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真的吗！”林白天闻言，欣喜若狂：“那，那……那我们就要有粮食吃了。”

        林香草笑了笑。带林白天回屋吃了从医馆带回来的粥喝掉苏珩景帮她熬好的草药，林香草又跟林白天说了他昏迷后的事，林白天津津有味听着。

        酉时，这会儿是春天的尾巴，天色尚早，林香草要下山去买点粮食回来，林白天执意要跟，见他精神状态不错，也就带上了林白天。

        姐弟两人刚下山，见村里人急匆匆跑向村民日常捕鱼的小码头方向。

        林香草出生在南房一个小岛，家中世代渔民，当年她爷爷出海捕鱼时出事，刻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就是这场景。

        拉着林白天的手下意识微微用力：“我们也过去看看。”

        “阿姐，是出什么事了吗？”林白天虽初次遇到这种情况，也还是隐隐约约嗅到了不吉利的信息。

        林香草眉头皱了皱：“不知道，我们过去看看。”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两姐弟小跑向海边，在远远的路上就能看见海边已围满了人，夕阳渐红，像是悲愤人儿被哭猩红的眼，染红全世界。

        林香草不自觉加快脚步跑过去，从人群的对话中，得知了有两个孩童在海边玩耍时被海浪卷走了，全村的渔船都已经出去寻找，目前还没找到。

        “天儿，你在这边等，我也去找找。”

        林白天听到有孩童被海浪卷走时已经恐惧到脸色苍白，现听阿姐要去帮忙哪里能依？紧紧抓住林香草的手，摇摇头：“阿姐，不，不要。”

        他已经失去爹娘跟祖父，不想再失去阿姐。

        林香草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轻轻地抚摸林白天的小脑袋瓜，细声细气地哄道：“阿姐只是附近的暗礁找，不会有事的。”

        “我们拉勾勾，阿姐保证平平安安回来。”

        “……阿姐。”林白天眼睛红了。

        林香草低头凑过去亲了下林白天的额头，把他抱在怀里：“多个人多一丁点儿的希望，只要还有希望，我都不能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当然了，阿姐不会那么自不量力，盲目跑去海里救人，阿姐只是在岸边帮忙寻找他们。”

        “天儿，你要相信阿姐。”

        林白天犹豫片刻，这才点点头，哭腔道：“阿姐，要回来。”

        “嗯，阿姐会回来，天儿不要乱跑。”

        终于把林白天哄好，林香草奋力跑向暗礁方向，开始找人。

        林香草从小就调皮贪玩，也就学会潜水游泳，得过省级的游泳比较奖杯，后因膝盖受伤动了手术，从此与比赛无缘。可现在，她穿在了十三岁小丫头身上，自然不会以身冒险去深海找人，只敢在潜水区域，耐心仔细的寻找。

        毫无线索的找孩童，就是大海捞针，林香草在码头附近的海域找一圈没找到孩童。

        当林香草准备小游一段路线去对面的暗礁周围找时，发现愕然发现，她不用憋气在海里也能够自由呼吸，而且睁开眼睛，并没被海水以及天色影响到，可以清晰的看见水中的景物。

        欣喜若狂，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林香草发现了自己拥有能在水里呼吸自由，看海底事物自由的金手指后，刻不容缓往深处去，越深的海底越是没有浪，行走更无拘束自由，甚至可以在海底像陆地那般小跑。

        岸上。林白天在人群不远处的沙滩，望着渐渐失去光芒的大海抽抽搭搭。

        很懊悔。太后悔了，他不应该同意阿姐去找人。

        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听到有人喊大人，倏地抬起头看过去，见人群中出现一抹高大强壮的身影。

        大哥哥吗？林白天不管是不是阿姐提到的大哥哥。

        病急乱投医，他毫不犹豫迈开小短腿，跌跌撞撞跑向萧尽沉，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大哥哥，大哥哥……。”

        “救救我阿姐，呜呜呜呜……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阿姐。”

        杂乱声音中，萧尽沉听到了一个稚嫩男童声，转头很快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林白天清瘦身影，这时，林白天已经顺利挤进人群，来到萧尽沉跟前。

        又急又崩溃大声哭哭哀求：“大哥哥，我阿姐刚才去帮忙找人，到现在，阿姐都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村民们顿时不满，都什么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来添乱！

        嘈嘈杂杂人群中开始有人怒斥林香草太不懂事。

        萧尽沉在林白天跟前蹲下，问话：“香草是去哪边找人的，你知道吗？”

        “知道，那边。”林白天伸手指向左边。

        萧尽沉抬眸看了眼他所指方向，轻轻嗯了声：“你在这边等着，我过去看看。”

        这时林香草已经在水中找到其中一个孩童。男童捞捞抓住的木板卡在其中一块暗礁中间，体力消耗太多上不去，也不敢松手游到近在咫尺的暗礁，就这么哭嗷挂着，海浪声响把他的声音盖住，好在林香草在水中也不影响听力，听到了男童虚弱的求救声，从海底游上去救人。

        “快踩在我的身上上去。”

        听到声音的同时，男童也感觉到脚下有人，开心的踩在林香草身上，手依旧紧紧抓住木板，往暗礁的方向慢慢走过去，没几步就抵达暗礁，男童迫不及待爬上暗礁。

        等他喘完气却找不到救他的人！苍白的脸，表情十分复杂。

        明明，明明，刚，刚才有人救他，怎么不见了？

        且说林香草这边，已经找到一个孩子，说明另一个也在这附近，不过只是没有这个孩子那么幸运有木板抓，切被卡在暗礁。

        直接来到海底找，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其中一个暗礁底下有个男童，林香草刻不容缓朝男童游过去，双手穿进男童腋窝，拖着人努力往上游。

        萧尽沉在不远处发现了林香草在拖着一个男童上暗礁，加快速度游过去。

        在水里，林香草有力气拉上来，可她没力气把男童拖到安脚上，眼看着自己的力气已经被耗尽，正焦急该如何是好时，手突然一轻，男童被人捞起来，哗啦了声响，水花四溅。

        “大哥哥。”水中，林香草开心呼唤萧尽沉。

        见萧尽沉把男童放在暗礁上后，又要下水救她，连忙喊道：“大哥哥，你先救他，我没事，我自己上来。”话后，连忙爬上暗礁。

        萧尽沉眼神一顿。便翻过男童的身为他检查身子，做心脏复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给男童服下，抬眸对上林香草担忧的小眼神，冷淡地开口：“他没事。”

        见这个孩子已无大碍，林香草松了一口气，微喘着气，手指不远处的暗礁：“大哥哥，还有个在那边。”

        顺着林香草指的方向看过去，萧尽沉看见另一个男童坐在不远处的暗礁上，稍愣。

        他皱了下眉，看林香草的眼神有少许奇怪，嗓音低哑：“也是你救的吗？”

        “我发现的。”林香草灿烂一笑：“刚才他木板卡在两块暗礁上面，我让他踩着我的背上去。”

        萧尽沉知道生活在海边的孩子水性良好，但林香草的水性已经超过她这个年龄段的最大程度，倒是有几分被震惊到，压低着笑了声：“你水性挺好的。”

        “在这边等着，我过去把那孩子带来，再一起回去。”萧尽沉说着，便起身跃水中，游向对面的暗礁。

        有萧尽沉在，林香草倒也没再逞强。再则，能在水中自由呼吸，看清水中景物这事她暂时还不想让谁知道。

        太阳已经落山，夜幕降临，气温也就越来越低。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凉得人浑身哆嗦，林香草搓搓双手，在暗礁壁边蹲下。

        不一会儿，萧尽沉把对岸的小男孩带过来。他抱起地上还未醒来的另一个男童，叫上林香草，四人从暗礁往回走，抵达岸边，天也就彻底的暗下来。

        ‘

        好在今夜天气好，皎洁明月周围繁星点点，朦胧白光光芒照亮了汪汪海洋，明了他们脚下崎岖不平的路，岸边一盏盏薄弱油灯，为他们引路。

        在他们四人离村民越来越近，村民也发现了他们，喧哗人群中，林白天非常激动大声喊着：“阿姐，阿姐……阿姐回来了！阿姐回来了。”

        小小身影兴奋跑向林香草方向，伸手还没抱到林香草，被林香草伸手按住了双肩。

        林香草笑了笑：“阿姐身上脏。”

        “不脏，阿姐一点也不脏。”林白天情绪激动，哪里顾的上脏不脏，哭红眼抱怨后又扑向林香草。这次，林香草没有推开他，任由林白天抱。

        萧尽沉把还在昏迷中的男童交给他的家人，交代他们带去医馆看看，男童家人纷纷跪下给萧尽沉磕头道谢，另一位男童的家人也紧跟着下跪道谢。

        “人都是香草救的，要谢就谢她。”萧尽沉淡淡提醒后，看向已经牵着林白天回家的林香草。

        众人皆是一愣。

        萧尽沉以及另一个孩童简单几句话说明情况，之前对林香草行为感到恼火的人群，开始纷纷夸林香草起来。

        碍于两个孩子都需要做一个身体检查，人群很快就散去。

        没人注意到人群中的赵梦涵脸色有多臭。

        赵梦涵把萧尽沉的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虽然只是风轻云淡的陈述，却让她觉得，萧尽沉这是在夸林香草！

        哼，不就是找人吗？要不是娘不让，她也会帮忙找人。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天前被赶回老屋那边时，半字不提二十两银子，得知这位贵人前天来拜访老先生后，林香草昨日就跑来她家闹事，还一直坚持要请老先生过来做主！再加上晚上救人这事。

        通过这两件事让赵梦涵知道，林香草是一个心机很重的贱人！

        赵梦涵越想越不服气，恨恨嘀咕：“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敢这么不要脸去妄想嫁给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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