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

北戎使臣来到定都的消息引起定都茶话会的又一次热烈讨论，这次连后宫也参与到这次讨论之中。

        如许进到正殿的时候，沐沁晚正坐在窗下看书，她把茶放在沐沁晚面前的桌上：“公主，你都看了一上午了，歇一会儿吧。”

        沐沁晚放下书伸了个懒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如许姑姑，今日坐的有些累了，你在这里和我说说话吧。”

        如许宠溺的给沐沁晚揉了揉肩膀，沐沁晚拉着如许的手让她坐到坐榻上，自己将头枕在如许肩头。

        “公主，听说最近的传闻了吗？”

        “什么传闻？”

        “听说北戎的使臣要来定都…”

        “啊…”沐沁晚打了个哈欠，“之前我还听说他们的新汗王刚刚继承汗位，还听说一些北戎的老臣不服他。”

        如许有些担心：“我怎么听说，这次北戎的使臣来定都是为了为他们这个新汗王来求亲的。”

        沐沁晚惊讶的抬起头：“求亲？”

        如许点点头，沐沁晚很快就想到如许姑姑估计是担心她，毕竟明德帝的女儿实在是少的可怜，如今还未婚配的也就只有她和五皇姐了。

        只能宽慰道：“姑姑，道听途说不足为信，现在北戎使臣也还没到。我们就在这担心不是杞人忧天嘛。”

        北戎的使臣到达定都的时候，刚好赶在中秋佳节。

        中秋那天宫里明德帝在清晏殿宴请百官，舒贵妃也在毓秀宫设宴款待后妃。北戎使臣就是在这天进宫拜见明德帝，来使见到明德帝之后，向明德帝说明他们的来意。一是想要与大辰互市，二是希望能和辰国结为姻亲，为他们的新汗王求娶辰国的泰昌公主。如能应允，他们愿向辰国提供两千匹良驹、五万只羊、五万头牛。并保正在新汗王在位期间不向辰国发动战争。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清晏殿内官员的热烈讨论。

        沐沁晚和沐舒晴此时都在舒贵妃宫中赴宴，听到太监来禀报北戎使臣在清晏殿中所言之后，沐舒晴立马站起来砸了筷子：“他休想。”

        舒贵妃脸色一冷：“这是做什么，你是公主不是大街上的泼妇，成什么体统。别说皇上还没答应，就是答应了这也是你身为公主的责任，现在闹什么。”

        沐舒晴张嘴哭了出来：“那北戎是什么地方？偏僻荒凉，人也是蛮夷，我堂堂的大辰公主，怎么能嫁到那种地方。”

        “我看你是不知道规矩是何物了，也是这几年太过纵容你了。丽婕妤带回去好好教教规矩。”舒贵妃怒道。

        丽婕妤上来拿出手帕给沐舒晴擦擦眼泪，心疼道：“我儿说的又没错，那北戎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真是让晴晴去了那里，我都要心疼死。”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抽噎起来。

        看着面前相拥而泣的母女，舒贵妃觉得平日自己真是有些过于放纵这两人了，现在都敢在她面前如此顶撞，摆摆手：“泰昌公主言行无状，罚闭门思过，抄《女诫》十遍。丽婕妤管教无方，禁足芳菲宫。”

        宫人无视沐舒晴母女的哭诉，拉了下去。其余众人见此情景，知道今日这宴怕是吃不下去了，随都请罪告退了。

        沐沁晚回到华英宫向如许姑姑说了北戎使臣为新汗王求娶沐舒晴的事情：“这北戎还真的是要和大辰结为姻亲呀！”

        又想想之前沐舒晴的痛哭：“唉…五皇姐哪会想到今日这一遭。”

        青雨为沐沁晚打抱不平：“公主，你还为她说话，以前在学堂的时候，五公主可没少欺负你。”

        沐沁晚点了下青雨气鼓鼓的脸颊：“都过去多久了，而且她也没有真的伤害过我什么。”

        绿芜笑道：“青雨这是心疼公主呢。”

        “我知道”，摇摇青雨的袖子，沐沁晚接着说：“我只是不想自己一直生活在埋怨当中，日子一天天的过，人也要朝前走，不能一直被囿在过去，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青雨听的懵懵懂懂，但她知道她是希望公主开心的，如果不计较就开心的话那就不计较好了。

        前朝对于北戎使者这次的请求已经讨论好几天了，大部分的大臣支持将泰昌公主嫁到北戎，因为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能换的边境平安。但也有一部分大臣反对，因为北戎常做些反复无常之事，这次来求亲，怕是这新汗王还没完全掌握北戎，想要拉上大辰作为后盾。

        明德帝也头疼，一方面是前朝大臣争论不休没有定论，另一方面是后宫也不让人省心。丽婕妤虽被舒贵妃禁足，却是每日都找人来请他。明德帝也去看过几次丽婕妤，被她拉着好一顿哭诉，哭的明德帝心烦，后再有人来请，明德帝就没去过了。

        要论私心来说，明德帝的确也疼沐舒晴这个女儿，嫁到北戎去也确实有些不舍。只是这是国家大事，给大辰带来的好处确实是实打实的。北戎又点名要娶泰昌公主，实在是另明德帝头疼不已。

        虽然大辰朝廷一直还没有名面上回复北戎使者，但大家也基本默认沐舒晴要和亲北戎了。

        丽婕妤一直请不来明德帝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妙，她知道有些事是要靠自己了，她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嫁去那蛮夷之地。

        丽婕妤知道女儿被舒贵妃罚闭门思过，如今她们两个都被困在这芳菲宫中。想定主意之后就去了女儿的寝殿。

        进门之后，沐舒晴就举着右手哭诉：“母亲，你看我的手，都肿了，那什么《女诫》还有五遍呢。”

        丽婕妤见此情状，心疼的不行：“哎呦，我的乖女儿，咱们不抄了，这手都肿成什么样子了。你可是公主，这手也是娇嫩的，哪受过这种委屈。”

        沐舒晴抽噎着说：“那…那舒贵妃，怎么交代呀？”

        “交代什么，你也是个实心眼，就不会让旁人帮你抄，还真的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抄。只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你要不要被嫁到北戎去？”

        “母亲，我当然不想嫁过去了，那里那么偏，听说冬天都要冻死人的。”

        “那你就听我的话，我在寝殿中想了好久，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两人又商量了许久，丽婕妤才回到自己的寝殿中。沐舒晴在母亲走后，也不再继续抄写《女诫》。

        第二日，丽婕妤遣人给舒贵妃带去沐舒晴抄写的《女诫》，说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也会好好管教沐舒晴，求舒贵妃网开一面。

        舒贵妃知道沐舒晴和亲北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明德帝不会因为一个后妃而罔顾国家大事。这母女两人也翻不出什么打风浪，就解了两人的禁足，至于那抄写的《女诫》，舒贵妃更是看都没看，就让碧桃扔了。

        解了禁足的当天，丽婕妤和沐舒晴两人就来见了舒贵妃，向她认错是其一。

        “你要出宫？”舒贵妃喝了口茶缓缓道。

        沐舒晴悲伤道：“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去慈安寺进香了，还请贵妃允准。”

        舒贵妃想了想就答应了。

        等到沐舒晴和丽婕妤两人走了之后，秋颖问道：“娘娘，你怎么又答应她们了。”

        舒贵妃叹了口气：“算了，就要远嫁他乡，本宫又何苦在这些小事上为难她。”

        秋颖笑道：“娘娘心善，但愿五公主能够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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