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谢谢，”阿斯塔说着，从她的朋友手里把小瓶子接过来，“点儿卡得很准，菲利萨……”

        要不是斯内普教授只接受魔药学得了o的学生参加高级班，这种事阿斯塔一定是要自己做的。总地来说，她对魔药学算是不太喜欢也不太讨厌：把许多材料变成药剂这件事本事对她来说很有意思，但是有个叫水蓝儿的人动不动就拿出莫名其妙的高深魔药来达到匪夷所思的效果又让她觉得很没劲。阿斯塔这两年学习成绩进步得很快，五年级的时候她的魔药学成绩从a蹿上了e，但也就止步于此了。好在她本来也不准备从事相关行业，没有魔药学之类学科的newts证书也无关紧要——即使她偶尔真的需要这个技能了，她还有菲利萨这个朋友。

        “你要干什么？”菲利萨问。她盯着她的朋友刚刚拿走的小瓶子——阿斯塔为此给了她半年里得到的所有巧克力蛙卡片作为交换。其实那些东西对菲利萨来说毫无意义，毕竟阿格丽芭并不是阿斯塔天天都能抽到的。

        “不是什么大事。”阿斯塔说。然后她把那个小瓶子举起来对着太阳光看，里面的液体很少，几乎只有几滴，但金灿灿的很漂亮。她今天仍然穿着那条浅灰绿色的吊带连衣裙，没有讨厌的袖子牵扯她的手臂活动。自从她专门给那枚胸针找了个盒子装以来，这条裙子就没再用来包着它了，而也找了个衣架挂着。这裙子很简单，但很对她来说很合适，而且算是她爸爸给她的礼物。

        “你最好不是准备去炸了斯莱特林的计分沙漏什么的，”菲利萨说，“不然我这个级长还得管你。”

        “不，”阿斯塔说，“我是想去炸斯莱特林图书馆来着。还有银龙的训练室。还有学生会议室。——或者干脆去炸了公共休息室，对，就公共休息室吧。想想看，砰的一声，窗户的玻璃就都碎了，黑湖的水就喷进来——”

        “行吧，”菲利萨说，她知道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你可以闭嘴了。”

        阿斯塔笑了。她靠在椅背上，用脚尖把椅子的两条前腿推得离地，然后突然抬起脚，让它砰地一声落回地上。“好朋友也有不想告诉对方的事”……她以前单知道那是为了避免人家为自己担心，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永远高尚不到那个份上。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人为了避免受到朋友的劝阻——尽管是善意的劝阻——也会那么干。

        阿斯塔知道自己不能把要干的事告诉菲利萨，尤其是它也不是件什么大事。虽然她确实觉得自己需要那一小口药剂才能做到，但那总归不是件大事，不像偷魂器那样关系到很多人。

        “谢谢你，菲利萨。”阿斯塔说，仍然笑着，“你要是想要的话，我这辈子的巧克力蛙卡片都可以给你。”

        “你说这种话根本就不会算数的，就算真算数也不够。”菲利萨朝从远处走来的新郎和新娘们望了一眼，然后对阿斯塔继续严肃地说，“——阿斯塔，等到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来当我的伴娘。”

        阿斯塔刚才还在很从容地微笑，现在却是一副受了极大震撼的样子了。她的嘴微微张开着，惊讶又高兴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菲利萨；菲利萨看着她，也安静地笑起来。

        “我没——没想到——”阿斯塔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你——怎么说呢，你有那么多——”

        “我要是没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就不会花半年时间给你熬这个了。”菲利萨的语气很镇定，但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她看见阿斯塔的反应挺满意，“除了你还有谁当伴娘更合适呢？”

        阿斯塔现在真想扑上去拥抱她。不过菲利萨今天穿得很漂亮，说不定也是什么高档的深蓝成衣，阿斯塔就忍住了没那么做。

        “喂，阿斯塔，等等，”菲利萨说，“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阿斯塔困惑地看着她，脸上仍然有些笑意，但抿着嘴。“唔，雷蒙德没意见吧？”她小心地问，“因为你这样问我，我就以为你已经跟他商量过了。”

        “不，阿斯塔，他当然没意见。”菲利萨说，“我是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能不能——”

        阿斯塔突然不笑了。

        “行吧，”菲利萨尽量镇定地说，但阿斯塔还是听出了她的失落，“我希望你是介意到时候我已经结婚了，而不是……算了，我也知道，你的朋友多得是。既然现在我排不上号了，那——”

        “不，”阿斯塔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只要那时候你还愿意，那个位置当然是你的。”

        阿斯塔很真诚地冲她赔礼道歉式地笑。菲利萨似乎还想问什么，但阿斯塔突然在座位里转过身轻轻感叹了一声。菲利萨穿得没那么简洁，没法做同样的动作，就只扭过头朝那边看。

        她们远远地看见水蓝儿正被她最喜欢的那个哥哥比尔·韦斯莱牵着手顺着红毯走来，身穿华丽的黑色大裙子，效果惊艳极了。她的裙摆由一个阿斯塔不认识的漂亮姑娘提着，那姑娘也穿着黑裙子，只是简单得多。

        然后她们才看见金妮和韦斯莱先生也在那儿。金妮穿着华丽的白色大裙子，她的伴娘卢娜也穿着低调得多的白裙子。

        “首席今天很漂亮，”菲利萨小声评论道。

        “她不是一直很漂亮吗？”阿斯塔大方地——实际上是满不在乎地说，“但是那个女孩儿是谁——她长得真好看，我不认识她。”

        “我怎么知道？”菲利萨反问她，“但是首席有许多古怪的朋友，比如一些世外高人之类的，我们没见过也很正常。”

        阿斯塔盯着那不认识的漂亮姑娘看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这伴娘选得太不合理了，我在你的婚礼上绝不会这样。”她说，“她比水蓝儿漂亮好多啊。”

        “我没觉得呀。她也就……普通的漂亮罢了。”菲利萨说，“而且她不像水蓝儿那样白皙，穿黑裙子也没那么显眼。”

        阿斯塔没再说话。那黑裙子的漂亮姑娘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有吸引力，以至于她现在一点儿欣赏水蓝儿的兴趣也没有了。至于在人家的婚礼上盯着一个伴娘看礼貌不礼貌之类的事情，更是被她忘得干干净净。

        菲利萨其实没说错，阿斯塔想，真要讲起来，那姑娘并不像水蓝儿一样耀眼——倒不如说是远不如。她的胸脯不算很丰满，腰也不算很纤细；她的身材说不上是出众，要夸的话只能说是恰如其分——或者稍微浑厚圆润一点儿，也许吧。如果她的高跟鞋和水蓝儿的差不多高的话，她就只比水蓝儿高了大概一英寸；可是她不像水蓝儿那样玲珑小巧，她的肩膀更宽，肌肉线条也要明显一些。她的肤色比一边的布雷斯——德拉科的伴郎要浅，但比水蓝儿的深；她留着一头看上去很柔软的及肩发，说不上来是直的还是卷的，颜色也普普通通，不是乌黑也不是金黄……

        “她看起来像是以前从来没穿过高跟鞋。”菲利萨大概也突然发现了阿斯塔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个除了她以外根本没人关心的姑娘身上，就小声对她说，“我不明白首席为什么让她当伴娘……”

        阿斯塔没回答她。那姑娘刚刚轻轻放下水蓝儿的裙摆，现在正和布雷斯一起转过身去拿德拉科和水蓝儿的戒指盒。

        菲利萨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阿斯塔安静地说，“她很美。但我不明白首席为什么让她穿高跟鞋。”

        那姑娘以一种很驯良的姿态把戒指盒打开，德拉科就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戒指拿出来给水蓝儿戴上。阿斯塔怀疑他有那么一瞬间对她露出了一点儿炫耀的神色——大概是错觉，毕竟她和阿斯塔一样无足轻重，还不值得德拉科分心。

        “我……”菲利萨轻轻地说，“我看见她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印了。”

        “我也看见了。”阿斯塔答道，“还真是新娘最好的朋友，真合理。”

        “大概是……魔药的效果，”菲利萨说，“首席一向很擅长这个。就跟幻身咒差不多，只是首席更喜欢魔药。我想应该没有副作用和后遗症……如果你担心的话。”

        阿斯塔没回答她。那姑娘温顺地微微低着头，和布雷斯一起退到水蓝儿和德拉科身后去了，阿斯塔看不见她的表情。

        “唔，首席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有时候挺残忍的幽默感，是吧？”菲利萨慢慢地说，“——他没跟你说过这事吗？”

        “前一阵他跟我说过水蓝儿缺个伴娘。”阿斯塔说，“我当时说：‘关我什么事？’”

        她们俩谁也没再说什么。这时主持人邓布利多正好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她们就看着德拉科温柔地掀开水蓝儿的面纱。阿斯塔突然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菲利萨没有谴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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