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苍蓝的雪域

附近没有音像店。

        夏油杰离开的行动效率快到令人发指，并且带走了他所有宝可梦。

        所以，悟子小姐很无聊。

        无聊的悟子小姐姑且算是行走的迫害机，附近的咒灵和黑社会都应该感谢这场救命大雨。

        但实际上又是这场大雨导致了悟子小姐的无聊。

        奇怪的悖论出现了。

        总而言之，jk悟子小姐想整点活。

        整点能让夏油杰硬的活。

        ——指拳头。

        养猫的人是脑子伸进猫砂盆了才会想象自家猫给他做四菜一汤。1

        同样，夏油杰也不会想象五条悟子围着围裙情深意切地说：“我做了饭哦，杰。”2

        倒也不是ooc的事情，而是那会让夏油杰觉得饭里有毒，五条悟子在他吃进嘴的下一秒就会笑到满地打滚、眼泪都喷出三尺远。

        正因为无法想象，才足够使人惊恐。

        而夏油杰很快就要面临这样“大郎，该吃药了。”的场景洗礼，但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认真挑选了适合两个人一起看的电影。

        灾难前一般都是有预警的，这是人类神奇的第六感。

        而夏油杰在把钥匙插进钥匙孔的一瞬间，就通过周边的各种讯息，察觉到了某些危险的因素。

        但他没当回事。

        因为潜意识里，他认为在横滨，五条悟子存在的地方，就代表没有危险。

        可是，悟子小姐是最大的危险。

        “杰，我做了饭哦。”

        这是夏油杰推开门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以为自己开错门了。

        他买的电影里有鬼片没错，但他不觉得自己会撞鬼。

        下意识一抬眼，就看见自己飞扬跋扈的臭脾气友人，围着围裙拎着锅铲，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像极了大早上诡异地没跑酷祸害人，反而违背生物学理论做了四菜一汤的猫。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其实当时就应该扭头就走，避免给五条悟子发挥的空间，让她整活个寂寞，但他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彻底推开了门。

        夏油杰当时对情况的判断是：两个人都不会做饭，所以冰箱里是早就买好的菜品，只需要微波炉加热即可，悟子就算再怎么搞，也不可能搞出什么神奇的东西。

        而且悟子眼神似乎还是难得的期待，会用微波炉加热饭菜、为他人着想真的是ooc一般的进步。

        嗯，神奇的东西。

        嗯，难得的期待。

        嗯，小猫咪没有坏心眼。

        ，小猫咪不会有坏心眼，但姓五条的猫咪绝对有。

        她就是故意的。

        夏油杰看着眼前的场景，硬了。

        自然，指拳头。

        “悟子，能告诉我你怎么做的吗？”

        总之，夏油杰无法将桌上便当盒里盛放的东西称之为食物。

        他的语气甚至像是在询问看家的哈士奇，为什么沙发变成了爆棉絮机。

        ——完全不期待回答，只需要一个开打的理由。

        “事物的相反面不是超级有意思吗？”白发的少女坐到餐桌上晃着腿，语调轻松自在，“单纯摁下开关加热这种事情，狗都会做吧，所以为什么不挑战一下呢？”

        夏油杰：“……”狗都会做的事情你不会做？

        她纤细的手指粗暴地点了点被遗弃在一旁的便当盒：“它要我们加热即可使用，可我为什么要听它的？”

        夏油杰试图微笑但失败了：“悟子，你不觉得你有点叛逆吗？”

        真的是闲得没事找事。

        “哎呀，在意这些干什么。”少女把其中一个餐盘朝夏油杰推了推，“来嘛，我精心准备的爱心便当三合一！”

        夏油杰：如果没有记错，冰箱里只有四盒便当。

        “油炸刺身。

        “干锅煮物。

        “水煮烤物。

        “生煎水果。

        “酱炒沙拉。”

        “当然，还有主食——乌冬面泥！”

        夏油杰试图以理服人：“说明书上的做法，是最能保持这个便当食材美味度的做法。”

        “不一定啊。”少女拥有着诡异的自信，“没人这么做就代表是错误的吗？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术式与术式反转，不是都很强吗。”

        ……这也能类比？

        “这样很浪费。”换个角度。

        “你全吃了不就不浪费了？”理直气壮。

        夏油杰试图保持最后的理智：“那，一起？”

        “啊，不了，我吃过了。”白发少女指了指垃圾桶里的便当残骸，“好像是照烧蛋包饭吧。”

        “……所以，一共四盒，你用三盒做了「便当反转」，然后吃掉了唯·一·正·常·的最后那份？”

        雨还挺大的，去哪里打架比较合适呢？

        “嗯，是啊，味道很一般，所以觉得那样简单的加热很浪费食材。”五条悟子一本正经，然后语调忽然软了下来，“把乌冬面搞成面泥其实还蛮费劲的，用力一大碗就碎了，超辛苦啊杰。”

        ……所以说，这碗面泥里还有点碎玻璃碴做配料？

        而且，这语气真的不是「大郎，该吃药了」吗？

        “你知道吞食咒灵的味道吗？”夏油杰轻轻。

        事实上，五条悟子的学习速度快到离谱，现在的他和她打架已经没有胜算了，夏油杰对此心知肚明。

        “……你在说这个会很难吃吗？”

        正解。

        “没有，只是最近我凉面吃多了。”夏油杰抬手做投降状，“我想起我还有事，暂且先离开了，这些反转便当，你可以留一留当晚饭吃。”

        “敢不敢编一点有信服力的瞎话啊？”

        “碟片放在茶几上了，有好几部，你应该会挺喜欢的。”转移话题，迅速撤离，“改天见。”

        “喂你——”五条悟子甚至没来得及拦下夏油杰。

        由于猫咪过分无聊，逗猫棒离家出走了。（划掉）

        悟子小姐，讨厌下雨天。

        “啊……真是，还以为他多少会变得活跃点呢，没想到还是那么守序啊。”无聊的少女抱着椅子背看夏油杰带回来的碟片，“干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有什么意思啊，而且，虽然不一定好吃，但也不一定难吃吧？”

        实际上，那份自己吃的照烧蛋包饭，悟子小姐也试图反转过，但蛋包饭的反转余地实在太少了。

        碟片几乎符合教科书式的拍摄让每一处都难以挑错，除了同样教科书一般组织节奏的剧本。

        少女趴在椅背上渐入沉睡。

        厨房的窗户被风雨吹得作响。

        “哇哦，真是有意思的想法啊！”男人的声音忽然从房间里响起，在少女发动袭击前的一瞬，她睡觉前带上的眼罩被一根手指轻轻撩起。

        两双苍蓝雪域互相映照，如凛冬的霜花初绽。

        “初次见面，五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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