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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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深确实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说:水里的鱼是缄默的、陆地上的动物是喧嚣的、空中的鸟儿是会唱歌的。而她可以像鱼一样缄默、像小动物一样喧嚣、又可以像鸟儿一样歌唱,她觉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宋深醒来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伫立在病房中。
两日未见的宋落凡,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病房里,站在她面前,外面传来医护人员和病人嘈杂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宋深觉得此刻,心里的情绪比屋外的脚步声还要嘈杂。有些紧张和自责,本来想着瞒着他,今天就回去的,想来他也不会发现。
宋落凡站在宋深的床前,清晨微稀的光打在他身上,勾画出他欣长挺拔的轮廓,即使是逆着光,他眉间的隐隐的担忧依然清晰,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愠气在眼中。
宋深最怕弟弟这样子了,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弟弟一旦放下平时嬉闹的笑脸,就会变得如此难以接近,让人不明喜怒。
“落凡,我没事。”宋深眸间服软,迎着对方深沉的面色继续说:“昨天在会场不小心吃错了东西,你看我已经没事了。”说罢,生怕男子不信,就要起身,恨不得给他转个圈。
宋落凡看到宋深作势好像真的要下床,忙上前伸出手止住宋深的动作。
二人气氛僵持,宋落凡的手扶着宋深肩,良久后缓缓收回。
“还难受吗?”这话说的柔和,让宋深感觉到言语中的心疼和温情,微笑摇摇头回应。
宋落凡看着宋深的眼睛:“明年一月,咱们去b市好么?”
宋深有些不明所以,默然抬头,眼神中有些疑惑,映入眼帘的是宋落凡柔和的脸庞。
宋落凡突然弯下腰,靠近她的脸庞,宋深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缠绕。
他的话中带有丝丝蛊惑:“就我们两个人,以后定居b市。
那里,城依水而建,四季归春,你定会喜欢。
在那里,你可以开一家你喜欢的书店或者花店,当然也可以继续上班,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吃饭散步,你还可以养一只你喜欢的猫咪。
明年一月,我们一起走,好么?”
宋深心上深受震撼。
她听着宋落凡说的话,画面被他勾画的太过美好,又那样不真实,宋深心中一阵恍惚
“落凡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宋深听到自己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栗。
“深深,这个城市里有太多我不想回忆的过去,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的不是么?我们离开,此生再不回来,不好吗?”宋落凡承认自己有些急切。
昨天在下午开始他就隐隐感觉不太舒适,给宋深发的信息都没有回复,虽然知道展会她或许会很忙,但仍心中不安。
入夜后走到寝室外面,还是给她拨了个电话,电话那边连跪没人接听。
就在宋落凡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他问:“宋落凡?”
宋落凡在走廊不经意抬头,看到窗外枝繁叶茂的柳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昏欲睡,泛满了金色的黄,犹如垂暮的老人,扬尽最后的气息,坚守最后一番夕阳的茂盛,他并不希望这些年是他跟宋深最后平静的生活。
即便是辨别出来许谨沫的声音,依然分寸间的慌乱,一时没有答话,电话两端都没有挂断,静静的呼吸无声交流良久。
宋落凡率先开口:“宋深在哪?”
宋落凡赶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看到许谨沫一直守在宋深床前。
就好像很多年前,也是同样的深夜,宋深也同样守在许谨沫窗前一般。
那时许谨沫阑尾炎手术住院,宋深每天风雨无阻的带着食物来探望,当然宋落凡一般就是跟在身后,既不阻止,也不帮忙,默默地跟在宋深身后就像在看一出舞台剧。
如今,男女主角换了位置,可他好像依然还在台下。
宋落凡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格局,如果一切都是既种因,则得果,万般皆是命中注定的话,可为什么宋深种下的因,却得到这样的果。
宋深太过重情,一般太重感情的人,日子终究不会好过。
或信任、或依赖、或念旧,任何环节出了问题,分分钟只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
宋落凡已经无法信任任何人,更何况,是曾经给过伤害的许谨沫,如果非要一生相伴,倒不如是他自己。
就他们两个人,如果无关爱情,倒也无妨,如果可以是爱情,那便更好了
病房中的许谨沫想要给宋深接一些热水,刚打开门,便看到宋落凡在门口的身影。
“聊聊?”宋落凡直接开口。
反倒是许谨沫诧异了,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中心医院六楼,特护病房门口的椅子上,两个容貌不俗的男人隔位相坐。
深夜长廊上无人经过,只有周边摆放的绿植静静注视着他们二人。
“五年前,你走后宋深确实心痛无望。
她那段时间,哪里也不肯去,爸妈也想让多交些朋友。可是,你知道的啊,她这年为了爱你,或许早已丧失了结交朋友的本事,没有人能分享她的喜悲,几近抑郁。
我虽然一直在她身边,却什么事情都无法为她做。
你走后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跟爸妈有一天发现她不见了,到处去找她,最后还是查了监控,在机场附近的一片荒地中找到了她,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那样光着脚一路走到那里。作为家人我们除了心疼,还能怎样呢?”宋落凡说到这语气上扬,似是提问。
许谨沫沉默不发一言。
宋落凡顿了顿继续说:“当时爸妈看到她,担忧中不免责怪。
她只说了一句让我现在都无法忘记的话,她说‘唯恐我太容易认得你,你从来不说出你所要说的话’。
当时爸妈都以为她疯了,可是,我又怎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呢?
外人看来,她当时苦苦追求你多年。
但其中引导她、纵容她这样对你,你做的努力也只多不少吧?
你听她说的那句话,那曾是你留给她的话啊,让她不放弃你,你是何心思?”
许谨沫听着宋落凡□□的言语,直逼幼时内心深处的阴暗,已是愧疚万分。
回想当初,确实有段时间,他看到宋深没有如以往一般给他留言诗词。
他像是赌气一般没有理她,过了几日,他学着她的样子抄了一首诗悄悄塞进她的书包。
那张纸上写着:
‘只恐我太容易地认得你,你对我耍花招。
你用欢笑的闪光使我目盲来掩盖你的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妙计,
你从来不说出你所要说的话。
只恐我不珍爱你,你千方百计地闪避我。
只恐我把你和大家混在一起,你独自站在一边。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妙计,
你从来不走你要走的路。
你的要求比别人都多,因此你才静默。
你用嬉笑的无心来回避我的赠与。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妙计,
你从来不肯接受你想接受的东西。’
果然,第二天上学,宋深就在许谨沫耳边悄悄说:“我知道你的妙计,你唯恐我不珍爱你!”
看到了宋深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热络,许谨沫才正了正面色,继续回归清冷。
许谨沫在病房外侧头看向宋落凡,眸间隐隐湿润。
宋落凡回看他:“就别说宋深了,连我都以为你是真的愿意接受她。”
“那天跟爸妈在机场带她回去以后,她就开始变得很难奇怪,好像这个人也不用吃饭,也不用动。自己望着一个地方可以失神很久,等到爸妈叫她多次,她才会回神,也只是微笑回应。
只有我能看懂她的眼神,她在疑惑,她在质疑自己。
但她自那之后确实没有在逃避,她很坚强,努力拿出好的状态对待身边的人。
我经常能看到她在花园旁边晒太阳,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看起来整个人单薄的好像随时能飞起来,我问她为什么不打把伞,她说:‘她在汲取热量’。
就在我以为会慢慢变好的时候,宋家却突然遭难,短短一段时间里爸妈都没了,别的家庭再合家团圆过年的时候,我看她一直都是麻木地流泪,却不曾有过多的表情了。
爸妈葬礼那天,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肯来,我带着她打着伞,在墓园里。
那天的雨说大不大,却一直下,天气真的很凉。周围一点人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旁边草丛的虫子在悄悄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就那样静静地跪在墓前,好像有些迷茫。
直到我对着墓碑喊了一声‘爸、妈’。
宋深突然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懵懵懂懂、迷迷糊糊。
她伸手掐住我的肩膀,问我在喊谁‘爸、妈’,我手里的白菊被她摇得四分五裂。
她就像发了疯一样不停的问我在喊谁爸妈,然后她猛地松开我,用手去扣墓碑上爸妈的名字,那么用力,十指都是血,她好像不觉得疼一样。
我单单只是看着她,都好像内脏都绞在一起般的疼。
我也想劝她看开一点,可是许谨沫,我用什么劝她看开一点?”
许谨沫眼前晕染,他忽然间有些冷,这一切跟他想的都不一样,一滴泪划过,滴在他掌心中。
“你哭给我看呢吗?”宋落凡言语不留情面:“或许你只是后悔走了,那又怎么样呢,你不能替她死一次。”
宋落凡仰着头,面无表情的说着话:“她不肯相信爸妈走了,直到法院查封了我们房子、我们所有物质的来源。
什么叫做一无所有,没有人比她更懂,她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就好像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火柴一熄灭,她什么都没有了。”
宋落凡说到这,言语中突然有些颤栗:“我那天那天,就只是去学校提了一下请假的流程。
如果,如果我可以不去,或者,我带着她一起”
突然有些哽咽:“那天早上,她拉着我的手,好像舍不得我走一样,跟我说了好多话,我以为,就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怕我也离开她。
我还安慰她,说我很快就回来。
但当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的时候,在空荡的房间里,喊她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
我走进屋看到她在床上睡得安详,不忍打扰她,晚饭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
许谨沫突然间有些听不下去了,咽喉颤动,平时极善隐藏喜的他,将双眼深埋在掌心,内心涌痛。
“医生告诉我说情况比较危险,我静静看着医生的眼神,他似乎在怜悯我。
后来手术结束后,我不敢进病房,就在门口看着,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醒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幸运的是她,还是我”
“许谨沫,你当年一声不响的走,现在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你想要什么?”宋落凡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听到宋落凡的发问,许谨沫感觉自己指尖都止不住地颤动。
“我陪她走的这五年,盖过你们过往那荒唐的十年,胜此千倍万倍的回忆。”
“是我寸步不离的看顾她,三餐陪她吃饭,夜夜给她读书,日日伴她重新成长,你知道看她恢复正常,对生活又有了期望,是耗费了多久时光么!”
“她曾经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宋落凡有些悲痛。
许谨沫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如果我一定不会走,我也是爱她的。”
宋落凡听到许谨沫话,气的反而笑了:“你爱她?这三个字在你口中说出来,我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许谨沫止不住的泪,顺着脸庞滑进嘴角:“我那时其实已经后悔了真的。”
宋落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谨沫,看到他的手指一直在发颤。
只留给他一个悲哀的眼神:“我当初以为你心里有她,如今看来既然你护不好她,以后也就不劳烦许总了。”言罢宋落凡进入病房。
狭长静谧的走廊里,许谨沫一直在长椅上坐到清晨前夕,却再也没有勇气打开病房的门,天亮之前,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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