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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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
她梳洗完毕，轻轻摇醒了啟辙。孩子脸上的红热未彻底消散，眸中满是倦意：
“阿娘——”
她轻吻他的额头：
“娘亲不在的时候，轩郎要乖乖听爹的话，知道了吗？”
“嗯！阿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顿了顿：
“阿娘很快就回来了，很快。”
她深深望了闭眼睡去的孩子，起身出帐。
营外，一辆马车已停在那里，身着玄衣的人站在车前，远远望着她。
她上了车，掀开车帘。男人俊逸的脸庞便在眼前。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是哽咽难语。
最后，她侧头吻了吻他，在他耳边低语：
“远霖…我爱你。”
他回吻亦语：
“我亦然。”
她侧身向另一边，赶车的车夫甩出一个鞭花，马车缓缓启行。
他望眼欲穿，她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早已泪流满面。
她怕她一转头看见他便舍不得走了，只有执拗地留下一个背影，将满脸的泪痕留给自己。
她怎知晓，静站在原地的他泪已滑下脸颊。
苍天一片挂着一朵孤云，边塞的鸿雁掠过营头飞向远方。风声凛冽，刮落谁眼角的泪珠。
世事何其残忍，它赐予你你所期望的一切，却在它们融入你的骨血成为你的一部分时生生剥离。不管你鲜血淋漓，哪怕你肝肠寸断。
苍云长天，一派清寒，风过处凉意无边。刚飘过的云似乎又卷了回来，刚飞过的鸿雁似乎又哀鸣着沿原先的飞痕飞了回来，刚刮过两人面庞的凄风似乎又退了回来。时光仿佛在倒退，退过一个又一个轮回，到那年初见。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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