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感冒彻底好了的时候，期末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

        江岁出乎意料地考了年级前十，比之前预估的结果还要好，就连容小谷都看着成绩单愣了好一会儿。

        毕竟在普通班要出一个前十不容易，两个那就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这个考前十的人曾经的成绩只能算是中上游。

        操场前放榜的公布栏站满了人，江岁懒得去和他们挤，坐在树下吃着雪糕。

        容小谷拼了命挤出来，却看她悠哉悠哉地晃着腿，顿时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清闲啊，不好奇你自己多少名？”

        “我知道呀。”江岁咬了一口雪糕外面的脆皮笑道，“班主任昨晚找过我了，他问我是不是抄了你的试卷。”

        “所以你是怎么考得这么好？”容小谷纳闷地问，“我感觉你上学的时候和平时也没两样啊。”

        “我都半年没睡过好觉了，每天做题做道凌晨两点。”

        “这么努力！”容小谷不敢置信，“你小叔答应你什么了，简直就是拼命啊！”

        江岁眉眼弯弯，心情极好：“他说带我出去旅游的。”

        她从来没有和秦砚川单独出过远门，虽然这次也许还是会带着周嘉音，但也比在家里好。

        “至于嘛你。”

        容小谷白眼一翻，无意中看到旁边高三的成绩榜，脚步一顿。

        “怎么了？”江岁吃完最后一口雪糕，冻得脑仁疼，“赶紧回教室，我要冷死了。”

        “怎么没有关景烁的名字？”

        成绩榜单的排名只到年级前一百，超出这个范围是不会在上面有名字的，可关景烁成绩一向不错，平时最少前三十是能进的。

        “可能写榜单的老师把他名字漏了吧。”江岁被冷得抱着手臂搓了搓，“不想管他的事情，不然他还以为我在跟他欲擒故纵。”

        “怎么可能会漏啊，最少要核对三遍才会贴上来。”容小谷转过头皱起眉：“不会是考砸了吧？”

        她抬眼看了看榜单确实没有他的名字，正要开口，她们话题里的人物关景烁迎面走过来，脸色阴沉。

        “江岁，我有话跟你说。”

        她怔了怔，说：“就在这里说吧，马上要上课了。”

        关景烁不怒反笑，凑到她耳边：“你确定吗？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确定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江岁呼吸一沉，小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与表面的风平浪静不同，这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江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跳。

        “呵，我亲眼所见，他背着你上车，你那个眼神，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他笑笑直起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叔叔和侄女，挺有意思。”

        湿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江岁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沉起脸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你乱七八糟龌龊的猜测，有这种时间不如赶紧提高成绩。”

        “行啊，嘴硬。”关景烁挑起眉梢，半点也没有局促，“江岁你别后悔。”

        他只是吓吓她，让她知道自己有她的弱点，倒是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猜测公之于众。

        江岁没理他的威胁，拉着容小谷回了教室。

        “岁岁，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容小谷就处于茫然状态，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追问。

        江岁抿着唇走在前面，声音压得很低：“小谷，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喜欢了好多年的人。”

        “什么？！”瞪大双目，容小谷不敢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课铃声还没响，走廊上的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偶尔爆发出阵阵笑声。

        可江岁像是游离在这个氛围之外，扶着围栏不知道在看哪里。

        “从我十四岁那年就开始喜欢他了。”她柔柔细细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可是小谷，我从来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的。”

        因为不敢，所以她想努力克制自己的喜欢，只是喜欢这种感情太难压抑了，仅仅看他一眼，那种浓烈的感情都像是要从眼睛里涌出去。

        不用说出那个称呼，容小谷已经猜到了是谁，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这会儿该说什么才好。

        “是不是很吃惊？”江岁回过头，漂亮的脸展开笑意，“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的，你是第一个。”

        “岁岁……”容小谷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皱着眉头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可能并不是喜欢，只是依赖罢了。”

        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怎么会没有想过呢，十四岁那年她就告诉自己，不过是因为只有他对自己好，所以产生的依赖感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是三年了，她待在秦砚川身边整整三年了。

        到底是什么感情，没有人比江岁自己更清楚，那种抑制不住的心动做不得假。

        “那怎么办，你打算表白吗？”

        “不要。”她吓了一跳，立刻抬头，“不能告诉他，他会生气的。”

        秦砚川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是非黑白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灰色地带。

        如果一旦被他知道，被疏远的结局可想而知。

        可是她很坏、很贪婪，一面享受着秦砚川对于晚辈的宠爱，背地里却偷偷喜欢着他。

        每每想起这些，江岁就会无比厌恶自己，厌恶那个贪心的她。

        -

        成绩公布之后，江岁成为了一中的传奇人物，自然而然也带着随之而来的质疑。

        不少人猜测她提前知道了答案，否则怎么可能短短半年的时间进步这么大，要知道一中是b市最好的高中，每一名的分数都咬得很紧，想要进步一点点都不容易。

        班主任找她谈话好几次，明敲侧击地暗示，如果是作弊得来的分数，一定要告诉他，否则被学校查出来一定会被通报批评，甚至退学。

        江岁长得好看，双手乖乖放在身前，班主任看得心软：“江岁，有什么问题要和我沟通知道吗？千万不能起歪心思。”

        她绷着小脸摇头：“我真的没有，不信明天我把这段时间做的题目带来。”

        “老师相信你，但是校方其他领导还有些质疑，再加上前两个月出了一次试卷被偷的事情，他们更加重视。”班主任语重心长，“所以咱们得拿出证据来堵他们的嘴。”

        江岁点点头：“我知道的老师，可是我真的没有作弊，也没有偷试卷，我没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拿出证据呢？难道不是有疑问的人来举证吗？”

        明明是细声细气的乖乖女，却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班主任沉默了一会儿：“行了，你先回去上课吧，这件事情我会和校方的其他领导商量一下处理结果。”

        “好的，谢谢老师。”

        出了办公室，早就过了上课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

        江岁慢慢下楼，过了转角，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站在高二五班的门口。

        她没有在意，想绕过他们走进去。

        可不曾想，那对夫妻见她过来，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后立刻大力拉住她，语气不善：“你就是江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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