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男人疼得面容扭曲，醉意也醒了大半，不停嚎叫着：“放手，给我放手！”

        苏袖甩开他，顺手拿起旁边的纸巾，仔细地擦干净每根手指，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男人呆住了，反应过来指着苏袖怒声道：“你竟然敢打我！你们这是什么店，什么服务员？素质呢！！”

        苏袖没和他废话，直接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拨号界面，放在桌上，当着男人的面按下110，目光落在男人带着戒指的手指上。

        他倏然低笑出声，一改先前的温顺，眉目显得有些阴郁，缓缓开口：“你喝醉了，进店里后试图骚-扰我。我未成年，你刚刚的行为属于骚-扰未成年，现在需不需要我报警，让警察带你去醒醒酒？”

        “再或者是我报警，让警察通知你老婆过来带你回家？”

        无论是哪一句话都让男人惊慌失措起来，也来不及多想苏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老婆，站起身，激动到结巴起来。

        “胡，胡说八道！我哪里，哪里骚扰你。我就是看你……看你脸上有蚊子，想给你赶走。别报警，我也不吃了，真是的……”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吓得拔腿跑了出去。

        因为跑得太快，出了面馆后还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但是却不敢在原地停留，爬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生怕苏袖跟上去抓他。

        “我还担心你被欺负，还好还好。”老板走过来，把今天的钱递给苏袖，松了一口气说，“快回家吧，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苏袖拿过一部分钱，目光扫了周围的几名顾客，轻声道：“剩下的钱当我请他们吃面，毕竟刚刚闹起来了，多少有些影响。”

        老板又是一怔，随即笑了：“行，那我就收下了，等会和顾客他们说一声。”

        “谢谢老板。”苏袖脱下围裙，笑了笑，“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老板点点头，想到什么，叫住了苏袖：“你真没成年啊？”

        处事风格太不像个孩子了。

        苏袖微微敛眸，又笑了一声：“还差一个月。”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出面馆，去旁边的小摊要了一份煎饼果子。

        “孩子，要加什么？”老板把面糊倒在锅上，熟练地推开。

        苏袖看了一眼旁边加料区：“鸡蛋和香肠。”

        “好勒。”老板应了一声，快速做好装袋，递给苏袖。

        刚做好的煎饼果子冒着热气，混合着香味，苏袖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慢慢地吃了起来。

        他并不着急，吃完后又买了一瓶酸奶，才回了家。

        客厅里关着灯，空无一人，安静无比。

        苏袖回了自己房间，把钱放进抽屉里，拿上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

        清早，苏袖穿上校服，先一步去了学校。

        今天出成绩，他又是班级倒数第三，苏颂这次不再是第二，是第六。

        对于这个成绩苏颂极为不满，一回到家就开始发脾气，说是苏袖回来影响他，才导致他成绩掉得这么快，说到最后，发现苏袖不在家，摔了桌上的茶杯。

        “人呢？他怎么又没回来？！”

        保姆被他吓得不行：“这个……二少爷从早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他到底跑哪里去了？”苏颂觉得邪门，打算出去寻人，又觉得没必要。

        苏袖不在家那不是更好？他就不用看到讨厌的那张脸了。

        想到这里，苏颂坐在沙发上吃起了葡萄。

        晚上十点，苏袖和老板请好假下班回家。

        学校组织的期末游明天开始，他收拾好衣物，洗漱完就上床就睡觉了。

        第二天，苏袖感冒彻底好了，吃完饭后先苏颂去了学校。

        等大巴车要启动时，苏颂才上车。

        位置都已经满了，只剩下苏袖身边还有个空位，苏颂不愿意去坐，坐在了前排班主任的位置。

        本来以为班主任来了会说什么，结果瞥了他一眼倒是一句话没说坐在了苏袖身边。

        苏颂努努嘴，轻踹了一脚椅子。

        “可以出发了。”师珩依喊了一声。

        大巴启动，往c市行驶而去。

        总共要行驶三个小时，苏袖戴上耳机，拉上窗帘，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竟然睡了过去，梦中场景混乱无比，最后轰然崩塌，他瞬间被惊醒。

        大巴刚好停下，苏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到c市了。

        他背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有些苍白，黝黑的瞳孔里还带着一丝从噩梦中醒来的惊颤。

        “身体不舒服吗？”眼前出现一瓶水，师珩依担忧地看着他。

        “谢谢老师，我没事。”苏袖接过矿泉水，轻声道谢，吐出一口气，恢复到正常状态。

        旁边的同学陆续下车，苏袖过了一会儿才走下车。

        他们此刻在山脚下，周围人很多，熙熙攘攘的。。

        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了地图和衣服。

        苏袖穿上冲锋衣，拿着棍子，跟着几十个同学在入口拍了一张大合照，才开始往上爬。

        “喂。”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苏袖回头，就见梁小竹从他身边路过，留下一句话，“苏颂好像要对你做些什么，你自己小心吧。”

        苏袖一顿，道了谢。

        梁小竹嫌弃道：“别和我道谢，我只是随便通知你一下，又不是特意的。”

        她才走远，苏颂就站在苏袖身边，脸上都是汗水，微喘气道：“你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不累？”

        问完后他也没想着苏袖的回答，直接说：“你跟我一起走，不许比我走得快，知道吗？”

        苏袖没理他，特意加快速度，一眨眼就把他甩在身后。

        苏颂咒骂一声，想去追他，又实在爬不动了，坐在一边喝水休息。

        这么难爬的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越想越气，苏颂想到什么，把水瓶扔进包里，起身去追苏袖。

        一行人爬到天都黑了才爬三分之一，到了夜里温度非常低，大部分同学又累又困，几乎走两分钟休息五分钟。

        苏袖停在小商店旁，买了一桶泡面，刚用热水泡好，苏颂几人就到了，去买泡面。

        “最后一桶了，你等十分钟就有了，他们正在往上送。”老板展现了下空的泡面箱。

        脸色略微不愉，苏颂没说什么，余光瞥见桌上苏袖泡的面，走过去趾高气扬道：“我饿了，你这个给我。”

        “凭什么？”苏袖淡声问。

        “凭我是你……哥！”苏颂气急败坏，恨不得把他脑袋按在泡面里。

        苏袖没理他，端着泡面后退两步，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

        香味飘散，让原本饿了的胃更加难受，苏颂瞪大了眼睛：“你……”

        他觉得特别没面子，疲惫与饥饿让他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抓起来旁边的热水就要去泼苏袖，最后关头才被理智战胜，放下热水，冷笑一声：“你也太自私自利了，就知道吃独食，我们这么多人饿着呢，你一个人怎么吃的自在的。”

        他又高声道：“我们走吧，我这个弟弟太不好相处了，恐怕再继续待下去，他还会以为我们惦记着他的东西呢。”

        苏袖全程像是没听见，微低着头，吃着泡面。

        苏颂最后只能买了面包吃，直到又往上爬了两小时，才碰到另一个商店，特意跟身边的人说：“想买什么就买，我包场，吃多少都行。”

        由于带东西多了太重，很多人都只带了一点零食，早就饿得不行了，闻言高兴起来。

        “我可不像苏袖那样，只想着自己。”苏颂大声说，“大家放心吃。”

        旁边路过的同学也跑了过来，点了一堆东西。

        等苏袖路过的时候，都因拿了苏颂的东西，恶狠狠地瞪着苏袖，胆子大的直接开启嘲讽。

        苏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往上面走去。

        走了这么久，他呼吸就没乱过，步伐沉稳有力，随时调整着呼吸，到最后同学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苏袖停下来，看了眼地图，再走一段路就能登顶了。

        休息十分钟后，他一口气直接走到了山顶。

        风吹的人头发乱飞，苏袖没着急去旁边的房间入住，而是坐在一边的石阶上，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微微眯起眼睛。

        群山藏在一片昏暗中，看的不太真切，只能依稀看出轮廓。

        苏袖拿出手机，对着下面拍了一张照，想到什么，又将摄像头反转，对准自己。

        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他一顿，看着镜头里面无表情的自己，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手机里脸颊白净的少年笑意有些僵硬，透着明显的勉强。

        苏袖没有再笑，拍下一张照片后收起手机，问班主任要了房间号。

        房间在二楼，一楼是洗漱间，苏袖走上楼梯，找到自己的房间，用钥匙打开门，把东西放在床上。

        天气不怎么好，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他没有出去，而是躺在床上休息。

        房门很快被推开，另外三个和他分到一起的同学走了进来，看见他都是一愣，随后神色精彩万分。

        苏袖并没在意他们诡异的目光，休息够了从包里拿出手机，往外面走去。

        出口有两个，一个是在走廊尽头，一个就在他们房间旁。

        苏袖伸手推开大门，看到了一只脚。

        有人正躲在旁边。

        他动作一顿，掀起唇角，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楼梯围栏的一刹那，身后躲着的人想也不想，直接伸出手去推他。

        苏袖往旁边一躲，避开了。

        那人还怕自己力气不够，推不下去人，故意用的双手，身体也微微往前倾，根本没想到苏袖会反应这么快避开。

        等自己回过神时，他的身体已经从不高的围栏翻了下去。

        尖叫声响起。

        苏颂眼前发黑，幸好下面是草地，并没有多疼，就是下意识翻身起来的时候，脸被什么东西划过。

        他一愣，又是一声尖叫，捂住自己刺痛的脸，气恼地仰起头。

        灯光下，穿着冲锋衣的少年双手轻搭在围栏上，微微俯身，笑吟吟地看着下面狼狈的苏颂，嗓音温润柔和：“哥哥怎么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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