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山第五天

“妹妹？谁是你妹妹就在这乱攀关系，我们认识吗？”

        姬安闻言微微挑眉看向来人，鼻尖微动像是闻到了什么恶臭的味道一般直接把头扭到一旁去了。

        不愧是神仙，那臭味真是隔着八里地都能把她给熏到。

        姬安内心不住地翻着白眼想道，丝毫没有一点对天庭的敬畏。

        “叔叔阿姨他们临时有事，让我来接下你。”

        少年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眼也没抬地走上去拍落了老太婆的手，指了指姬安头发上的小羊发卡反问道：“如果不叫妹妹的话，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姬安下意识地摸了下头上的发卡，这才想起刚刚齐国荣给她的嘱托，自知理亏地低下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一直挡在姬安身前的女生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站点，抱歉地向姬安一笑道：“这是你家里人来接你了吧，我下一个站点就要下车了，我们下次有缘再见。”

        姬安闻言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女生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很是高兴地摸了摸姬安的头，惹得姬安很是抗拒地从她的魔爪里逃出来。

        那老太婆可能是见姬安几人都不怎么搭理她，反而起了劲。

        只见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站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宛若一只老母鸡一样咯咯地笑起来：“原来是跑我们这来要饭的臭外地的啊，我说呢，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女生被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只能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车上有些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忍不住出声替女生回击。

        “哟，瞧你这话说得，你这身上哪一件衣服，吃的什么东西不是这些你嘴里的外地人送来的，这种时候你就说人家是臭外地的了？”

        老太婆眉毛一挑，吊着眼睛环视一圈周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我那些都是花了钱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为我服务那是他们的荣幸。”

        姬安闻言嗤笑一声，内心却是不屑极了，果然即便是她被封印了几千年，人间这喜欢歧视来歧视去的臭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大约是这老太婆的话惹了众怒，有一个年轻男子回头开口讽刺道：“那您多大的身份呐，怎么还沦落到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坐一辆公交车呢，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开开眼呢。”

        老太婆被怼得一哽，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祖上可是皇亲国戚，你们，你们这些泥腿子们自然是不懂，像我们这种人坐公交那叫感受民情，你们坐公交那是生活所迫。”

        “白痴。”

        姬安艰难地从黄毛的记忆中翻出最适合形容这老太婆的词语。

        闻言，一直站在姬安身旁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呢？”

        “您问我笑什么？”

        少年拉了下姬安往自己身后挡了下，以免这老太婆迁怒姬安。

        只见他身子斜斜地靠在车子的栏杆上，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新月：“我啊，笑您人缘不好，清朝推翻的时候都没人通知您的，以至于您到现在都不知道已经咱们国家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了，还在这儿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呢。”

        老太婆恼羞成怒地指着少年，忿忿地道：“难怪你们认识呢，都是群没教养的东西。”

        姬安看着老太婆身边围绕着的浓浓黑气，忍不住挑了下眉毛，然后在手上悄悄掐了道法诀，给黑气推了一把，加速了它靠近老太婆的速度，状似好心地提醒道：“您可要积点口德呀，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报应到你身上了呢？”

        “你——”

        “新民路口到了，请准备下车的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

        温柔的播报女声打断了几人的争吵声，老太婆恼恨地看着姬安，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让姬安等着，她一定会有报应，不得好死的话，便气呼呼地从车上冲下去了。

        姬安哼笑一声，没说话。

        以那个老太婆身上围绕的浓浓黑气来看，怕是平时没少造下业障，谁先遭报应还不一定呢。

        车上随着老太婆的离去也渐渐安静，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或是低下头玩手机亦或是闭目养神，毕竟在这快节奏的大都市里，不是谁都那么闲的。

        ……

        少年见气氛尴尬下来，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要活跃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

        他一把将姬安拎到座位上坐好，然后低下头看着姬安这个小萝卜头，有些拿不准姬安是已经多大了的妖怪。

        斟酌了片刻还是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姬安道：“你上几年级了，最近学校考试了吗，成绩怎么样？”

        姬安想起自己二十几分的卷子，沉默了一瞬，饶是以她在人间浅薄的见识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拿得出手的分数。

        于是她没好气地瞪了少年一眼：“大哥，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现在的小孩还真是人小鬼大。”

        少年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站点，发现离下车还早得很，忽然感觉到了几分头疼，毕竟他并不怎么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冒昧的，应该先和你交换一下名字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三。”

        “李三？好随意的名字。”

        交换名字对于妖怪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姬安这时倒也没有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反而挺直了背，正色道：“我姓姬，姬安。”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道：“姬？哪个姬？”

        姬安不满地看着少年，皱紧了眉头道：“以姬水成的姬，怎么，你对我这个名字有意见吗？”

        少年笑了两声：“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是个好名字。”

        “比不上你的名字敷衍。”

        闻言表面上叫李三实际上叫哪吒的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了两声后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妖怪的名字那都是有由来，不能随便叫的，每个妖怪都有一个自己独一无二专属的名字。

        而据他所知姓姬的妖怪可不多，扳着手指头数一数，那基本都是几千年前的的大妖才能有的姓。

        也不知道异物管理局是从哪里找到的她，他的记忆中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大约是最近才诞生的新妖怪吧。

        他们这些神仙对于妖怪虽然没什么好态度，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妖怪就给不好的脸色。

        哪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道：“那你转学过来是准备去读幼儿园吗？”

        “看你们的安排，我都可以。”

        姬安拿不太准人间的政府对她的态度，很是慎重地回答道。

        哪吒唔了一声，瞥了一眼站点，站直身体道：“快到站点了，准备下车吧。”

        “好。”

        姬安扶了下头上的发卡，环顾了一眼这个大铁皮箱子，淡定的点了点头。

        内心却忍不住感慨人间的变化真是越来越大了，当年她封印前记得他们也就只有贵族才能靠牛出门来着，现在居然人人都用得起法宝了，也不知道这些铁皮盒子是怎样运转的，她这种妖怪能不能用。

        哪吒自是不知道姬安心里有这么多的想法，低头不知道给谁发了个信息，然后便牵着姬安站起来下了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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