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有话说

赵郃带着人快马加鞭已经离开京都有十天了，算算日子，应该是要到江南了。而京都也在这个时候开始真正有了初冬的感觉。

        阴云密布，北风呼啸，坠在头上的雨雪要落不落的。

        自太子离京后，朝堂上一直风波不断。三皇子刚掌握刑部，就被爆出了在临城的祸事。

        在铁证如山的证据下贤妃甘愿出来顶罪。贤妃的亲弟弟因不满皇帝前年对其降职削权处分，私下把所有府兵内务全部藏于临城。

        后来又借着皇家名头拐卖人口，私造兵器在临城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东窗事发后贤妃以死谢罪，其母族也全部下狱，只待处决流放。

        赵珏被皇帝斥责禁足于三皇子府，原本暂定的封王仪式也全部被打断。身后一族如大树般颓然倒地，赵珏的实力被大为限制，一时之间在朝堂上没了动静。

        而皇帝在赵郃上奏第一份关于江南水患事务的折子后，竟然追思早已意外夭折的大皇子为圣德皇太子。其母妃，一个身份卑微的山村之女被追封为妃。

        尽管只是追逝，但这背后意味却值得人深思。

        长乐宫里

        陶陶摆了个竹椅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王若语坐在近处正摆弄着下面刚送上来的鲜花，修剪枝枝叶叶。

        郑嬷嬷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了一批宫人，个个手里都捧着不少御赐之物。

        郑嬷嬷站定，身后的宫人一应展开，“娘娘，这都是皇上那边送来的东西，您掌掌眼看喜欢什么？”

        王若语停下手里的动作望了过去，金银器玉，书画孤本，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谁见了不说一句，皇恩浩荡。

        王若语看了有一会，宫人们个个大气不敢出。

        末了她指着靠在最后的那把古琴，开口道：“把琴留下放在我殿内，剩下的都放起来吧。”

        郑嬷嬷：“是。”

        陶陶抬眼看向那把古琴，琴身古朴大气材料也是上乘，就是不知道这弦能有多好了。

        “娘亲还是这么喜欢弹琴。”

        王若语点点头，“这几日特别想弹。”

        “一会儿李嫣然会过来，你可以见一面。”王若语对陶陶说道：“前日已经下了旨意封她为太子妃，待明年开春便会举行册封典礼。”

        太子成亲是大事，礼部的人从现在已经开始忙碌了。按照惯例，李嫣然会在此时和成亲前两次进宫拜会宫里各位有身份的娘娘。

        今天她见了皇后，午膳之后便会来长乐宫。

        陶陶轻轻应了一声，她走到王若语身边看着她修剪花卉。

        “娘亲把江南的事情都交给了我，为什么？是因为”

        “不是。”

        王若语拍拍手把插好的花递给陶陶看，面上带着微笑，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温柔，“好看吗？”

        所有的枝叶都已经被剪掉，长长的花茎上顶着一朵又一朵硕大的鲜花，盛开的灿烂极了。大红大紫簇拥在这白瓷的花瓶中耀眼的刺眼又诡异。

        ……

        陶陶抿着嘴，“不好看。”

        王若语佯怒似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丝小骄傲，“明明这么好看，竟然说不好看！你说说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欣赏，都不知道东宫那些人是怎么教你的。”

        陶陶无奈摇头，谁能想到才貌双全，惊艳绝绝的天下第一美人，在花道上有如此的审美她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见过王若语出过中规中矩的作品，都怪“惊世骇俗的”。

        郑嬷嬷接过王若语手中的花瓶，惊讶道：“娘娘这花插得真漂亮，奴婢可得找个地方把它好好摆起来。”

        陶陶：“”

        王若语：“摆在小姐床头，天天精心照顾着。”

        郑嬷嬷：“好嘞，奴婢这就去。”

        陶陶：“”这绝对是□□裸的报复，绝对是！

        王若语心满意足得看着郑嬷嬷拿走花瓶，扶着腰起身在陶陶的搀扶下，慢悠悠在院中散步。

        本来按照王若语的日子本不该这么早显孕的，但太医说她这是双胎，显孕自然会比旁人早一点。身子也一天比一天重了。

        双胎可真是个好兆头啊。

        王若语心情不错，走得也轻快，不过说出的话倒是凉凉的，让人十分清醒。

        “这些事情你早晚要接手的，这时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能照看着你。往后江南也好，哪里都好，总归是你一个人。陶陶，你明白的。”

        “你很聪明，这几年性子也沉稳了不少，我本该放心的，但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尝试过，娘亲还是要多说两句。

        你可以喜欢赵郃，也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这是你的自由，娘亲不干涉，但唯有一点你要牢记，当日你留在京都是向你爹爹发过誓的。”

        陶溪早就安排了她们母女的去向，离开京都去哪里都会有安身之所。

        原本她们可以顺顺利利离开的，但是王若语没有走，陶陶也没有走，她们甘愿在这深宫中沉浮，看着这红墙高瓦，日日枯寂。

        陶陶垂下了眼帘，遮住了所有思绪。她明白王若语在向她敲打着什么。

        陶陶：“赵郃和赵承伟不是一种人，上一辈的恩怨不是赵郃的错，这些娘亲很早就和我说过，陶陶明白。”

        “上一辈的事情我会亲自了结，欠了我们家人命的人，一个都不要想跑掉。”

        陶陶是王若语十月怀胎生养下来的，又是她一手抚养长大，陶陶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陶陶是什么心思，她也最能看得明白。

        陶陶很喜欢赵郃，或者说爱他。至于这爱的几分程度，正是王若语所不能确定，担忧的。

        “娘亲，你觉得赵郃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陶陶觉得会是吗？”

        “”

        她不知道，也不能说不知道，是心中有那么一个答案，但是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上面。

        王若语拍了拍陶陶的手，对她示意道：“行了，今天暂时先不想这么多了，去小厨房看看还想吃什么，午膳再加几道菜。”

        “好。”

        陶陶走得快，在转角处差点撞到了来往的宫女，青黛恰巧出现带着陶陶向后退了两步，才没有造成大碍。

        “姑娘当心些。”

        陶陶此时才回过神来，她轻皱着眉头踉跄了两步。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姑娘心不在焉的，可还好吗？”

        陶陶松开了青黛的手站直了身子，“没什么，刚刚是我在想一会去小厨房加什么菜，走了神，下次不会了。”

        陶陶笑得不好意思，好像是“心里想着的事情”有些难开口，面上带了些躲闪。

        青黛再没说什么，恭恭敬敬地站到了陶陶身后。

        “青黛，你能帮我给太子送一封信吗？我有些东西想亲自问太子殿下讨要。”

        青黛点点头，“奴婢可以把姑娘的信交给东宫专门送信的侍卫手上，到江南很快的。不过姑娘，您想要什么也可以和青黛直接说啊，殿下临走时吩咐过，要我尽力满足姑娘的所有需求。”

        “这样啊”

        “嗯嗯，所以姑娘想要什么东西？”

        “算了，等殿下回信后再说吧。我还是想听殿下亲口说的。”

        想再问一次赵郃，他到底想好了吗？这近在咫尺的机会，他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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