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昆仑一霸

痛失爱宠的通天远离伤心地，接盘老子开启养豹初体验，今天的昆仑古古怪怪，让唯一置身事外的元始一脸莫名。

        而对于楚虚来说，换饲养者的好处却实实在在，他的地位提升了——元始能对通天捡回的宠物横眉冷眼，却无法对老子的一时兴起指责半分。

        谁让他每次管教通天的理由就是兄友弟恭呢！

        小奶豹迈着猫步从元始眼皮子底下走过，四只短腿硬生生走出了螃蟹的气势，嘿，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那抽搐的脸皮，那黑沉的脸色，简直让楚虚像是大夏天喝了一杯冰镇绿豆沙牛乳，从天鼎穴爽到脚底心。

        哦豁，哪个豹子有他胆子大？连大名鼎鼎的元始天尊都要看着他，一脸便秘表情！

        如果他真是一只豹妖，这可能就是他的妖生巅峰，说出去，妖皇都要流泪，妖帝都要叹息！

        果然，主人的地位决定宠物的命运，现在元始骂通天都不骂他，宁愿把他当空气。

        楚虚摇晃着小脑袋，十分不屑，没志气、没原则，身为妖族十级黑粉，怎么能因为这点儿区别就退缩，就该谁的面子都不给，莽上去才是！

        元始看他停在面前作怪的样子，脸色越发的黑，他手指一动，楚虚立刻耳朵一竖，飕飕跑远。

        开玩笑，就算对方不会要他的命，但小小教训一下估计还是下得了手的，见好就收，才是一个心魔合格的品质，他一点儿不想吃苦头来着。

        他熟练跑回老子的药庐，拿额头蹭对方的袍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把狐假虎威表现得淋漓尽致。

        老子炮制药材的手顿住，轻敲了一下他的头顶：“又去调皮了？”

        楚虚仰头，无辜的眼睛眨啊眨，他是为了报恩，给通天报仇啊。

        老子看了他两息，哑然失笑：“你啊你。”

        他抚着楚虚的背脊，忽地淡淡道：“聪明是好事，但容易走上外道，他们的事情随他们去，别插手，看看就行。”

        “不要仗着我去气元始，明白吗？”平淡如水的目光看下来，和轻飘飘的声音一起，如一片落叶重重砸在楚虚心头。

        楚虚一抖，好似寒风刮过，带走身体的热度，为对方话里的意思心惊。

        他仰头看向老子，眼中满是愕然，你们不是亲兄弟，怎么明知那两人矛盾却不调解，莫非无为之道就真要断绝人性？！

        想到这里，连以往令人亲近的气息都变得阴寒可怖起来，就像本以为踩一汪水坑，其下却是万丈深渊。

        瞬息失态后，楚虚立刻低下头，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既然如此，对方会不会早已发现他的身份，只是如对元始与通天那样，静静看着他的表演，就像看娱人的戏剧。

        若是如此，他可能还要庆幸对方愿意旁观，否则现在自己已经灰飞烟灭了吧，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果然，昆仑山上的傻白甜只有他自己，哦，还可能要加一个通天，他们组合，就是没头脑与不高兴！

        见奶豹突然低落，老子覆上去的手触着有些僵硬的肉团，心念一转，顿时明白对方误解了他的话。

        本来这种误解他不会在意，但不知为何，感受手下颤动的身躯，他心中一软，竟然难得愿意开口解释。

        “天衍五十，遁去其一，固天下万物方能有变，然这变化不一定是好，也可能变坏，插手得越多，越无法窥见真实。”

        也不在乎这番话一只小小的奶豹是否听懂，老子一边摸着楚虚，一边缓缓道：“他们是兄弟，这是生来就带的因果关联，但即便如此，也有缘深缘浅，不可为强留缘分，做出非道义之事。”

        “通天所爱为元始所恶，但只要仅他们两人，无论是爱是怨，皆为本心，因果牵连，闹不出大乱子。”

        “可一旦外人插手，两厢拉扯，纠缠之下，出剑无悔，除非分出胜负，必不可停。”

        老子低头，见楚虚圆耳扇动，听得认真，忍不住伸手把玩：“所以，不准再去闹他们，明白了吗？”

        楚虚一怔，甚至忘了耳朵上捣乱的手指，不住点头，接着，他一双星星眼噗灵噗灵看着对方，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啊！

        果然，不愧是太清圣人，有大智慧，元始与通天最后走到那地步，可不是因为那群弟子门人两边怂恿！

        不过，最后老子相帮元始，想来是觉得无法阻止，干脆早日分出胜负，只是倒霉了通天，成为了量劫的牺牲品。

        他就说呢，老子虽然是无为道，但也不应该是冷漠绝情人设，光看之前通天与他的相处，就能看出他不是无情，只是淡漠。

        为自己把对方想太黑暗心虚，他歪脸贴了贴对方的手，算是赔罪，人家是元始、通天的大哥，确实比他有资格管这种事情。

        老子唇角微扬，点了点他的鼻子：“通天捡了那么多妖族回来，就属你最精，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幸好把你要了过来，否则这昆仑山迟早鸡飞狗跳，你也小命不保。”

        楚虚嘶了一声，又是一抖，这次他确定自己没有误解，也就是说，要是自己扩大了两人的矛盾，老子就会出手了啊！

        他立刻讨好卖乖嗷呜两声，我真不是故意的。

        老子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这小东西仿佛天生能窥破人心，不吓一吓，越发无法无天，但能见到这样乖巧的模样，也不亏本。

        他不爱多言，许多事看得通透却无人述说，有一个能心灵相通的对象，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豹妖，也是一种珍贵的体验。

        不同于元始的身份之别，老子其实更偏向通天的一视同仁，只是，他的看法更加无情，大道之下，均为蝼蚁，他与这只奶豹，在天道面前，又有何区别呢？

        尚未得知自己会证道成圣的老子，还没有走向舍道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而楚虚，也不知道他这次意外来到昆仑，给自己省了多大麻烦，几乎是救他狗命。

        这时候他只埋头在老子手中，噗嗤噗嗤啃着灵果，头都不抬。

        在他看来，这次掉落洪荒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有饭吃了，与之相比，连老子的吸引力都没那么大，人可以不贴，饭不能停啊。

        仿佛窥见他的想法，老子眉头一挑，停下投喂，楚虚没能及时住嘴，一口咬在如玉的手指上。

        喵喵喵，他抬头瞥了一眼老子的神色，又看向刚才自己咬到的位置，连忙讨好的在那处红都未红的指腹上舔了两下。

        顿时，老子指尖发麻，半条手臂都生出一种极不自在的感觉，不过，当他对上楚虚无辜卖好的眼神，也只能轻笑着摇头，继续掏出果子。

        说到底还是自己举止不当，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会和灵果较劲，再怎么聪慧的幼崽，还不是满脑子只有口腹之欲。

        他种的灵果颇多，炼丹也用不了些许，便是全给了这小家伙又如何。

        之前，他从通天手中把奶豹要来的理由之一，就是他这里更好调养，如今确实有几分上心后，自然更不应该吝惜。

        楚虚美滋滋吃着顶头上司都没有的加餐，啃得兴起的时候，甚至想喵喵叫，幸好他还记得自己不是猫，多少顾忌一点儿形象。

        算了，有这些吃的，元始就暂且放下吧，动作大了也容易被发现，现在的生活多好，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其实，帮通天报仇只是他目的中的一个，主要是为了刺激元始，获得属于心魔的粮食。

        楚虚在巧合中发现，自己意外掉落洪荒、困在这具身躯后，周围生灵的负面情绪能给他带来力量，甚至小范围屏蔽天道的压制。

        他虽然不打算用心魔的能力做什么，还巴不得一辈子不需要，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平时积累一点儿，关键时刻，搞不好能救命啊。

        元始这个修为等级的负面情绪可不多见，哪怕是他本体，也离对方差老大一截呢，不在能撸的时候多撸一点儿，莫非要等羊跑出去么。

        但现在有了老子发话，他也只能惋惜后放弃。

        说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楚虚把脸从灵果中抬起来，凝眉思索，在昆仑的这许多天，他除了能确定三清未成圣，其他都无法肯定，但三清成圣前也有好多事情发生，他要确定自己能安稳到几时啊！

        再就是他的老板，万一对方找过来，他至少要有一个合适的说法搪塞，证明自己没摸鱼。

        呸，他本来就没摸鱼，他是给魔界打探敌情，并建立魔界驻洪荒分公司！

        楚虚一脸严肃，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老板不想来这个伤心地，他就要急老板所急，如此拼命，怎么也要给他颁个劳模标兵吧。

        不过，最好还是别来，天道防火墙那么厚，杀进来也危险不是，楚虚一面给自己的开拓寻找理由，一面祈祷天道给力，别什么黑的白的都往里面放，罗睺可不是他这样的小可爱呢。

        如果能与罗睺老死不相往来，他愿意彻底加入洪荒户口本，从此弃恶从善，成为魔奸一名！

        可惜，几率不高，即便成功，他估计也会吸收罗睺大量仇恨，仿佛愤怒小鸟面前的积木，一炮散架，两炮归西。

        想到这里，连脆甜的灵果都没那么香了，楚虚唉声叹气，祈祷洪荒的业主与物业一定要给力，封锁隔离不能停。

        “小黑？”老子见他发怔，低声轻唤。

        楚虚一个哆嗦，抬头绝望仰视着他：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名字啊！

        老子嘴角含笑递上果子：要换名还是要修行？

        楚虚……楚虚屈服了，他埋下头，大口大口啃食灵果，别想忽悠他化形，他是不会上当受骗的，莫非对方以为他不知道，等他化形，就要开始试药勒！

        老子弯起嘴角，一只手熟练梳理毛发，他也不会说，其实他就喜欢看每次喊小黑时，对方不得不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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