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扇舞

五日后
  德寿厅内丝竹声绕梁不绝，几位盛装女子正穿着大红丝裙在宴会中央翩翩起舞，一舞跳罢引起一片叫好声，随即又被一波又一波的奉承之音覆盖。
  屋外积雪三尺，可屋内却热闹非凡。
  你与孙均并排立在宴会厅之外，你微微侧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孙均，之前只是听小丫头说这孙均气度非凡，却未曾亲眼见过。
  今日一见，果然如她所说，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就是脸上的刀疤有些骇人，却更为他添了分生人勿近的气场。
  “姑娘有何吩咐？”
  孙均瞥见你一直在打量他，淡淡的扯着嘴角开口，眼神还是警惕地关注着此次宴会的主角。
  “孙将军年轻有为，此次寿宴的守卫工作布置的如此周详，看来不日又将擢升了呀~”
  你收回眼神，看向正在接受着众位大臣阿谀的秦桧。
  孙均听到“擢升”二字，方才紧绷的神情一松，侧过身来恭恭敬敬地朝你行礼，“孙均全靠姑娘提点，均，不敢居功。”
  不敢居功？你闻言挑了挑眉，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若有幸得宰相青眼，有擢升之日，孙某定不忘姑娘提携之大恩。”
  听到这话，你才展眉莞尔，这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孙均嘛。
  “好说好说，孙将军年富力强，有胆有谋，说不定日后还得多多倚仗将军呢！”
  “姑娘过誉了，孙某不敢当。”
  孙均语气虽是谦虚，但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并未在与他多话，眼睛看着厅内的舞姬眉心微蹙，真是来跳舞的？
  难道真是你布置太过严密了？
  你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安排，又稍稍安定下来，还是再等等吧。
  “大人，我们不能走近些看吗？”
  谷梁安待在何立身边不满的出声，“此地隔太远了，我都看不清她们跳的是什么，我看夫人与孙将军的那个位置好，不如我们去那吧？”
  “啧！好好待着！”
  何立用扇柄砸在谷梁安指向你与孙均的手，“你是来看舞的吗？哪那么多话！”
  虽是斥责着谷梁安失职，可何立的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你们的身影。
  你与孙均一高一矮背光而立，时而对视谈笑，时而并立观舞。
  从不饮酒的何立不住的将杯中的杜康往嘴里送，好像只有那微微辣喉的味道，才能压下他心里泛起的酸劲。
  宴席散场，小丫头兴致勃勃的拉着你到栀院露台赏雪。
  “今日那群舞姬柳腰桃面，跳起舞来连我都忍不住心动，难怪那些男人们平时喜欢去喝花酒呢，要是我是个男子，我也爱去！”
  “不过我看那孙均孙将军，倒是一眼都不看，全程板着个脸只关心他的兵。看着可凶了，姑娘你怎么敢同他讲话的呀？”
  “不过今日倒未见谷梁安，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今日这舞这么精彩，他定是爱看的。”
  小丫头一个劲的说着今日的见闻，那高兴劲儿，好像过生日的不是秦桧而是她似的。
  “那谷梁安与孙均，你觉得，谁更好呀？”
  你看着小丫头那一脸傻笑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致。
  “谷梁安，他就是个木头脑袋，虽说长得嘛，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看了，但是比起孙均来呢，还是差了那么一些。虽说那道刀疤有些骇人，可在他脸上总是相宜的，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小丫头撑着下巴晃着脑袋，回想着孙均的面容，脸上的笑意愈发傻气了。
  “哈哈哈，谷梁这人呢，确实笨笨的，这孙均嘛，靠自己一步步坐上如今这个位置，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不过~更重要的，是有个好模样，好身段！你说是不是~”
  你朝着小丫头挑了挑眉，逗得她脸红如霞。
  “娘子这几日，可真是忙得很呀，想要见娘子一面，与你说说话，更是比登天还难。今日怎么有空在这探讨谁的身段更好？”
  何立踏上露台，双手抱在胸前，停在你十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你，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起身朝他走去，小丫头也识趣的退下。
  “任凭谁的模样身段，都比不过咱们何大人呀~”
  何立伸手轻轻掐住你的下巴，“听闻娘子最近因寿宴一事与那孙均往来颇为密切呀？想来今日这寿宴才能如此顺利的进行，离不开娘子与孙将军的倾力安排，可要何某在宰相面前提一嘴，嘉奖一下以示表彰？”
  你看着何立面色铁青，不禁失笑，“我的何大人，这是吃醋了？”
  你勾住何立的腰带，将你们之间的距离一步步拉近，周遭的空气也不断暧昧起来。
  何立的脸慢慢贴近，你二人鼻尖相接，就快要被何立吻上时，你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右手偷偷抽出他别在腰间的折扇，眼带桃花的勾着他的视线，慢慢后退，双手轻轻将折扇展开，端着折扇向右偏转，颇有一副“大人且看”的意味。
  你将左手手指伸过扇柄间的缝隙，绕圈带动扇面旋转，扇面在身前绕过两轮之后，你又用右手轻捏住扇角，扇面迂回婉转的半遮你的脸庞，眼神也似是露出娇怯之意，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你转身右手自眼前划过半圈，眼波随着扇面流转。再抬眸，复又媚眼如丝地看着何立。
  双手举扇缓缓挡在面前，遮住他痴迷流连的眼神，轻启朱唇咬住扇尾，侧头弱柳扶风似的转了一圈。
  又捻起兰花指似是一只翩飞的蝴蝶隔着扇面轻落在你鼻尖。
  随着双手上下轻柔的翻飞，你缓缓下腰，露出细白的胳膊，在周围雪光的映射下，更衬得你肤若凝脂。
  一舞毕，你侧腰起身间双手悄然合扇，微微欠身朝着何立行了个礼。
  何立朝你走过来，一把揽住你的腰身往他怀里带，你微微急凑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上，却将他越引越近。
  看着他充满爱意的眼神，你却想要逗他一逗，你缓缓打开折扇，慢慢挪动至你二人唇峰之间，垂眼带着羞怯，“青玮舞姿不佳，让大人见笑了。”
  “娘子的这一舞，将为夫的心都舞乱了。”
  何立一手托着你的腰，一手勾住扇柄间隙将扇子慢慢扯下，“不过，要哄好我，只跳这一舞可不够～”
  唇齿缠绵间，萦绕着丝丝杜康的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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