意思是她还想吃。
不想,眼前人也就在此时突然抓住了她那根沾了汗渍、有些黏腻的手指,带着笑意瞅了她一会,最后才凑到她耳边低语——
“我也是。”
姜雪蚕听后,点了点头,拾起手边的桂圆仔细剥好了递到他嘴边,声音仍带着些沙哑:“那夫君也吃。”
令人费解的是,她眼见着夫君将那桂圆自她两指之间咬住,又在嘴里咀嚼了一会,最后那圆滚滚的核也从薄唇处落下,稳稳地落在她方才剥下的桂圆壳里。
可夫君仍是可怜兮兮地瞧着她:“不想吃这个。”
她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准备拿起一旁的花生。
她家夫君见状,却轻轻抓着她的手臂,目光却不知看向了哪处,沉默一会,他才清了清嗓子出声:“也不是这个。”
疑惑着,她又东瞅瞅西瞧瞧,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填饱肚子了,眼前人瞧着她这副担心的模样,于心不忍,只好放弃逗弄她,薄唇轻启,准备表明来意:“我想吃……”
“咚咚咚,皇上,皇后娘娘,吉时到了,该准备起了。”外头的小太监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宋寒之这门坏心思。
“去用早膳吧夫君。”闻言,眼前人似乎也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同昨日宋寒之的一样,细瞧之下带着些狡黠。
某人“奸计”没有得逞,这会儿只得黑着脸瞥了眼门外,而后又一声不吭地把那两个盘扣给系上,遮住那片诱他沦陷的春光。
结果就在两人双双起身时,身边人突然轻呼一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最后却垂下脑袋没有言语。
宋寒之转过身,仔细瞧了瞧她的小脸,瞧见那片熟悉的红晕,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眉眼间有几分笑意,更多的是怜惜。
想了想,他索性将人直接打横抱起,也没喊外头的人进来,自己预备着要做些什么。
昨日下人们殷勤,二更天时敲门抬了一桶洗澡水到外室,彼时身边这美人正香汗淋漓,他特意将她抱到木桶里,给她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这会倒是免了这一项。
其实今日有专门为新娘子梳妆的嬷嬷,但宋寒之心思一动,将人家拒之门外,自己侍弄起了那些胭脂水粉,打算亲自给他的妻子梳妆打扮。
姜雪蚕如今小脸依旧泛着红,整个人也蔫蔫的,被自家夫君抱着坐到铜镜前,眼见着他拿起了螺子黛,心想上回自己已经教过夫君如何画了,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谁知,第一笔还未落下,身边人就皱起眉头,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拿着螺子黛在她眉头眉尾处来回打转,却迟迟没有下笔。
“怎么办,我又忘记了。”许久,他才一脸抱歉地向身边人求助。
彼时姜雪蚕正柔若无骨地倚着黄花梨木椅的把手打着瞌睡,眼见那扑闪得愈加缓慢的眼睫便要阖上了,耳畔熟悉的温热吐息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氤氲着水汽的美目也随之睁开。
“还以为夫君一遍便能学会的。”她的声音也同样蔫蔫的,倒不似方才那般沙哑,像只猫儿似的,尾音蛊人。
语罢,她坐正身子,抬起酸软的手臂,同上回那样把小手覆在眼前那只大手上,自眉头至眉尾一点一点描画着。
不过很快,这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画眉也变了味道,最后一笔尚未落下,本来好好待在她身侧之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那只螺子黛也被随意扔在了妆奁里。
“夫君……”她怯怯地唤了声,眼睛也比方才睁得大了些。
宋寒之自诩自制力尚可,可一遇见眼前人,他那“清修和尚”的功力就退而又退,以至于他刚刚只是无意中瞥见了眼前人白皙的脖颈上那一小片胭红,如今目色都变得浑浊不已。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伸出手臂用指肚反复摩挲那一处胭红,引得眼前人再次打了个寒战,目光移到眼前那人的薄唇上时,脸颊立刻飞上两团红云,只得又飞快移开目光,咬了咬尚未染口脂的下唇。
宋寒之似乎不大喜欢她这个小动作,如方才在榻上一样,把指肚移到她唇齿间,让那瓣泛了白的下唇得以解脱。
紧接着,他又以自己的薄唇代替那指肚,如愿以偿地覆上那片柔软,良久,待门外的小太监壮着胆子来喊第三遍时,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那泛着晶莹的樱唇。
“夫君……去用早膳吧,我,我饿了。”见那两片薄唇仍近在咫尺,姜雪蚕这回连下唇都不敢咬了,只得伸出指头点了点某人的胸膛,气息也尚有些不稳。
“好。”宋寒之将那根手指连带一整个小拳头都握在掌中,嘴角轻勾,终于肯放过眼前这朵被催折过数次的娇花。
因着小太监突然来报,说是太后娘娘邀这对小夫妻去慈宁宫用早膳,两人只得加快速度收拾好,临行前,宋寒之见身边人脖颈那处的胭红太过显眼,拉着她又另外换了件衣领高的衣裳。
当然,这件和他身上那件暗红龙纹长袍更相配。
慈宁宫。
太后这回正坐在檀木椅上笑个不停,起因是方才一位嬷嬷进来,向她禀报了昨日在新房听的墙角,而这“听墙角”的结果自然令她十分满意。
“本来哀家还担心寒之当和尚当惯了,对这些事儿不甚了解,没想到啊,倒是哀家小看了他”,太后对旁边的嬷嬷笑着说,“动静真那么大?”
“千真万确,娘娘,奴婢虽然年纪大了,这听房的功力却半分没下降,还请娘娘放心。” 老嬷嬷年轻时受过专门的训练,耳朵对细微的声音也极为敏感。
太后挑挑眉,心中了然,将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下递给身边人:“赏你的。”
“多谢娘娘。”老嬷嬷对这种事见怪不怪,接过赏赐便推门离去了。
正巧,小夫妻两个也刚迈进慈宁宫,与那老嬷嬷打了个照面,宋寒之从前见过她,也知道她天赋异禀,稍微思考便能想到今日她为何突然从慈宁宫出来。
见到自己母后,他倒是不动声色,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母后满脸堆笑地迎他们二人进去。
不过主要迎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这小脸红扑扑的可人儿。
“雪蚕快进来,哀家给你盛了红枣粥,还有阿胶桂圆汤”,太后拉着姜雪蚕进了屋,把她按到饭桌旁的凳子上,在她耳边笑着侃道,“昨日累坏了吧。”
前面的话倒还好,这最后一句让身边人的小脸又平白漫上两团红云。
太后抿了抿嘴,尽力藏住笑意,对一旁的宋寒之也招了招手:“儿子,你也过来,坐你媳妇旁边。”
这话宋寒之倒是受用得很,三两步便坐到了他媳妇身旁。
太后在他们对面瞧了老半天,正想给她儿子使眼色,没想到她这儿子竟如此识实务,用不她教便上赶着给他媳妇夹糕点。
“桂花糕,上回的你不爱吃,这回的总要尝尝。”宋寒之把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放到右手边那只瓷盘里,又将瓷盘往旁边推了推。
姜雪蚕瞧着那块桂花糕,知道自家夫君话里的意思,但她当时就是止不住地怒意上涌,于是便耍了小性子。
如今想起,觉得自己当时也许确实有些失礼,她瞥了眼自家夫君,随后垂下眸子,以为夫君在为这事生气。
不过片刻之后她这心里这片阴霾也算是被驱散了,只因身边人给她布着菜,又低声说了句:“桂花糕也是,只喂给你吃。”
太后方才还看得起兴,这会便有些疑惑了,这夫妻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不过见她儿媳脸上笑意渐深,她也不再纠结于这事,心情也跟着愉悦不少。
饭后,依照规矩,该是轮到皇后向太后敬茶。
昨日清早姜雪蚕被喜婆拉着讲过这规矩,说是新妇要双腿跪地,茶盏也要以双手奉上。
不过显然,太后不舍得她这个儿媳太辛苦,特地令人拿了个鹅绒软垫放到姜雪蚕身前,让她的膝盖不至于碰到那冰冷的地面。
不想,只敬茶这事便令她喜上眉梢,只因她这儿媳跪地时身子不大利索,那小脸皱巴得跟什么似的,她倒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从中联想到了什么,嘴角快要飞到天际。
她这儿子也算有眼力见,在他媳妇起身的时候小心扶了她一把。
太后饮着手里的清茶,只觉往日常喝的这茶今日竟泛了几分甜味。
这事告一段落,太后又拉着她的宝贝儿媳说了些悄悄话,当然主要还是关于她未来皇孙的事。
“雪蚕啊,哀家当年嫁给先帝三年才有了寒之,你可一定要加把劲儿,你年纪小,定比哀家轻松得多。”太后拍着旁边人儿的小手,语重心长,殊不知旁边人的小脸已经红了个透。
“……是。”旁边那道目光太过灼热,纵是姜雪蚕羞于回答,此时也只得应和一声。
太后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又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地把她还给了自己儿子。
历来封后大典都在第二年的月初,到了宋寒之这儿也没法子例外,只因赶制吉服这事急不得,宋寒之在这事上头倒是吩咐了精益求精,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昨日大婚,他这几日倒得了个休沐的机会,考虑着要带身边人去个什么地方,可身边人却看似兴致缺缺,一路也未言语,与平时不大相同。
他心中担忧,正巧此时路过东宫,他便叫人开了门,拉着身边人大步进了此处。
此处算是他们的故居,如今已有小半个月未来过了,不过有下人常来打扫,倒瞧不出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唯有一样——柿子树已经结果了。
如他所料,身边人瞧见这个,原本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也有了光彩。
其实宋寒之在他们如今的居所也派人栽了满院柿树,可他总觉得,那些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棵,只因意义不同,栽树的人也不同。
眼前人显然也与他想法相似。
“夫君,这棵柿树结果的样子真好看。”姜雪蚕指着那一树硕果,眼角眉梢终于有了笑意。
“是啊,真好看。”宋寒之也附和了句,只是目光似乎并未停留在那柿树上。
见眼前人心情愉悦,他又有了个想法,真心多于玩笑。
他静静瞅着他的新婚妻子,说:“不要栽一棵了,明年我们栽两棵吧,或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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