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光芒如同火焰一般开始肆虐，弥漫起这整个病房。

　　在这光辉所到之处，残破的病房开始恢复成它本来的样子。

　　肮脏破旧的地板重新变得干净整洁，猩红色的墙面像是被剥了那丑陋的外皮一样，重新变得光亮洁白

　　在卢克功率全开的情况下，尽管特效是假的，那个光圈和羽翼也没有任何作用，但那些属于光的能量是真的，它们就像去污剂一样，开始冲刷着这间病房的黑暗，所到之处，如摧枯拉休。

　　直到一道墙的出现。

　　在从卢克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蔓延到病房的中间位置时，在那些光快要靠近病房中间那个用四面帷幕围住的病床时。

　　光突然停了下来，再也不得寸进，就像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

　　就这样，这间病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以病床为分割线，一半是光明崭新，一半是黑暗破旧。

　　正当卢克有些惊讶于眼前的画面时，一个声音从他的脚边响了起来。

　　“你是谁？”

　　突然出现的，近在咫尺的声音把卢克直接吓得亡魂大冒。

　　他顾不得形象，倒退着往声音的反方向奋力一窜，直接撞到墙上，发生一声闷哼。

　　“嘻嘻嘻。”

　　声音似乎被卢克的反应所逗笑。

　　卢克靠着墙，面无表情的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年纪不到10岁，穿着蓝紫色校服的小女孩正站在病房里光明的这半边，看着他的表情充满好奇，同时也带着很明显的不怀好意。

　　女孩赤着脚，原地走了几步，在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黝黑的，仿佛污泥一般的脚印。

　　女孩的披肩黑发就像刚洗过，湿漉漉的，有一些零散的发丝盖在脸上。她下眼皮像哭过一般红肿，眼角泪痕如血，皮肤苍白到渗人。

　　阿蕾莎！

　　卢克的心脏狂跳不止。

　　阿蕾莎正站在靠近卢克的这半边，她的身上不断冒出一缕缕黑烟，仿佛正在被燃烧一样，但她看上去并不在意，依然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卢克。

　　“你是谁？”

　　阿蕾莎重复了她的问题，见卢克只是盯着她，她便坏笑着朝他又走了两步。

　　“粗浅的圣光运用，你摆出这幅样子是想做什么？净化我吗？”

　　阿蕾莎不屑地说了一句，然后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卢克：“如果你想净化，那为什么你的圣光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管老子想干嘛，我爱干嘛干嘛！不行啊！熊孩子就是欠抽！

　　卢克被阿蕾莎脸色的不屑有些激怒了，但他依旧不敢妄动，只是像阿Q一样用着精神胜利法。

　　“人类？不可能，人类是不可能掌控圣光的力量，人类可以通过祈祷或许能得到那么一星半点的庇佑，但是哪怕是历代教宗，哪怕是康斯坦丁那个混蛋，都不可能掌控来自上面的力量。”

　　卢克眨了下眼睛，刚刚他好像听到阿蕾莎说了一个他耳熟的名字，而且对方感觉有些气急败坏。

　　阿蕾莎继续打量着卢克，排除着错误选项：“天使？更不可能，你这种程度的天使是不可能到下界来的。更别提你对圣光的运用简直连上面的新生儿都不如。”

　　说话间，阿蕾莎又上前走了两步，几乎把卢克逼到墙上。

　　女孩仰头看着卢克，很是疑惑：“那么你究竟是什么呢？”

　　我是你爹！卢克对阿蕾莎摆出一个微笑。

　　“不准备说话吗？”阿蕾莎仿佛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好像真的很好奇：“你打算保持这个样子直到圣光耗尽吗？”

　　“六翼？你想伪装成谁？”阿蕾莎又开始嘻嘻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打算就这样把我吓跑吧，你知不知道天使头上是没有光圈的。”

　　……这句话倒让卢克很不好意思，惭愧自己的专业知识毕竟不够啊。可话又说回来，谁TM会知道这些。

　　这家伙真专业，在地狱估计也是个大佬，绝对不是所谓的阿蕾莎的黑暗面，也好，今天也算知道我身上这些玩意究竟是什么了，死之前能做个明白鬼也行。不对，看她挺好说话的，我要是现在跪下来认她当老大，会不会就不用死了？

　　卢克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百转千肠，他已经很从心的单方面宣布这次SOLO失败。同时他眼角瞟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

　　“大佬，你要再不救我，我就真的只能投敌了！”

　　阿蕾莎继续好奇道：“在你进来之前，我竟然没有发现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卢克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震。哦吼，自己赌错了，不过就算一上来动手估计也打不过。那些指引真的不是阿蕾莎吸引我过来的？

　　那究竟会是谁呢？

　　“我真的想不到寂静岭竟然会把你这样的存在拉进来，那些该死的人类我早就没有耐心了，要不是这里只是我的一具分身，而‘阿蕾莎’那个小鬼还没有完全堕入黑暗，我早就把那些人的灵魂全都收走了。”

　　不对啊，什么叫还没有完全堕入黑暗？阿蕾莎的仅存的善念还没有化作婴儿被送往外面的世界？

　　卢克感觉剧情有点不对，时间线他想错了？但同时，他灵光一闪，好像抓到了什么。

　　“你是吓傻了吗？虽然你不肯开口，不过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黑暗阿蕾莎的声音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不过等我把你的灵魂抽出来送到地狱，一切都会清楚了，你倒是有资格做我的奴仆。”

　　大姐，能不能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啊，雇佣关系行不行啊，我在人间给你效力不行吗？

　　明白了投降的下场，这太过于悲惨，卢克实在不能接受。

　　怎么办？怎么破局？看着黑暗阿蕾莎的朝他的胸膛伸来，卢克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翅膀去掉，光圈去掉，所有的一切全部去掉。瞬间，病房里的所有光芒全部消失，再次回复到黑暗破旧。

　　趁着黑暗阿蕾莎对于他的操作好像没回过神来，卢克猛地抽身，朝这间病房中间的那张病床狂奔。

　　黑暗阻挡住卢克，让他即将靠近那张病床时便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但只见卢克尽全力把身上所有能量全部集中到右手，然后形成手刀猛地向前劈砍。

　　黑暗中划过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芒，阻碍顿时消失，然后卢克又奋力往前一窜，终于在身后黑暗阿蕾莎的惊呼下，用他发光的右手扯开床边的帷幕，然后紧紧握住病床上那只缠满绷带的小手。

　　“给我醒过来啊！阿蕾莎！如果你的内心还存有一丝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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